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游戏
按着不离的说法，一直往北，直到尽头，就能用流香鞭等灵器当作钥匙，打开进入天器心的门。
但陶薰等人到达启咫大陆最北边时，却没有看见“门”，只见着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玉诗诗有些疑惑：“天器心三个字中，天器，是名字；心，指的是什么地方？”
在众人的印象里，常见的地名一般是某某“山”、某某“河”、某某“川”这样的，地形比较有特色的，则会用某某“谷”、某某“岛”来称呼，却从没听说过某某“心”这样的地名。
“心”这个字眼，感觉不像是在外表现出来的，更像是被掩盖在什么东西里面似的。
陶薰看向陈艺珊：“艺珊，你知道“心”指代的是什么吗？”
陈艺珊想了想，说道：“云中深处、山体之内。”
“这听起来，就很谜语。”倪鸿吐槽道，“云的里面、山的里面——这两样东西能在一起吗？”
云朵多的地方，一般是山顶，云深处更是山峰最高处，都在山的最高处了，又怎么可能在山体里面？
陈艺珊一脸淡然：“应该可以？”
“启咫大陆用“心”字命名的地方很多吗？”陶薰疑惑极了。
陈艺珊脸上表情没变，说话却有些吞吐：“也没有很多。”
——是一个都没有。
这回答等同于没答，之前陈艺珊与他们说启咫大陆趣事儿时，对事物形容得可是很清晰准确的。
陶薰眯了眯眼，见陈艺珊含糊其辞的样子，便也不再追问了——陈艺珊，明显是有小秘密，还是有关天器心的小秘密。
有关流香石与清兮珠的炼制信息，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有关清兮珠的天器门，理应躲藏得更深，让歪道也好、正道也罢，都找不出其所在，才能保证宗门从清兮珠人人皆知的时代传承至今。
以此推断，“心”这个称呼，恐怕在启咫大陆上仅天器门一家，这样才能保证歪道就算知道了“天器心”这个地名，也找不到地方。
陈艺珊知道“心”指代的是“云中深处、山体之内”，只能是从天器门里知道的。
这样一琢磨，陶薰也就明白了：陈艺珊现在在做的，无疑是对他们的考验。
陶薰想通了，常悦和玉诗诗当然也很快想通了，三人瞄一眼少说少错、已经不怎么说话的陈艺珊，自顾自打起商量来：
“不管云深处与山体内能否重合成一处地方，我们都要去看一看。”
“若真要让这二者重合，也不是不可能，天器门乃器修宗门，炼制一座山放在云里面也能做到。”
“按我们方才过来的方向，那边那座山应是启咫大陆最北边的一座山。”
……
三人几句话定下了接下来的计划，便看向由于赤环大陆即将迎来援军所以放松了大脑重新成为傻白甜的辛熙然、懒洋洋躺着认定自己是傻白甜的倪鸿、以及神游天外装傻充愣的陈艺珊。
三个“傻瓜”轻轻松松的，看得陶薰三个费脑力思考的“聪明人”觉得自己才是真的傻。
“阿鸿，开车去！”玉诗诗没好气地说，“我们要去那座山山顶。”
陶薰扯住辛熙然的袖子：“熙然，我饿了，想吃腌笃鲜里面的笋。”
“……挑食可不行。”辛熙然嘴上这么说着，手里却拿出了制作腌笃鲜的食材，这个菜谱是玉诗诗给的，她做过一次，被吃得一干二净，现在只能现做了，“真想知道新鲜的春笋是什么味道，等春天来的时候，一定要去挖！”
“傻瓜”被哄得劳作了起来，陶薰也就开心了，笑眯眯地等着吃好吃的。
陈艺珊看了看老老实实驾驶飞行灵器的倪鸿，又看了看认认真真当厨子的辛熙然，对上常悦意味深长的视线。
陈艺珊：“！”
她已经想象到自己未来日日帮小伙伴们打铁的美好时光了。
不想费脑子，就只能费力气，总之，每个人都必须对团队有用——这是陈艺珊对小队的初步结论。
飞行灵器一路往最北边的那座山山顶飞去，却在半山腰时，逐渐往下，最终落在了地面。
倪鸿往灵器槽里填灵石，却发现之前放在里面的那颗灵石还没消耗完：“怎么回事？飞行灵器坏了？”
一直不动声色观察着陈艺珊的常悦说道：“也许不是坏了，而是我们找到地方了呢？”
方才靠近这座山时，常悦就发现陈艺珊腰间的玉佩极轻微地释放出灵力，等到了半山腰附近，更是光芒一闪，让飞行灵器停摆了。
“阿悦说的有道理，周围都是凡人村落，修士有关的东西肯定极少，这山越古怪，离我们找到天器心就越近。”玉诗诗率先跳下飞行灵器，“既然飞行灵器不能用了，我们便步行吧！”
玉诗诗都这么说了，其余几人自然不会反对。
辛熙然用一根藤蔓拉着炉火和锅，安排好腌笃鲜自己炖着，最后跳下了飞行灵器：“希望它能成为一个好的腌笃鲜吧！”
辛熙然跳下飞行灵器的一瞬间，陈艺珊借收回飞行灵器的动作，偷偷按下了腰间的玉佩。
陶薰、常悦与玉诗诗本就对陈艺珊比较在意，当然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心中都明白，这回考验正式开始了。
只是，在陈艺珊按下玉佩之后，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
玉诗诗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现，干脆也不再管那考验了，看向山上：
“上山的路仅一条，还十分窄小，我们只能一个一个走……还是阿悦第一个、阿鸿第二、阿薰第三，艺珊就跟在阿薰后面，接下来还是我和熙然，以后也都按这个顺序。”
由于小队里多了个成员，所以这种排队走的情况，玉诗诗还是重新安排了一下——考虑到陈艺珊虽然有诸多灵器辅助，修为却是最低的，玉诗诗最终还是将她安排在了中间位置。
常悦点点头：“走吧！”
常悦一步踏出，还没感受到什么不对劲，走第二步时，却明显察觉到了脚踝上的拉拽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捆在了他的左脚上，常悦警惕地停下了步伐。
同一时间，玉诗诗的右脚仿佛被什么拉着，不由自主往前踏出，玉诗诗迅速跺左脚，往前蹦了一下，稳住了身形，才没有摔倒。
玉诗诗跺左脚时，倪鸿的右脚被一股力道拉着往上，又快速蹦了一下，让他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陶薰在常悦停下时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劲，接下来玉诗诗倪鸿的连锁反应被她看在眼里，心中快速做好了轮到自己的准备，倪鸿左腿跪下的时候，陶薰便顺势跪下了右腿，并没有因为腿上的拉力而崴到脚。
辛熙然紧随陶薰后面遭受波及，不过陶薰只是半跪着，动了右腿、并没有动左腿，因此辛熙然受到的拉力几近于无，便也只是稳了稳身子，连脚都没动一下，使最后的陈艺珊一点影响也没受到。
“我们的腿似乎被什么东西捆在了一起了。”常悦说道。
倪鸿呲牙咧嘴地揉着膝盖——他刚刚可是硬生生跪下去的，“咚”的一声，老响了！
“这仿佛是个针对群体的机关。”玉诗诗回忆了一下方才每个人的动作，“有点熟悉。”
玉诗诗是第二个被牵连的，稳住自己就不敢乱动了，因此观察到的不怎么清楚。
陶薰倒是看得很明白：“阿兄的左脚连着表姐的右脚，表姐的左脚连着阿鸿的右脚，阿鸿的左脚连着我的右脚，我的左脚大约连着熙然的右脚吧！”
辛熙然点头：“没错！”
“按修为高低连着脚？”常悦挑了挑眉，“待会儿我们走时，顺序也许要变动一番。”
“就按修为高低来吧！”玉诗诗说着，揉了揉眉心，“为什么阿薰的描述这么耳熟？”
半跪着的倪鸿终于从膝盖痛中回过神：“当然耳熟了！以前学校里的运动会，不就有这个么——默契小游戏二人三足！”
玉诗诗一拍头：“对哦！不过，我们这是多人的，该叫阳光伙伴。”
倪鸿：“……”
“不管是二人三足还是阳光伙伴，我们先让阿薰和阿鸿站起来吧！”常悦打断两人对校园生活的回忆。
玉诗诗点头：“我说三二一，结束时，大家一齐往上跳。”
“三、二、一！”
六人同时起跳，虽然因为腿上用力不同，以至于两两之间各有拉拽，但好在都跳得高，还没落地时，就在空中协调好了姿势，落地后，六人都整整齐齐站着了。
玉诗诗：“接下来，我喊一二一，阿悦、阿鸿、熙然听到一，出左脚，其他人听到一出右脚，听到二时，就反过来。”
“一二一、一二一……”
“这是什么奇葩的一座山，天器门弟子们的日常锻炼就是做游戏吗？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那时候我还不是个宅……”
在倪鸿絮絮叨叨的吐槽与回忆中，六人配合着口号练习了一会儿，就一个接着一个走到了上山的小路上。
“灵力似乎不能用了。”
“储物灵器也被锁了。”
“前方的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滑了。”
“大家注意安全！”
……
越往上走，行走便越艰难，诸多限制之下，这原本简单的一个小游戏，逐渐露出了考验的本质。
——是一场关于信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