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料之外的暧昧
“怎么了？”
舒雅从解剖室里出来，就看到老赵坐在她的位置上发呆。
她慢慢卸下所有的装备，走到了老赵身边。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之前，舒雅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没事。”老赵的话明显是在应付，似乎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心里的秘密拿到她面前。“怎么样了，有什么新的结果吗？”
舒雅摇头，重新进行了尸检，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
“许乔那边也证实了，死者胃里没有发现药物成分，可以排除他在死亡之前，被人灌下药物失去意识，从而坠楼身亡的可能性了。”
现在种种证据都证明了，季向东的死属于自杀。
她不明白老赵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一定还有别的线索，只是现在还没被发现。”老赵坚信。
可任凭现在的他想破头，也找不到那个让他觉得有问题的——关键线索。
一定还有人在隐瞒着什么。
“你还在怀疑时蕴？”舒雅轻笑着问了一句。
从老赵的种种反应来看，不难猜出他的心思。
只是舒雅无法理解。
难道因为季向东是时蕴的前未婚夫，他死了，时蕴就一定要被怀疑吗？
在舒雅的印象里，老赵从来不是这么武断的人。
可为什么，一旦事情跟时蕴扯上关系，老赵就会变得这么敏感？
“季向东，外型中等，身高176，没有背景，父母靠卖水果为生。一家四口挤在狭小的房间里度日，他的成绩不错，但是大学四年他要靠奖学金才能完成。”
老赵凝望着尸检台上的那具尸体。
“根据他们最新查到的线索，季向东大学毕业后，本来有计划进行深造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公布的名额却不是他的。他跟学校的教授打了一架，打得人家手臂骨折，差点被取消学籍 ”
“所以呢？”舒雅靠在一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此时的季向东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没办法站起来，替自己辩驳了吧。
舒雅说，“其实不难理解。像他这样的学生，家境贫寒，不见得能够负担得起，高昂的深造费用。如果他的成绩足够优秀，所学的方向也对那些有钱人极其有利。自然，有人对他提供帮助，可结果 显然没有。”
没有人愿意为他提供资金支持，以他的成绩，又并非优秀到专业拔尖。
所以被刷下来也很正常。
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归根究底无非就是，他没钱，也没有利用价值。
所以被抛弃了。
舒雅想到老赵所说的，季向东因为这件事把教授打了，差点被取消学籍。不免皱了皱眉头，只是觉得，这家伙实在太莽撞了。
做事，有些不计后果。
或许那一时间内，他的确很生气，可是没能控制住脾气，险些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可见这人也绝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家伙。
“如果你是时蕴，你会看上他哪一点？”老赵最怀疑的就是这个。
时蕴那样的天之骄女，生来不愁吃穿，所到之处都享受着，众星捧月一般的拥护。她的人生除了那一点点小意外，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
为什么会独独看上一个，一无所有的季向东呢？
这个问题，把舒雅也问住了。
季向东身上，能够被时蕴看上的优点，站在她此刻的角度，的确是想不到。
季向东这样一个人，他和时蕴的成长经历完全不同。
舒雅根本不会相信，是俗套的——公主爱上乞丐的剧情，发生在了时蕴身上。那么骄傲的时蕴，怎么可能会突然低下头，看上一个季向东呢？
围绕在时蕴身边的人，要么长得特别帅，单纯想靠脸吃软饭；要么特别有能力，想要借助时蕴的力量提升自己；要么家族资本雄厚，想要实现联姻扩大经营
可不论是哪一种，不外乎是长得帅、有钱、有权、有能力、有见识的。
季向东在这些人的衬托下根本毫无魅力可言。
他仅有的优势，根本不足以与时蕴身边的人相比。
至少在舒雅和老赵两个人看来，时蕴绝不可能是因为，觉得他没钱没见识，所以“很可爱”。甚至不可能与他接触之后，突然心生好感，从此不可自拔，铁了心的非要嫁给他。
“也许他身上，有着只有时蕴发现了的优点呢。与其他人不同的优点 ”
舒雅只能这么想了，否则无法解释死者季向东，究竟是怎么迷住时蕴，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让时蕴和他订婚的。
“时蕴不可能是真的想要嫁给他。”老赵笃定的说。
时蕴根本不可能，是真心喜欢季向东的。
她在季向东身上，一定另有所图。
“你好像很了解她似的。”舒雅漫不经心地一笑。
可是这话，并没有得到老赵的反驳。
这让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也逐渐晦暗了下来。
“也许，你可以试试追查一下，当年他殴打教授的事情。”舒雅还是很理智的给了他建议，“如果学校那边真的有人要整他，肯定会利用他打教授的事情做文章。季向东无权无势，却在搞出事情以后，可以全身而退。那个帮了他的人身上，说不定有你要的线索。”
时蕴不可能平白喜欢上季向东。
如果一定有目的，那这个破绽，在季向东拼命想要留在过去的记忆中，一定可以找得到。
老赵在怀疑时蕴。
只是现在，舒雅也无法确定，老赵的怀疑，究竟是认定时蕴和季向东的案件有关。
还是他不希望时蕴和季向东的案件有关。
他的心思，永远令人无法琢磨。
即便如此，舒雅也察觉到了。
从来不会关心任何人的老赵，能放在心上的，或许只有时蕴了。
酒吧里。
心情烦闷的舒雅独自喝了很多杯。
她的外形出众，早已引得某些人垂涎，冷冷地劝退一波又一波的狂蜂浪蝶，却仍挡不住有人继续飞蛾扑火似的，表达爱慕之意。
就在这时，她一抬头就注意到了，吧台的另一侧，同样一个人独饮的顾亦珩。
拿起东西走了过去，她在顾亦珩身边坐下。
顾亦珩沉迷在杯子里，那浑浊的液体间。转过头来，看到舒雅的那一刻有些意外。
“别担心，我只是不想再有人来打扰。”
舒雅清冷地说了句，继续自顾自地，喝着杯子里的酒。
不过从她选择了，坐在顾亦珩身边开始，那些骚扰的确少多了。
她心里憋闷得厉害，虽然她很清楚老赵对时蕴，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因为他明明会在意，却仍然忽略了，自己对他的多年感情。
那天晚上的酒很烈，忘记喝了多少。
只记得后来，她和顾亦珩越聊越开心。两个同样充满心事的人，抛开了所有的不快乐，忘我的说笑着，他们彼此还向对方透露了，一个自己的秘密
只是第二天，当她从酒店的房间里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快要炸了。
她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舒展双臂，慵懒得伸了个懒腰。
却不小心触碰到了睡在身边的顾亦珩。
“早。”顾亦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