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的女朋友，不是我
自从那次拒绝李羽之后，他依然每周都会跟着李随子训练。有时，甚至还借着请整个学生会喝奶茶的名义，将李随子叫到宿舍楼下，单独见她。
于是李随子开始旷训。她开始避免和李羽打照面，就连网络上也不再回复他的消息，即便每天还能收到他发的“早午晚安”、“在干嘛？”、“吃了没”。虽然她也慢慢喜欢上了艺术团这个大家庭、喜欢大家一起训练时和谐快乐的气氛，但是这样藕断丝连的感觉，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样明明自己已经拒绝却还是被纠缠的感觉，让她无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选择旷训这唯一一种躲避李羽的方法。
还好期末考试周接踵而至，让她并无闲暇再应对团长的连环电话责问。在枯燥的复习生活里，韩念征的播客就是她唯一放松的休闲。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就应该长一只天然的耳机，无时无刻都能听到韩念征的声音。一遍一遍的播放，有时候，他的下一句话说什么，她都能一字不落的重复出来。
怀着对韩念征的期待，以及也确定他的期待，李随子决定放了寒假，就去找他，找他说明白。从他和自己说分手之后，两个人虽然互相还有微信好友，却谁都不主动低头。李随子如今算是明白，在爱里，哪有争个输赢的道理。
那个期盼的日子终于到了。
三个小时的飞机，两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了家。远远的，就看到妈妈和林荷站在楼宇门口朝自己笑眯眯的招手。
“妈，小荷阿姨。”长长的拥抱过后，李随子一面拎着行李箱，一面故作神秘的朝她们笑着，“一会上去，我告诉你们个事儿。”
自从李随子上大学走后，林荷就帮忙把妈妈的工作调回了家乡这边。经过一个学期的朝夕共处、互相陪伴着排忧解难，两个中年女子已然成为彼此最亲密的好友。她们就像生来就是姐妹一样，凑在一起挎着胳膊，能聊一工作上的问题，也能聊生活里的一切琐事儿。
“看路啊，这孩子。”妈妈在李随子身后嗔怪着，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快点啊妈，我还要说那件事呢。”李随子从上层楼梯上探出头向她们喊。
“知道啦。”
刚洗完手出来，还没等菜上齐，李随子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和韩念征在播客里你来我往的互动。在学校里，她从来不和别人说有关自己恋爱的事儿，只有回了家，才能把这些一股脑儿的全部倾倒出来。
可是，妈妈和小荷阿姨好像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一脸八卦着兴奋，叫她继续讲述下文，反而是一片寂静。
“随子…你还喜欢念征？”妈妈的脸色有点为难的打断她。
“对啊，怎么了。你不是也很支持我喜欢他吗？”李随子一面理所当然的回答，一面又捕捉到了妈妈的欲言又止，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
“念征他，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林荷看妈妈不知如何张口，硬着头皮回答。
“啊…”这个消息如同天打雷劈一般，如同一片云彩飘到李随子的头顶，当她感慨自己受到上天庇佑之时，却发现那朵云积满了雨水倾盆而下。
面对着一整桌的自己爱吃的美味饭菜，李随子却一口也吃不下。她感觉自己的眼前有雾气弥漫开来。难道他，他是真的不懂自己吗？还是任何一个人，他都可以？自己对他，从来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看着李随子的表情从开心转变成失望，看她低着头扒着碗里的饭不再言语，林荷赶忙给她夹菜，“那个，随子，在学校有什么好玩的事吗，给干妈讲讲…”
“我，没什么。哎，学校生活不就是那样。你们先吃吧，我先不吃了，还不太饿。”李随子侧过身，偷偷擦了下眼睛。差一点就在饭桌上哭出来了。她起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诶，随子…”林荷还想起身叫她，身边的妈妈扯住林荷的衣袖摇了摇头。“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过去就好了。”
“哎，你说念征这孩子也是的。怎么就，说找就找了个女朋友呢…”林荷一脸哀愁的叹气。
也是前不久，自己突然接到了韩念征的电话。
“喂？哪位？”
“是我，小荷阿姨。我是念征。”
“念征？”林荷立刻紧紧攥住手机，好像手机就像韩念征一样能够长腿跑掉。她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问他在哪里，在做什么，钱够不够花，什么时候回来。
韩念征一一告诉了她，也和她道歉，说自己不懂事，让她担心了。
“有随子照顾我呢。对了，你有给随子打电话吗？”林荷乐呵呵的问。
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
“喂？念征？”林荷还以为是电话信号不好，踱步到客厅，“能听见吗？”
“小荷阿姨，我有女朋友了。”韩念征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我喜欢？我就喜欢随子！”林荷被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对着电话里提高了音量。
“是我对不起随子，等随子放假了，您和她说吧，我，我讲不出口。”韩念征嗫嚅着。
“你真是对不起随子。”林荷直接挂掉了电话。她心疼韩念征，但更心疼李随子。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能看到李随子对韩念征的好。她开导他、帮助他、等待他、相信他、照顾他，反而是韩念征，一直在任性，任性的让人身心俱疲。
“选择一个人，自有选择她的道理。”随子妈妈拍了拍林荷的后背，“这都是孩子们必须经历的。来，开心点。”
林莉怎么会不心疼自己家孩子呢。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除了能告诉李随子真相，什么都帮不了她。开导，以前就已经开导过了。伤心是不可避免的。情感这东西，就是很奇妙，隔着网络，无法见面，必然虚无缥缈。她相信李随子，相信她不会一蹶不振。她相信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