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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万字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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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还看吗?”草草地走了几个坊子, 马严问道,现在所有的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若是许时清还有什么别的想法的话, 那肯定是要先优着的。

    不过许时清摇了摇头,重新踏入了那间已经快落灰了的书房。

    架子上,上面的书已经被搬空了,被重新替换过来的,都是之前各个坊子里出的第一件新品, 虽然在现在已经被万物居普及下去了,但是出品的第一件, 依旧是有被纪念的价值。

    无视了架子上琳琅满目的物品,许时清在书桌上找了找,找到了一份之前做过的策划书, 一份有关万物居后续持续发展的策划书。

    当时他也只是写了个统胧的大概, 因为他还时常在研究院帮衬着,所以不需要。

    但是现在,研究院也是时候该独立起来了。

    许时清把这份策划书花了一天的时间和马严父子商量完善, 其中包括研究院管理方面,新品研究和推广上新方面, 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扩大门店加盟分店这些, 在新的策划书上都写的清清楚楚。

    等到了把一切都交代出去后, 许时清这次出了研究院的门,就真的能当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了。

    …

    翰林院的工作虽然枯燥, 但是每一次许时清都能在书中发现惊喜,研究员的本质还是学者,俗话说得好, 学到老活到老,能够这样大量且噬无忌惮的汲取知识,这翰林院的本质,也确实是天堂本堂了。

    没有了不请自来的打扰,许时清慢慢地也习惯了如此的生活节奏,一天天得过且过,直到祝于今日突然反常,大下午的突然过来,说了一句蒲院长在书房找他。

    “院长找我干嘛?”许时清问道,手中的书也一并放下,语气中带着不解。

    “说是去让你去帮忙整理阅卷。”祝于答到,看着许时清还是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模样,才又不由得多解释了几句。

    “每次殿试之后,翰林院各个部门都会去帮忙整理阅卷,把好的挑出来,其他的整规放好,今年正好轮到我们编修院了,院长可能是觉得您没有去过吧,见识见识也是不错的。”

    祝于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就差直白地说是因为许时清是新来的,所以要去多干活见见世面了。

    许时清得到了答案,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一切的活计朝院长书房走去。

    “咚咚咚。”许时清站在门口敲了门,在听到里面喊了一声“进来”之后,才推门进去。

    这一进去,许时清险些又直接甩门而出。

    好你个祝于,也不说清楚,尽坑我。

    看着院长书房里多了不止一个人,许时清在心里恼怒,最后还是关门进去行了个礼。

    …

    “阿欠。”谁又想我?

    在编修院里面,祝于通知完许时清后就回到了书架背后,这里有一张躺椅,是他专门藏着了摸鱼的,至今没有人敢揭穿他。

    躺在躺椅上的祝于刚准备闭眼,没想到突然打了个喷嚏。

    “也没感冒啊!”他揉了揉鼻子,一把扯过边上的毯子盖在身上。

    …

    “下官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二殿下,院长大人。”许时清按照面前几人的尊位,一个个都喊道,等着楚诚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平身后,才又恭敬地站了起来。

    “许卿在编修院待的可好?”楚诚先开口问道,一双精明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许时清。

    “谢陛下关心,一切安好。”许时清点头,谢过了楚尧的关心,而后又是公事公办的一副状态。

    “那行,这里的卷子可多着呢,那就不耽误了。”楚诚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面前的几沓子卷子。

    若是往年,肯定看起来不会像现在那么少,往年都是用竹简答卷,等卷子全部都搬到书房后,那堆的那是连落脚之地也没有。

    今年更为方便了,全都是新纸叠在一起,不得不说,许时清这新纸是真的来势汹汹,不仅方便还实用,不然也顶不住直接就封了个官给他。

    许时清一开始还不懂要怎么整理阅卷,二皇子看着茫然的许时清,马上见缝插针,刚想要开口指导许时清一番,可是还是慢了一步。

    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许时清身后,等许时清刚想开口问,马上又转到他旁边,开始和他讲哪方面卷子是可以直接刷掉的,哪些卷子可以留下来二审。

    “比如这样的,言语模糊不清晰,扯大道理凑字数的,还有这种文章内容紊乱没条理的,这些都是可以直接拿开。”

    “每年不自量力没准备好就过来考试的不少,你也不用有负担,不行就是不行,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只希望他们回去以后能勤学苦读,下次能提交个更好的答卷。”

    楚尧说道,虽然他今年才回来,但是身为太子,楚尧从小就每年都跟在陛下身边学习着一切,他记忆力好学问也好,在十三岁那年,学识就已经超过所有的同龄人,能同着一起评卷阅卷了。

    “好。”许时清在楚尧的指点下,慢慢地开始看下去,把混在里面的歪瓜裂枣挑出来,其中还有一些自己也看不明白是好是坏的,就会拿给楚尧看。

    蒲院长和陛下两人在案几上喝着茶,看着三个人忙碌,没多久三人有挑到好的答卷,就会送上去给他们查看,两人也时不时地点评几句,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挑了一下午,直到天色都暗了下来,楚尧拿起火折子给烛台上点上灯,整个书房里都清亮了许多。

    “也就这些了。”二皇子首先站了起来,把手中的卷子放在边上一堆已经整理好的卷子上面。

    许时清也累的站不住脚,可是这里就数他最没权势,大家都忙了那么久,其他人都没喊过一声,他也只能忍着了。

    “把这些也拿下去吧,通篇辞藻华丽却又华而不实,一点儿用都没有。”

    楚诚指着案台上几份被挑选出来的答卷,这是被二审给筛下去了的,楚栝接过看了几眼,面色不是很好。

    打头的那一份就是他挑上去的,落款名叫孙延,他是看他的文章优美有文采才送上去给二人看的,可是却落了一个华而不实的名头。

    楚栝捏了捏卷子,最后把它们都丢在了那一堆被刷下去的卷子之间。

    “这几份倒是很不错的,你们有什么看法?”

    楚诚让几人站过来,桌子上摊了几份卷子,主要是让楚诚觉得不错的是最后那一份文章内容,上面是让人写出对灾害的见解和解决办法,几人都写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字占满了整张卷子,字迹工整好看,让人看了也很舒心。

    “都还行,各有优缺点。”楚尧先开口点评道。

    然后他指了指最右边的那一份卷子,继续说道,“这份卷子书写之人的大局观很好,写出了灾情该如何防护和一些解救措施,但是过于纸上谈兵,若是用在实处,恐怕会是一盘散沙。”

    而后,他的手中又动了动,指了指旁边另外一份卷子。

    “这份卷子的书写之人倒是有趣,从另类的角度去看待,包括解决,不过也是过于想当然了,灾情是不可控的,若是什么都过于顺应民心,那么将会出现混乱,大家都想要得到解救,又谁都得不到解救。”

    楚尧点评的一针见血,蒲院长和楚诚都很满意。

    许时清听太子说的有趣,也探着目光去瞅了两眼,这一看,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玉如尘,李蔚良。

    看到名字后,许时清又看了看两人写的文章,才理解了楚尧刚刚说的意思。

    应该是一个从小就没受过苦,一个从小就苦过来的原因吧,玉如尘和李蔚良就像是反差的两个人,一个过于理想,一个过于现实。

    从小到大的教养和不断地学识让玉如尘的大局观很好,但是也因此,却不贴合现实。

    李蔚良就不一样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即使有一对爱他的父母,但是李蔚良从小就知道,当自己身无一切,该怎么让自己活下去,看多了和自己一样的人后,李蔚良想要改变这一切,凡是想的都是顺应民心,可是却没有考虑过,升米恩,斗米仇,过于顺应的话就会让人得寸进尺,最后招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这最后一份,写的是最平的,可是,却也是最好的。”

    许时清走神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前面太子说的都没有听清楚,也只听到了这最后一句话。

    “嗯,太子有进步。”楚诚听完后。点了点头,对他的话比较赞同。

    接着是二皇子,二皇子却觉得,有大局观才能看好一切,走一步看两步想三步,只有眼界抬高了,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现在办法稚嫩些没关系,只要多看多学,到时候可以实践培养,毕竟谁又不是从新人过来的?谁又不是一步步从失败到成功的?

    二皇子的话也不无道理,他说完后,看着蒲院长和陛下点头了,又扬了扬下巴,傲气地看着太子。

    然后,就被太子给无视了。

    “许卿呢?你怎么看?”最后,猝不及防的,许时清本来以为他只需要帮忙整理阅卷就行了。

    他也要发言点评?

    “我觉得,我应该避嫌。”

    许时清嘀咕到,面对蒲院长和楚诚的视线,许时清还真不好开口点评。

    “玉如尘和李蔚良都是我朋友,我觉得,并不适宜,所以我还是别点评了吧,不然待会因为我的什么言论误导了陛下,那可就罪过了。”

    许时清说道,先和陛下告了罪。

    “那好吧,既然要避嫌,你就先回去吧。”

    既然许时清自己想要避嫌,所以楚诚觉得,还是让许时清先回去会更好,他也并不担心这里发生的事会泄露出去。

    他相信,以许时清的聪明,对于这里今日发生的事,肯定会避口不谈的。

    接下来也就是在这几个人里面,几人需要待会还会再次商量,选出个前三甲一二三来。

    “是。”许时清行了礼告退,虽然听不到最后的结果,但许时清想,大概也就那么些人了,总有三个幸运儿能够被选上的。

    回到编修院后,编修院的灯已经亮起来了,几位编修已经走完了,许时清找了找祝于,没找到人,只好作罢,灭了自己桌前的那一盏灯,打道回府。

    许时清走后,楚诚又把视线落在了蒲大人身上。

    “老师您觉得,这些文章哪篇最为出彩?”

    “要我说啊,也就那样吧!”蒲大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又摇了摇头。

    “现在的考生质量可是一年比一年差啊,想要选出头彩,难哦,难哦。”

    桌上的三分卷子被拨开,楚诚又拿出另外两份卷子出来,摊开在几人面前。

    “那这两份呢?这两份是今年两位特殊之人的考卷,若是也一并并入今年的殿试中,可有机会?”

    几人的目光都统一落在了那两份考卷上面,书房里灯火摇曳着,照出几人的影子悠长悠长的,从窗外也只能看到影子是一群人围在一起,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

    翌日,许时清的本月第二日休沐,上一次齐聚祝福李蔚良没有过来,这一回再聚,确是送别。

    “走那么早干什么,你看玉兄和莫兄都还不急,上京城还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你再留几天嘛。”

    “你留下来,我可以带你去到处玩啊。”柳易宣扯着李蔚良的一只衣袖,一边喋喋不休地和他说道。

    “不用了,明日正好沈大哥他们也回去,我可以跟他们同一路的。”李蔚良拒绝的很坚决,无论是柳易宣怎么游说,就是不同意留下来。

    “沈大哥,你朋友?”柳易宣并没有见过沈义林,可是见李蔚良说起他的时候满是信任,不用脑子也知道,那个沈大哥一定是李蔚良很要好的朋友。

    “那好吧。”朋友要归家拦也拦不住,柳易宣放开了李蔚良的衣袖,不再纠缠着他。

    这会儿李蔚良单纯就是过来和他们告别的,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聚。

    考虑到李蔚良怕他有负担,所以几人安排找了个小饭馆,在这里为他践行。

    “来,蔚良小朋友,明天你就要走了啊,喝一个走一个。”柳易宣刚拿过酒壶想要给他倒酒,被许时清给阻止了。

    “还喝酒,你忘了你上次的教训?”而且蔚良小可爱看起来还小呢,怎么能带坏小孩?

    许时清想到,又让小二重新上了一壶茶,完全忘记了,这里面年纪做小的就是他自己,就连他口中的蔚良小朋友,也比他大一岁。

    “嗐,说起上一次,我们还没找你要交代呢,出去透气,透着透着人就没了?害的我们担心,差点满大街去找你,还是肖掌柜告诉我们你被送回去了。”

    柳易宣抱怨到,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许时清,不过却还是把酒换成了茶,敬了李蔚良一杯。

    “茶水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喝完一杯,柳易宣就不再动了,而是安分地挑着桌上的菜,开始闷声扒饭。

    一张四人的桌子四人占据了四个边,许时清的那边正好就正对着门,正听着柳易宣抱怨着这里的菜没有万福楼的好吃,余光却注意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

    孙延,看到领头那人的模样,许时清马上就想起了陛下所说的辞藻华丽却华而不实的话。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这说的,不就是他本人吗?

    孙延进来后招呼这他最近刚交的“朋友”们坐好,位置就在许时清他们斜对面,孙延一抬头。

    好家伙,冤家路窄。

    “啧,这不是苦书生嘛,我还当谁呢,真是哪里都能遇到,晦气。”

    孙延看着他们四人,最后柿子捡着软的捏,讽刺地看着李蔚良。

    “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还真是贱骨头命硬啊,我记得当初那一脚我力气可不小啊!”

    李蔚良畏惧地看着孙延,听到他的话,又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腹部,看着他那边四五个人围了过来,李蔚良无助地看向许时清。

    “砰”地一声,孙延话音刚落,柳易宣先忍不住了,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抓起桌子上的酒壶就往他脸上砸,被孙延一躲,砸到了他身边的一人,酒水都撒在了那人身上,留下一身酒气。

    “你干什么?”那人也怒了,一个跨步走上来,就要去揪柳易宣的衣领,抬起来拳头。

    被余子亥眼疾手快,一把把柳易宣拉开了护在身后,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对着那人的拳头就是一个硬碰硬。

    “嘭”地一声,椅子被摔在地上完好无损,那个满身酒气的人却捂着手在地上满地喊疼。

    “好大的胆子,你们…你们居然敢…”孙延那边另一个白衣的书生赶紧过去扶住地上那人,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余子亥。

    “你们才好大的胆子,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见到余子亥完胜,柳易宣攀着他的肩膀,也不甘示弱地喊到。

    “这里可是京城,我们的地盘,当着我们的面就敢撒野,你们是猪吗?”

    被柳易轩讽刺是猪的几人听完这袭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人除了孙延都是不知道他们身份的,一脸的茫然,最后,都把目光落在了一开始挑事的孙延身上,想要一个答案。

    孙延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人听到动静看过来了,想到许时清他们的身份,顿时大悟。

    “孙延,你觉得在场的众人,你能狐假谁的威?”许时清看着已经想明白了的孙延,并不介意,再把事实挑清楚一些放在他眼前。

    “杜何庭给了你什么,就让你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可笑,且不说现在他不在,就算他在现场,你觉得他的威风,你能蹭到多少?”

    许时清说着,一点儿也不耐烦,对于这种人,他还真是一点耐心也没有。

    许时清的话再次给了孙延一个重重的打击,孙延这才想起来,许时清已经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什么将军府三公子,站在他面前的,是圣上亲封七品翰林院编修。

    就算是杜何庭站在他面前,也要尊称一句“大人”,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还只是无官无名的草民,谁给他的胆子,居然敢如此放肆?

    “我…我,草民有罪,请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人吧!”

    孙延马上跪了下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的那群朋友突然见孙延跪下来喊着“大人求放过”,顿时脸色都白了下来,一瞬间,哗地一下跪倒一片。

    “我们错了,求大人放过。”

    “草民告罪,是孙延,是他带头挑事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求大人放过!”

    “求大人放过。”

    “我们错了,求大人放过啊,我们和孙延根本就不熟,他做的事情根本不关我们的事啊!”

    墙倒众人推,一下子,其他几人把自己都撇的干干净净的,只留下孙延的脸色越来越黑。

    “住嘴。”孙延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几个墙头草。

    “现在知道和我不认识了?给你们好处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推辞?”

    “那明明是你自愿给我们的。”

    “就是,你自己做错了事,难道还要我们一起背锅?”

    “大人明鉴,我们都是无辜的。”

    …

    许时清几人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开始狗咬狗,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说他们这样,会打起来吗?”柳易宣还趴在余子亥身后,和他咬耳朵小声地说道。

    “谁知道呢!”余子亥一摊手,又把目光落在了许时清身上,现在场子有许时清镇着,李蔚良躲在他身后,也时不时地探出头来看两眼。

    “想怎么解决?”余子亥问道。

    “这人实在是烦,一次两次的也看不清形势,既然他自己作死,那我有什么办法。”许时清无奈的耸了耸肩。

    “按照北凉律例,挑事斗殴,关五天,以下犯上,关十天,一共十五天,让官府的人过来把人带走吧。”

    许时清说完,在店里看了一圈,找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店小二。

    “大…大人,您有何吩咐?”小二是看清楚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的,自然也知道许时清他们不好惹。

    虽然不知道许时清是哪位大人,但是不能得罪,这确实是真的。

    “去,让官府的人来一趟。”许时清吩咐到。

    得了吩咐,小二马上跑出去,也没多久,官府的人就过来了,然后把这一群自己作死的人给带走。

    带人过来的还是许时清的老熟人,曾义先是祝贺了一番许时清当官了,然后问清楚了缘故,看着那群作死的人,曾义无语了,还真是北凉子民千千万,什么奇葩都敢往外跳。

    第二天,许时清起了个早,先是把李蔚良和沈义林一群人送到了城外,雨中朦胧,等看不见人了,才吩咐赶车的小厮赶紧的,辰时到了翰林院。

    秉着只要我觉得自己没迟到,那我就没迟到不讲理的理论,许时清还大摇大摆当着人的面前往编修院。

    上京城连着下了一个多月的雨,经过上报,发现各地也都没有一点儿晴下来的干燥,一大早的,上早朝的殿上黑压压的一片,即使点了灯,这天气也让气氛凝固了起来。

    “陛下,据各地相报,近月雨水繁多,或多或少都有些损失,这其中有江城最为严重,江城素来有水城之称,如今河水漫涨,就连出行都极为困难,如今江城很多运作都已经停了,下方官员来报,希望陛下能够助江城一力。”

    谏议大夫方良辛跪在堂下,说完后,把手上的折子双手捧上,等着陛下的裁决。

    “呈上来。”楚诚说到,站在边上的大太监马上过去,把折子拿了上来。

    楚诚接过折子,看了看折子的内容,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江城的情况,远远要比谏议大夫说的还要严重。

    若是如今在不做点动作,恐怕不出一个月,将会有水患发生。

    看完后,楚诚又那折子拿给大太监,大太监跟了楚诚那么多年,早就对他的一举一动了然如心,见此,赶紧把折子拿下去,供那些大人们传阅。

    那些大人一个接一个看过折子,最后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一人开口。

    “众爱卿觉得,该如何?”楚诚坐在龙椅上,看着那些哑巴了不说话的朝臣们,故意扬起了声音问道。

    下面有窸窸窣窣的,有左顾右盼的,可是站出来说话的,却没有一个。

    方良辛还跪在原地,他看着那些眼神躲避的大人们,顿时心里一阵悲切。

    “陛下,臣以为,应命江城提前做好防护,然后配合上朝廷拨下一批粮食,方能逢凶化吉。”

    没人说话,方良辛只好自己说了,现在的江城就像是一个麻烦,如果不解决,那会更加麻烦,没人站出来,他只能自己站出来开口。

    毕竟这个折子是他递上去的,就算是他不想沾上,但是为了那群江城百姓,他不得不被沾上。

    “好,既如此,那就按照方卿的话来办吧。”

    楚诚点了点头说道,而后又看了看那群事不关己事作壁上观的大人们,心里是不住的摇头。

    关键时刻,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一群拿着朝廷津贴的混子。

    “既如此,谁去送粮?”

    上一个问题解决了,又牵扯出另一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好像答案也显诏了,一群大人们合着打着哈哈,最后推来推去,还是方良辛接下来圣旨。

    “不过,方大人一个文官,江城离上京城甚远,就让范将军陪你一起去吧。”

    “一来可以保护你和粮食的安全,二来嘛,范将军早些年在外杀敌早有威望,去了也能镇的住场。”

    …

    下朝后,人已经稀稀疏疏走了许多,许焕特意留了下来,惋惜地拍了拍好兄弟范时卫的肩膀。

    “啧,天降大任于斯也。”

    “滚,没点儿好话。”范时卫一手拍开了许焕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这可不怪我,好差事呢,多得民意,好好干啊。”许焕笑嘻嘻地揽着范时卫的肩膀,和人一起出了宫。

    翰林院内。

    许时清才刚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祝于突然贱兮兮地蹭了过来。

    一个多月的相处让祝于觉得,他们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也半点没有身为人家下手的自觉,直径坐在了许时清对面。

    “大人,今日您迟到了啊!”祝于笑到,又挑了挑眉看着许时清。

    “我没有,你胡说。”许时清不接祝于那茬子话,理直气壮的回瞪了祝于。

    “嗐,不就是迟到了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还经常迟到呢。”看着许时清理直气壮的模样,祝于是服气了。

    “我都说了,我没迟到,踩点来而已,并没有迟到。”

    许时清坚持自己的观点,和祝于一路拗到了低,最后,还是祝于争不过许时清,被许时清说服了。

    今日的小插曲也就那么点,接着,许时清又开始了每日编修工作。

    十多天皆是如此,这烦人的雨不但没停,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势头,许时清案台上点着灯,在灯光笼罩之下,拿着书都有些有些昏昏欲睡。

    “大人,许大人,出事了。”

    正当许时清要合上眼小眯一会儿,祝于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许时清对面,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什么事?”许时清完全不感兴趣,祝于就是喜欢这么咋咋呼呼的,一点小事都能说成是天塌了,实在是无趣。

    “这回可是大事,真的塌了那种大事。”

    祝于看着许时清还不怎么精神的模样,先是喝了一口水缓缓,然后才伸出手来,摇了摇许时清的肩膀,把许时清给摇醒。

    “大人,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大事吗?这可是和你也沾点关系呢!”

    见许时清兴趣怏怏的,祝于反而卖起了关子,想着等会儿许时清知道了这事,是有多么的震惊。

    “哦,什么事?我的报社倒闭了?”许时清随口应了一句,被祝于这么闹着,还真就清醒了。

    要说和他沾边的大事,除了报社倒闭,许时清还真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如此。

    而且近月,受雨天的影响,报社一直入不敷出,还真有点儿快要倒闭了的颓势。

    “不是。”祝于摇了摇头,而后,又神神秘秘地问道:“上京城外向南走那边的岫山,您知道吧!”

    听到他说起这个,许时清点了点头。

    他还真的知道这个,岫山就在穆冲山的对岸,记得好像也是太子的领地,太子当初说的时候,他就随便一听,听说过。

    “知道,所以呢?”许时清又问道。

    “岫山脚下有个村子,叫背山村,今早得了消息,岫山背面发生塌崩,把背山村整个村子都给埋了。”

    祝于一边说道,一边看着许时清的表情。

    “有人受伤了吗?”

    遇到了塌崩了,这还真算是个大事,这个在现代都得上新闻的级别了。

    许时清问道,语气有些担忧。

    “那肯定的啊,整个村子都给埋了,听说是昨晚半夜发生的塌崩,人都在被窝了睡觉呢,哪来的时间逃跑。”

    祝于点了点头,一时间也有些忧心如此。

    “那还不带人过去救人。”许时清皱了皱眉,看着还在八卦的祝于。

    想到一开始祝于说的话,许时清仔细地想了想,又开始发懵了。

    “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许时清问道,这其中好像也没有什么和他有关的因果关系吧。

    “当然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啊!”

    看到许时清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祝于放弃了,直接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今天中午,太子殿下直接带人过去救人,两位许小将军也一起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祝于说完,等着看许时清的表情,果然,听到两位许小将军也去了之后,许时清急了。

    “一起?…两位哥哥也一起去了,和谁?太子殿下?”

    “那可是塌崩,这么危险啊!”许时清说道,语气不知不觉地就提高了音量,满脸的急色。

    “现在都快晚上了,还没回来?”

    “嗯嗯。”祝于点了点头。

    许时清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因为下雨,天上暗压压的一片,许时清看着,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帮我告个假吧。”最后想了想,许时清赶紧丢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看着许时清准备离开的模样,祝于神色一凛,就连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满脸的严肃。

    “我能去哪,我去找他们啊,塌崩那么危险的事,我起码还懂些常识能够预防危险,万一他们出事了怎么办?”

    许时清急切地说道。

    在现代从小到大都在学习的安全预防和技能,还有应对一些紧急事件的急救,面对大小灾难的解决方式。这些他都刻在了骨子里,因为受了现代熏陶而懂得。

    他是知道懂得的,但是许家两兄弟不知道啊,太子殿下不知道啊,古代的预防措施本来就如此落后,万一,万一他们出事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许时清更急迫了,塌崩不是小事,想当年他大学的时候有一次附近城县发生了塌崩,整条路都被山上塌崩下来的巨石给炸坏了,他当时有去参加自愿者营救计划。

    他是亲眼见过塌崩的,尤其是二次塌崩的可怕,他也是领略过的,当初若不是一个师兄感觉到不对赶紧拉着他跑了,他可能就已经不在了。

    甩开了祝于的手,许时清赶紧冲了出去,在门口随手顺了一把伞,许时清撑起伞就往外跑。

    “公子,您怎么来了?”等在门口的小厮坐在马车上,一看到许时清冲了出来,赶紧拦住了问道。

    许时清看到这个小厮,二话不说直接放弃了跑步,两三步直接跨上了马车。

    “你知道今天岫山塌崩的事吗?”许时清问道。

    “知…知道。”小厮点了点头,今日上京城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个事,说是塌崩死了很多人,可把大家都给吓着了。

    “走,去岫山。”许时清点了点头,马上吩咐到。

    “不…不是,公子,如今岫山那么危险,我们去岫山做什么?”

    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岫山那么危险,而且听说太子和他们府里的两位小将军已经去帮忙救人了,他们去能干什么?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车。”许时清没有应小厮的话,直接就下了命令。

    “是。”听出了许时清语气中的不悦,小厮也不敢多问了,赶紧扬起马鞭,赶着车出城。

    因为塌崩的事,上京城里已经发布了禁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城出城,城门口拦着许多的禁卫,严防死守的,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停下,今日禁止出城,请回吧。”马车到了城门口,马上就被禁卫军给拦了下来。

    “我是翰林院编修,将军府三公子,让我出去。”许时清掀开帘子,对着拦住了他的禁卫军说道。

    “抱歉,这位大人,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能出去。”禁卫军看着许时清,完全不为所动,把城门口拦得死死的。

    “怎么办,还…还出去吗?”小厮问道,看着那群禁卫军,赶车的小厮他慌了,他还是第一次直面那么厉色四茬的禁卫军,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心生退意。

    许时清犹豫了几秒,而后又看了眼严厉的禁卫军,对小厮点了点头。

    “先回去,去一趟翰林院。”

    许时清说完,小厮如释重负,赶紧赶着车就要回去。

    “等等…”马车才刚转半个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个人,拦住了许时清的马车。

    “这位大人,让许大人出去吧。”他走到禁卫军面前,掏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令的令牌,给禁卫军看了几眼。

    然后很神奇的,禁卫军居然松口了。

    “开门。”禁卫军一杨手,城门边上的一个侧门被打开了,大小正好够一辆马车通过。

    “你是谁?”看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许时清警惕地问道。

    “许公子,是太子殿下吩咐我在这里守着的。”那人说道,把刚刚那块令牌递给许时清。

    “殿下他知道,您若是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一定会心急过去的,所以留了一队人马在这里,他说了,如果您执意要过去,他也不拦你,但是你要把人带上,让他们跟着贴身保护您。”

    许时清将信将疑地接过令牌,看着那人,那人的面相很陌生,许时清完全不认识,可是听他说起殿下的语气,又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而后那人又把殿下留下来的人带到了他的面前。

    殿下一共留了八个人在这里,他们身着统一的服装,确实是太子府护卫的样子,骑着马,马上就开始前后左右簇拥着许时清的马车,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贴身保护。

    “去吧,许大人,门已经开了。”

    那人送完令牌和人后,又潇洒地朝许时清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开。

    许时清出了城门后,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手上紧捏着那块令牌,心里是一阵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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