第105章 过程
“没想到我竟然见到了真的妖族！”辞夜竹双眼晶亮，看着陶薰与常悦的眼中充满愉悦，“看各位道友的行走方向，目的该是光黎原，在下能否与你们同行？”
“表面上像是被阿悦、阿薰迷了眼，实际上清醒得很嘛！”倪鸿小声吐槽。
玉诗诗看了一眼辞夜竹：“哪里清醒了？连家族子弟都不管了，光顾着看阿薰、阿悦去了。”
“可能兽耳控就是这样的？对猫娘，不对……阿悦和阿薰是什么品种来着？”倪鸿摸了摸脑袋，“反正，兽耳控一见着妖族，心思就会全花在长了毛耳朵的小姐姐小哥哥身上了吧？”
倪鸿与玉诗诗都算不上这方面的宅，也不怎么了解辞夜竹的心态，但辞夜竹这般爱好，对他们还是有好处的，因此并不拦着他讨好陶薰与常悦，至于答不答应辞夜竹的要求，就要看陶薰和常悦怎么做了——毕竟，被热情对待的是他们。
“在下自小便对妖族感兴趣，可惜鸢离大陆上并无妖族，也无多少有关妖族的记载……”
“因着辈分过高，权利较大，身边人想要讨好于我，所以常常假扮妖族、甚至精族，就为了哄我开心……”
“假的如何能比得上真的！若能陪二位走一段路，在下此生无憾！”
辞夜竹不但说明了自身来历，还将身边人往头上戴假的毛耳朵一事解释清楚了。
陶薰等人也就明白为何东雀港中人见了妖族和精族毫不在意了——想来是辞夜竹这一爱好人尽皆知，估计还有不少人模仿，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送上门来的机会，陶薰与常悦当然不会拒绝，当即同意了与辞夜竹同行。
虽然同行，但陶薰还没找到好时机，去问辞夜竹要名额，只能同常悦一起，与辞夜竹日常相处着，就当作日行一善、为辞夜竹完成心愿了。
因着有了辞夜竹这个“未来名额提取器”，陶薰等人也就没有去其他城镇打探如何获取名额之事了。
一行人乘着飞舟，径直往光黎原而去，不过一个月左右，就到达了光黎原附近的光黎镇。
光黎镇乃是依托于阵法的小镇，其中住宅都被掩在灵阵的光芒下，人走在外边，完全看不清其中环境。
陶薰六人跟着辞夜竹一行往看不见的光黎镇入口走去，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小镇，该不会只允许有光黎原进入名额的人入内吧？
要不然，为何辞夜竹他们人人都看着同一个方向、仿佛知道镇子入口，他们却一个个满脸疑惑，眼看着就要撞到法阵光墙之上了？
“光黎镇由我们世家把持，里边有五分之一都是我辞家的房产，你们不用担心没地儿住。”辞夜竹笑着介绍道，一回头，却敏锐地察觉到了陶薰与常悦的心不在焉，显然是有什么事使他们心生困扰了。
他心生疑惑，但仔细一想，陶薰等人都是从鸢离大陆来的，怎么可能有进入光黎原的名额？遂也明白了二人的不自在。
辞夜竹考虑片刻，伸手摸了摸乾坤戒，拿出六团小小的光芒来：
“此次我们辞家本来有三十人能入光黎原，谁曾想路上遇袭，虽未全军覆没，但也有大伤亡，使得进入光黎原的名额有所空缺，不如就给了你们——但，按照规定，你们在光黎原中获得的灵物，只能自己保留一样，其余都需上交我辞家，不知这般，各位可还愿意接受这名额？”
陶薰等人不料世家对进入光黎原的名额竟有如此规定，但他们来光黎原，所求也不过一样东西罢了——神矿澄羽石。
玉诗诗与队员们商议了一番，就答复道：“可。我们一行来此地，本就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澄羽石，其余灵物，都不重要。”
“澄羽石？”辞夜竹目露意外，“神矿澄羽石？”
“你竟然知道？”陶薰惊讶极了——看来，这鸢离大陆上的传承，便是有所缺失，也不会太多。
这是鸢离大陆世家高层皆知之事，并不十分重要，无需隐瞒，辞夜竹点头肯定：“自然，我们都知道，这是清兮珠的炼制材料之一。”
辞夜竹略略沉吟：“唔……各位来鸢离只为寻澄羽石，难道是有大陆的清兮珠被歪道完全改变了？”
“你知道得好清楚哦！”辛熙然感叹着，脸上带出一点点羡慕。
陶薰却发现辞夜行这句话措辞之谨慎：“你说有大陆，你明明知道我们从启咫大陆来，为何不直接问是否是启咫大陆清兮珠被破坏了？”
辞夜竹笑了笑：“自然是因为，我知道启咫大陆的清兮珠好得很。”
“莫非是因为蜃世炼心塔？”辞夜竹的话引起了常悦的兴趣，“但我并未在鸢离听说过炼心塔之事。”
“非也。”
辞夜竹摇了摇头，为陶薰六人详细讲道：
“清兮珠的损坏，有一个过程。”
“神力消散——清兮珠光芒稍弱，大陆主修之道陷入瓶颈，便如我们鸢离，虽清兮珠之辉能与日阳媲美，然它毕竟已维持上万年，虽有桐阵阁浇灌着源源不断的灵力，可效果仍旧日益减弱，以至于自五千年前起，即便是九一分修阴法阵道者，也布置不出天阶极品阵法，完成不了大陆传送阵了，从那时起，鸢离无一人踏仙途，更别提登仙成神，无灵根者更是失了阴法传承，沦为彻彻底底的凡人，修炼之路尽断。”
辞夜竹不说，陶薰还真没看出来鸢离大陆的清兮珠竟然也有损坏，只以为鸢离大陆的传承损失是桐阵阁封印保护导致的呢！
不过这是时间带来的磨损，想来，便是神物也无法阻挡来自时光的消磨吧！
辞夜竹的话还在继续：
“……仙力消散——清兮珠光芒黯淡，大陆上主修之道的最高层大约在地阶极品。便如陈道友，能拿出地阶极品灵器来，想来启咫大陆的清兮珠并未被侵染，只是仙力消散了罢？”
陈艺珊没想到自己之前战斗时的动作，被辞夜竹尽收眼底了：“辞道友所言不假，我们启咫的最高阶炼器师，的确能铸造出地阶极品灵器。”
“由此可见，陈道友炼器技艺之高超。”辞夜竹意味深长地看了陈艺珊一眼，仿佛很清楚陈艺珊的天器门弟子身份似的。
陈艺珊还没深入思考辞夜竹那一眼的含义，就听辞夜竹继续往下讲道：
“……灵力消散——清兮珠沦为普通莹白色珠子，清香不再，自我防护极弱，内蕴灵力仅能维持自身不消散，正等待一个补充灵力、焕发生机的时机。”
“三种状态，都是清兮珠的正常状态，经历了太多时光的清兮珠，若是无外力干扰，最终也会如生命般，迎来最终的死亡。”
陶薰：“这是正常的状态，可我们见过的清兮珠，就没几个正常的。”
乘辛大陆的清兮珠只一半是灵力消散的模样；赤环大陆的清兮珠都要看不出那是清兮珠了；启咫大陆若无不离力挽狂澜，清兮珠也是个被污染的命；至于九狐大陆那个尚未见过的清兮珠……陶薰想想自己自己脑子里不存在的血脉传承，就知道九狐大陆的清兮珠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了。
他们见过的正常清兮珠，也就鸢离大陆天上闪闪发光的这一个，启咫大陆那个只勉强能算。
辞夜竹脸上莫名带上自豪的笑容，缓了缓，才语气平淡地继续说下去：
“有正常的清兮珠，自然就有不正常状态的清兮珠。”
“微污染——清兮珠在歪道血厉大阵的作用下，经历了千年污血戾魂的浸泡，灵力防护阵被破坏，在莹白色中呈现出血丝，这时候，大陆的主修之道不出极品，大陆传承开始被破坏。”
“半侵蚀——清兮珠经历五千年以上的血厉大阵，呈现出半莹白、半血污的模样，大陆主修之道无地阶，传承模糊，便是有人找到了神殿，也学不到真知识了。”
“我们乘辛大陆就这样！”倪鸿说道。
辞夜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乘辛大陆？从未听过……据我所知，众大陆中名字中带乘的，只乘归大陆一个。”
倪鸿一拍手：“这不就巧了！我们大陆的神殿就叫乘归神殿啊！”
“这，这真是古怪！”辞夜竹睁大了眼，显然是不相信，“大陆名字与神殿名字，怎么也该是同一个才对啊！”
“这其中定有隐秘，但现下，清兮珠一事尚未说完。”陶薰推了倪鸿一把，示意他闭嘴——不离听到“乘辛大陆”的名字时，就有迟疑，显然是没听说过的，但他们不是上古之人，也不知上古之事，乘辛大陆为何改名，这缘故现下探究也无用，不如听辞夜竹将清兮珠一事讲清楚。
常悦问出陶薰心声：“乘辛大陆清兮珠半侵蚀，赤环大陆清兮珠仅剩一点莹白，可为何赤环大陆的精族能炼制出地阶灵丹？”
辞夜竹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
“这就是清兮珠的最后一种，全改变——被血厉大阵污染上万年、全改变的清兮珠，不再维护自身，只相助大陆人民，能使大陆主修之道短暂上升，但长此以往，清兮珠加速损毁，至莹白彻底消失，传承不再，歪道的目的也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