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何姓之女
在彩衣的一通详细的现情汇报与解说下,阿九将眼前的一桌美食一扫而空。
彩衣看着阿九把最后一碗蟹肉粥喝得一滴不剩,无奈道:“虽然我们准备的大多都是羹汤清粥酱菜等流食,但女良刚刚昏迷了十数日,其实不应该醒来便立刻如此饱食的……”
阿九虽然确实觉得自己肚子很饱,但因为虽然只是醒来这一会,便见识了彩衣的唠叨能力,为了不想让彩衣再拿这件事情说她,便赶紧反客为主道:“饱食?谁说我饱了?还有吗?再给我来一碗!不对,一整锅端上来!”
彩衣连忙道:“够了够了,医官叮嘱过女良这两天最好就是少食多餐。女良食量大,吃这些能有七、八分就差不多了。”
阿九:“谁说我七、八分了?我才五分饱,还能吃着呢。”
彩衣连忙唤人来一起把桌上碟碗收起:“这就刚刚好啦,女良吃好了先好生歇息,我们就先退下,不打扰女良了。”
阿九看着她们都退出了房间,等了好一会确认周围应该没人了,阿九对着空气小声喊道:“斗战!斗战?”
斗战没有回应她。
难道他是累坏了?
阿九想也是,毕竟他之前变身的那个状态如此无敌,肯定需要耗费大的魂力还是灵量的。估计是真的累坏了。
她站起来,感觉自己好像还真的有些要积食的感觉。她当下决定出去逛逛,散散步消消食,也好整理一下刚才她从彩衣口中所得的情报。
她走出这房室的门户,走到外廊上。门外左右是曲折游廊,身前台阶下去石子漫成甬路,甬路蜿蜒两旁草坪翠绿整洁,这满园的绿意中点缀着锦簇花圃与奇石园林。园林中有小桥流水、有青松翠柏,再远些又是悬立在园林上的层层游廊,一眼竟看不到头。
她没有走下林园中,而是向左走向曲折的游廊。
现在日上三杆,她刚也算是刚吃了早饭。吃饱散步晒太阳,她就这样惬意并漫无目的在游廊上散着步。
她开始回想刚才彩衣的话。按彩衣所说,在隅阳山一战结束时,她昏迷在了祭坛中。原本夸父想等她醒来后与她一起立刻出发去长陵城救人。结果等了一天一夜阿九都不醒。夸父怕再拖下去莫氏少巫恐有危险,便自己领了三万骑军攻向长陵城,其余七万人护送精卫和宓双双回精羽宫。精卫便带着受伤的宓双双和昏迷的阿九动身启程回太昊国。
就在她们回太昊国的途中,却被神农王朝圣女瑶姬派来的人截停。
原来就在宓双双出事的当晚,太昊国也发生了内乱。
太昊国的国宝法器丢失,宓氏一族的势力为护宝器与不明势力大战,伤亡大半。太昊国其余氏族打压宓氏,将国宝失窃一事的责任全部推到宓氏的头上,宓氏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他们趁宓氏无人势弱,将宓氏拉下台。太昊国祭祀六部中的伏氏伏妃冉被推举成太昊国的新少巫,庖厨学府也易了主,由鲍氏鲍明接替宓双双的哥哥宓祯出任新的醢师总长。
现在太昊国国内情势不明,原本与宓氏交好的氏族全都反水背弃宓氏。宓氏在太昊国的地位一夕之间从高高在上的权贵一落千丈成为阶下囚,于宓氏敌对的族氏更是都虎视眈眈的等着宓双双回国,还不知道多少明套阴招等着她。
宓双双得知她全族落难,原本坚持要回去和氏族之人同生共死,无论精卫如何阻拦,瑶姬派来的使臣如何劝说都无用。最后还是她的哥哥宓祯派人冒死给她送来了族印和宓氏宗长的族召,说此案还在太昊国国监寺调查中,说不是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
宗长们命令她不得回国。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测,她和她的现在部下便是宓氏一族的血脉势力,不得回国送死。宓双双冷静下来后,决定暂时随她们一同来到空桑王都。
所以阿九自然也跟着大队一起被送到了空桑王都。
而她现在正在空桑王都的公主府中。此府宅乃炎居氏与精卫氏的公主公子们在空桑王都的府邸。所有来王都行祭的公主和公子们都住在这里。原本神农祭祀六部之人想要把阿九安排在其他的地方住下,认为她入住此处不合礼数,但在精卫的坚持下还是让阿九住进了公主府中。
今日一早精卫和宓双双便听召入了王宫,所以没有阿九醒来第一时间来看阿九。阿九还问了彩衣去长陵城的夸父现在是什么情况。彩衣说具体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夸父去了长陵城找不到人,被嫘祖倒打一耙告到了炎帝跟前。炎帝斥责他行事鲁莽,也将他召回了空桑王都,并罚了他一年的俸禄。他在空桑王都陪了精卫几日,三日前因博父国中之时又被召回博父国。
阿九看了看手腕,那日和莫尚丽契约的通信符早就没有用了。
看到通信符,她就想起了莫尚丽的纳戒。
应该说是她的纳戒。她想起自己的纳戒就想起那日斗战把她的纳戒就这样扔给了莫尚丽的母亲莫央。
然后想起了斗战毫不犹豫一剑就把莫央给灭了。
而她纳戒中的所有宝贝、那一堆的乌椹、几大箱的贝币……全都被他一剑砍没了。
她回过神来,发现刚才一直漫无目的的在层层叠叠的游廊上走着,也不知自己现在是走到了哪儿。
她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攒的钱就如泡沫般消失,她突然觉得生活好难,感觉自己的双脚也变得沉甸甸,不想走了。
她停下来,靠着一处梁柱。她望着高廊外满园浪漫的花林石境只觉得眼前只有黑白两色。她一想到自己现在又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突然觉得心在哗啦啦的流着血,心好痛。
她捂着胸口,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她很想把斗战叫出来骂,但此刻斗战也不知道是什么状态,是死是活。
她心中突然一阵烦闷邪火无处发泄,只好将手中那枚通信符扯了下来,往廊外一扔。
这时,只听她身侧不远处一男子说道:“这是何姓之女,竟敢在公主府乱扔器物,如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