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殿下说纸贵, 所以我想办法造了纸，铺子也已经盘下来了，第一批人明天就会去万物居报道, 路我已经铺好了，所以，殿下，合作吗？”
许时清歪了歪头，眨着眼看着楚尧把那张纸抽走。
“这是你做出来的？”楚尧问道。
“不, 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他发明了造纸术, 我只是翻阅了几本书，把造纸术给找出来，然后又实施而已。”
许时清自然是不敢擅自揽下这的大功, 他语焉不详地说了的大概, 但也确实是实话。
造纸术是他在书中所学，而他，不过是把书中的技术拿了出来, 实施之后做出了纸而已。
“哦，是哪位大家？孤自小读万卷书, 可也不知, 还有别的造纸之法？”楚尧拿着那张白纸, 细细打量着。
这白纸的品质比一般糙纸可要好太多了, 平滑白洁，甚至可以说是至为上品。
而许时清桌上除了这一张, 还有一叠这样的纸。
“都是些杂书，很久之前看过的了，现在也不记得是哪本书了, 太子殿下您没看过很正常。”许时清打着哈哈，一心想要把这个话题给揭过去。
“如今这纸造价便宜，可以大量生产，所以殿下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了吗？”
“为何一定要办报社，这纸若是出售，岂不利国惠民？”楚尧这回没有摇头，已然有了想要合作的想法。
如今天下贫苦，依旧是读书人更多，寒门的读书人若是能够买得起纸，那北凉的文化岂不是会更进一步？
“纸会卖，而且给读书人优惠，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卖报啊！”许时清摇了摇头，依旧是坚持想要开报社。
开报社怎么不好了，他做的也利国惠民啊。
只是看楚尧的模样，已然把重点放在了纸上，两人一时间气氛有些争锋相对，双视无话。
许久，一阵寒风突然吹过，吹起了许时清的发梢，飘荡在楚尧眼前。
楚尧抬手把许时清的头发按下，终于是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同你合作。”经过几刻的深思，楚尧终于是开口。
“不过，我要这些纸的独家代理权。”楚尧说道。
说起来，独家代理权这个词还是当初玻璃合作之时许时清教他的，而现在，却也拿了这个词和许时清谈新的一个合作。
“好。”许时清展颜一笑。
因为精贵和难得，纸张本来就是属于皇□□品，并不是说普通百姓不能使用，而是想要售卖必须有皇卿子弟的承认，否则就是私自犯纸，犯了商罪。
但凡哪家店想要卖纸，都会和皇卿子弟搭上关系，本来许时清也可以如此，毕竟和太子殿下关系亲厚，但是为了防止麻烦，许时清很乐意，把售纸的独家代理权交给太子楚尧。
两人又商定了一些合作细节，签订了契约。
夜露已深，等楚尧在新纸上写好两份契约书，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按下私印之后，再一抬头，许时清已经趴在桌上快要睡着了。
“可以了，清清也签个字吧。”楚尧看着极困的许时清，温声说道。
“啊，哦哦。”许时清点了点头，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连看也没看契书上的内容，直接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契书依旧是一式两份，楚尧拿着自己那份契书，好笑地看着许时清。
“清清不看内容的吗？就不怕我把你给拐了？”
“才不会呢！”听到许时清的调笑，许时清嘟囔的摆了摆手。
“我相信殿下，殿下不会让我吃亏的，对吧。”许时清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对吧”已经近乎没声了。
看着已经困的睡着了的许时清，楚尧摇了摇头。
“清清那么信任我，孤当然不会亏待你。”楚尧低声笑了笑，把契书收进衣袖里。
……
第三天晨光大泄，许时清翻了个身，突然在床上惊醒，坐了起来。
许时清迷糊着视线看着床边的帘子，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记忆慢慢地开始回笼。
他记得，昨晚他正在外面话装修图。
然后太子殿下过来了，和他谈定了合作，好像还签订了契书？
一想到如此，许时清坐不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后他明明是趴着桌子没了意识，又怎么醒来会在床上。
他一心只有那份契书，许时清赶紧从床上起来，拉开门，被日光照了个正着。
“少爷，您醒了？”兰芝看到许时清出来，赶紧迎了过来，可是许时清脚下生风，自己绕开了兰芝，直奔院子里的那张桌子。
桌子上还放着昨晚的纸墨砚书，被一枚茶杯压着的，许时清找到了那份契书。
许时清这才仔细地看了眼契书上的内容。
上面写着楚尧提供造纸的一切原料，许时清许了楚尧售纸的独家代理权，期间纸张分成为五五。
而报社楚尧选择不参与，一切随许时清怎么弄，但是若有困难，只要找他，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忙。
这算是一个很优待的合作方，不指指点点只看效果，给足了许时清自由，还承诺把许时清纳入羽翼之下，护着他。
许时清看完后，小心翼翼地契书收好，同时，心里也有些不服气。
楚尧之所以没那么看重报社，是因为有新纸在前头，新纸显然比报社更有用。
而许时清是知道报社的作用的，若是报社一旦铺展开来，影响力绝不亚于皇卿话语。
这是一个潜力巨大的无限可能。
一想到报社被看轻了，许时清甚至更有了一层志气，要把报社发扬光大。
吃完早餐，许时清三话不说，马上前往了万物居，昨日招的员工已经就位了，许时清需要亲自给他们培训，然后等着第一份报纸新鲜出炉。
……
近日，上京城又发生了一个大事，被百姓们口口言传，将军府许三公子许时清，造出了一种新纸，价格便宜品质高，现在许多商铺都有售卖。
而那些商铺无一不都是太子名下的商铺。
许多书生对此趋之若鹜，甚至比之前什么玻璃热琉璃热更加疯狂，这可是精贵的纸啊，现在却卖那么便宜，品质如此之好，已经有许多高门大户甚至还大量采买，不到一周，上京城半数人家已经都用上了新纸。
就连陛下桌前书写的宣纸，也都被换成了新纸。
许时清如往常一般从将军府出来，还未上轿，却突然被一个小厮给拦了下来。
“许公子，我家殿下有请。”那小厮恭恭敬敬地给许时清行了个礼，对他说道。
“你家殿下，不知是哪位？”许时清看着眼前陌生的人，一时间有些疑惑。
找他干什么？
他好像也就只和太子相熟吧。
“我家殿下乃我们北凉最为尊敬的三殿下，早就听闻许时清聪慧妙才，今日特意相邀，想要结交一番。”那小厮说道，又指了指不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
“许公子，这边请，我家三殿下还特意把他最喜爱的马车让出来了，您可别辜负，殿下的期待啊！”
许时清看了看那辆马车，神色莫测地又顿了顿，最后，视线又落了回来。
“当然，既然三殿下相邀，我怎么会不去呢！”许时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小厮，然后又让兰芝过来。
“公子，这…怎么办？”兰芝走过来，担忧地看着许时清，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怕什么，不过是三殿下相邀，怎么说，我也该给个面子的嘛！”许时清大声地说道，又撇了一眼那小厮，才靠近兰芝，细声细语地叮嘱道。
“别怕，如果我一刻钟还没回来，你就去找太子殿下，懂了吗？”
“是！”兰芝点了点头，许时清又冲她摆了摆手，最后跟着那小厮上了三皇子府的马车。
马车扬尘而去，前往三皇子府的方向，兰芝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最后哼哼地一跺脚，赶紧跑去太子府。
三皇子府和太子府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位，这边的街道好似也更为热闹，许时清掀开了帘子，看了一路街景。
大约三十分钟的模样，轿子在一座碧瓦朱檐的宅子面前停下。
“许公子，到了，请移步。”
那小厮掀起帘子，对许时清说道。
从正门进入三皇子府，许时清被小厮领着往里走。
穿过长廊亭轩，走过丹枝花园，最后，小厮领着许时清在一处湖心亭入口，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公子，殿下就在里面，您请吧。”
小厮说完后，目送着许时清进去。
许时清一步步朝湖心亭靠近，悠扬的古琴声声荡漾，悠远而绕梁。
最后，许时清还是进入了湖心亭，对着背对坐着着的那道白色背影，许时清行了个大礼。
“草民许时清，见过三皇子殿下，殿下清安。”
许时清的声音清朗而坚定，打断了这一曲绕梁好音。
“起来吧。”前方一道温润的声音想起，许时清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了三皇子。
相比于太子楚尧的俊朗，三皇子楚栝全身都带着一直书生意气，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若不是因为之前眼镜的事，许时清第一次见他，也许还真会对三皇子心生好感。
“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闻许公子的名声，如今一见，还真是人如其名，恨不得明明我们都在上京城，却没怎么见过，真是可惜，可惜啊！”楚栝说道，目光毫不遮掩地打量着许时清。
“三皇子谬赞了，子决哪有您说的那么好。”许时清谦虚地说道，目光也毫不意外地落在了三皇子身上，两目相对。
许是许时清的目光太过坦然，最后还是三皇子先移开了视线，招了个下人过来。
“没看到许公子还站着吗？还不去搬椅子？”
许时清默默地看着三皇子的言谈举止，直到那个下人把椅子搬到了许时清边上，在三皇子示意的目光之下，落座在他对面。
“最近时清可风光啊，先有眼镜，后有新纸，眼镜视物，新纸写字，你可一下子把，全天下的书生的心都收拢了啊！”
三皇子看着许时清，笑了笑，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我也很喜爱这两样物品，所以特意邀时清想要结交，这是顶好的毛尖，陛下御赐的，平时我还不舍得拿出来呢，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