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打铁
“看你们这么听话的份上，我们就送你们两块现成的灵器胚好了——只需用这灵器胚练习一年的打铁，你们就能掌握用泠音石或流香石成功铸造一种灵器的方法了！”
陶薰：“……”
陶薰看着俩魂修从矿洞底下掏出来的一地灵器胚，感到了窒息。
竟然要一个香修练习一年的打铁！
这与浪费她的生命有什么两样！
常悦知道陶薰一定会反驳此事，伸手按住了陶薰肩膀。
感受到肩上的压力，陶薰深吸两口气，才平静了下来。
打铁就打铁吧，她之前正想学一学炼器之法，试试制作御香，不如就从这里开始。
两个魂修观察着陶薰与常悦的表情，见二人脸上压根没有不满，就算是陶薰也不过惊讶地抽了几口气就一副同意了的表情，不由相信二人之前是真的认为“本命灵器该本人打造”的话。
就像陶薰与常悦很确定魂修想要离开诸魂栖冢般，魂修自然也明白自己容易被利用的弱点在何处，为了防止被装模作样的修士骗到，契约到不满意的人，魂修当然要对自己倾向的契约对象进行长时间的考察。
而在陶薰与常悦进入竹林、说了那番话之后，考察便已经开始了。
这打铁一年，当然也是两个魂修对常悦二人的考察之一——到底要打铁多久，就看常悦与陶薰的努力程度了。
“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就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灵器是什么样的，选一个灵器胚开始打铁吧！”
两魂修嘴上说着要常悦和陶薰选一个灵器胚，实际上把刀啊枪啊弓啊之类的灵器胚都放得远远的，只在离陶薰和常悦最近的地方放了几根鞭子胚与几块剑胚，暗示得极其明显。
陶薰对上其中一个魂修忽闪着的大眼睛，看懂了里面的含义：“选鞭子选鞭子选鞭子啊！”
陶薰：“……”
看来这魂修之前的本体是条鞭子。
陶薰本还想选个瓶子，然后将其改成香水喷瓶一类的灵器的，但看这魂修这么大年纪还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陶薰可是打算与她契约的，才不愿意一直沐浴在对方幽怨的目光之中！
陶薰老老实实拿起了其中一条闪着藕色光芒的鞭子胚，这鞭子胚的主要材质，就是方才让陶薰闻到幻香的那种矿石，其中加入了些其他的材料，竟使得鞭子胚上颜色斑驳，削弱了矿石原本的光华。
陶薰看着这鞭子胚，十分怀疑这是魂修自己用这里的灵矿练习炼器，然后捣鼓出来的失败品。
“流香石打造的鞭子啊……你是香修，还挺适合用流香石。”魂修完全没有察觉到陶薰对她的炼器技术产生了质疑，一副认真分析的样子，“但你会使鞭子吗？”
陶薰：“？”
不是你暗示我选鞭子的吗？
选好了又嫌弃起她是个弱鸡香修用不好鞭子了？
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是个弱鸡不但甩不起鞭子、还会打伤自己？
魂修在陶薰的谴责眼神之下，讪讪地摸摸鼻子，决定描补一下：“我是说，九节鞭比其他鞭子打起来更痛，还更难操控，你选的这个更是有十三节，最难控制，就算会使鞭子也很容易伤到自己……不然你换成这条硬鞭？硬鞭比软鞭好控制些，炼制也更简单。”
陶薰摇头：“不。”
魂修看了看陶薰身上带着的几十个防御灵器，懂了：“原来如此，以香修羸弱的力道，便是你每次使鞭都打中了自己，也打不坏哪怕一个防御灵器。这么一看，鞭子于你来说还挺安全，是长是短是软是硬都无所谓了。”
陶薰：“……”
那还真是该庆幸她是个弱鸡香修呢！
魂修迎着陶薰极具压迫力的视线，将重点转到炼制上：“来，看仔细了，九节鞭胚的颜色斑驳之处，就是需要捶打之处，待其中的杂质全数锤出，鞭子材质就完美了，但那还不能算作灵器，得让鞭节、鞭头与鞭把配合一体……”
鞭子胚已有九节鞭的大致雏形，但还需进一步炼制才能成为灵器，若要使其品质更上层楼，还需各种炼器诀窍与成千上万次的锤炼才行。
陶薰静下心来，按照魂修的说法，将九节鞭鞭胚全数拆开，一块一块地开始捶打。
灵器需要千锤百炼才能成型，灵器胚只有大型，还需不断锤打与精炼，才能慢慢地成为炼制成灵器。
陶薰与常悦开始了“砰砰砰砰”用灵力捶打灵器胚的日子。
将灵力在掌心压缩成一团，捶打至灵器胚上，就能感觉到被灵火烤软的灵矿中有物质在一点一点地被锤出，只要掐个斥炼诀，那些杂质便能更快地离开，然后再掐点其他的诀，比如清洁诀，就能填补那杂质腾出的空间、赋予灵器胚一点作用，待清洁诀使个千百次、彻底融入灵器胚，最后炼制出来的灵器就会带有自动清洁的作用了。
炼器，极其枯燥，翻来覆去地锤半天，掐诀把手指掐得酸痛，也不一定能让器胚有所变化，只能一日复一日地慢慢积累，等待它质变的那一天到来。
陶薰觉得，自己打完这铁，大概就不是弱鸡香修了——至少手上的力量一定能甩得起鞭子！
只是不知……到时候打到自己的时候，会不会打破防御灵器？
陶薰也不知手上力道大，到底是好是坏了。
陶薰想要炼制的，是极为特殊的九节鞭——
陶薰打算将除了鞭头的鞭节，全数炼制成喷雾香水瓶，只要往那一段鞭节输入灵力，存在其中的香水就会喷出，给格挡鞭子的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鞭头处，则被陶薰设计成了香粉存放处，在血液中流动的香，起效最快的无疑是香粉，在鞭头尖端处设计一个存香粉的凹槽，其刺伤人的同时，就能使对方全身上下都感受到香气的魅力了！
长长的鞭子，就相当于陶薰手臂的延伸，专门用来帮她出其不意喷香水的。
毕竟，陶薰也没有什么面对战斗自己上的自觉——她可是有小伙伴的人呢，当然要把攻击的机会让给小伙伴啦！
在不眠不休地打铁两个多月后，常悦终于将剑胚锤了万余次，也对其使了上万次天赋神通“化风”，使其达到了法器材质的门槛。
魂修给常悦的剑胚做了最后一步炼制，使“化风”与其彻底熔融为一体，真真正正地成为了灵剑。
“虽说这灵剑的质量堪比法器，但毕竟我们不是器修，掌握的炼器诀不够高深，不能让它做到随主人的实力增强而更契合主人，所以它还是在普通灵器的范畴内，玄阶极品，是我们现在能达到的最高水平了。”
“等你与我契约，我融入它之后，它与法器比也不会差，但还是那句话，它不是法器，不能慢慢变得更契合你。不过，它在我的灵力蕴养之下，也会慢慢晋阶，再加上泠音石的特性，也足够定道境、合道境用了。”
“所以，”常悦面前的魂修郑重问道，“你愿意与我契约吗？”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相处，魂修的考察早已悄然结束，两个魂修对陶薰常悦都还满意，已下定决心与陶薰二人契约了。
常悦点头：“愿意。”
“与我契约后，直到你登仙成神之前，你的本命灵器都将会是我，有思想的我——也许有一天，你我二人的心境发生改变，所思所想彻底不同，各自走上不同的道路，成为针锋相对的敌人……若未来会有那么一天，现在的你亦愿意与我结下契约吗？”
常悦笑起来：“当然愿意。”
明明是与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话，但常悦却从中察觉到了不同：也许是他心境的改变，也许是他所修的剑道核心的不同，也许是他经验更丰富打造出来的剑品阶更高些了……
常悦执起这柄陪伴了他前世，又于今生回到手中的灵剑，执起了这柄外表熟悉内里全新的“泠音”，仿佛执起了两段人生——直到这一刻，他好像才真的有了实感：前世今生，是决然不同的；纵是他生生世世都将陷入这段时光，不断的轮回也会不断地改变。
他已再无恐惧前行的理由。
常悦闭上眼，灵力自他的下丹田处快速旋转，扩散到中丹田，再往外连接，使竹林之中聚成灵力漩涡。
这一顿悟，使常悦直接突破至定道后期，离定道境巅峰仅一线之隔。
“看看人家！你还不赶紧打铁！”陶薰面前的魂修看着常悦与另一个魂修结下了契约，开始融入新身体，羡慕极了，明明她和另一个魂修长得一模一样，运道也差不多，怎的找到的契约伙伴完全不一样呢？
陶薰甩甩酸了的手：“我是香修，我是弱鸡。”
这些日子，要不是她每日都会花一个时辰用打铁的方式锤炼香料，她早就不干了！
本命灵器什么的，为什么偏要自己做？
自己做也就罢了，为何适合香道的灵器设计出来，这般复杂？
陶薰看着自己才打了一半的鞭头胚，与一旁还没打过的十三段鞭节鞭把，感到了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