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在公寓里的女人
青夜酒吧的老板娘死在了她的出租公寓里。
赵队赶到现场的时候，一下车就皱起了眉头，警戒线外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这说明消息一早就散布出去了。
李琛和小刘正在对报案人进行基本信息的核实，瞥见赵队，立马给小刘使了个眼色就迎了过来。
“赵队。”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赵队压着火气，抬起头望了望眼前这栋公寓。
“哦，死者赵梦妍，原名赵萍，37岁，不是本地人，她在本地经营着一家叫青夜的酒吧。报案人是她的房东陈先生，说是她已经拖欠了两个月的房租，今天一早来要钱的，结果上楼发现门虚掩着没锁，进门一看，人就倒在客厅的地上，早没气儿了。”
李琛指了指小刘的方向，意思是，现在正在和小刘说话的就是死者的房东陈先生。
介绍着初步得到的情况，就领着赵队进了公寓大门。
“至于现场这么多人，那是因为房东撞见女死者死在了公寓里，吓坏了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叫。当时正赶上上班的高峰期，这种便宜的公寓楼，一共22层，一层14户，就三部电梯，他这一喊叫大家都知道了。”
然后又有人发了朋友圈，视频什么的，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整个小区基本上就都知道了，还有从别的地方赶来的一些视频博主，在警戒线外搞什么直播，虽然他们已经驱赶了一部分人，可依然挡不住越来越多闻讯而来看热闹的。
赵队也不再理会外面的围观人群，事件已经发酵，后续的影响会持续扩大，眼下更为重要的是抓紧破案，才能阻止舆论向越来越夸张的地步发展下去。
赵梦妍租住的公寓在第19层，1906。
楼上的住户是一对外地来打工的年轻情侣，一个礼拜前回老家领结婚证去了，还没回来，房子是空着的。楼下的住户是一位在牙科诊所工作的女医生，这几天一直在加班，案发时间也不在家。
1905的住户是一位从事it工作的男性，26岁，因为工作地点距离公寓较远，所以在房东发现死者之前，他就已经早起出门了。警方已经联系上了他，他表示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就会请假赶回来。
而1907的住户，是一位31岁离异的单身母亲苏芮，和她今年8岁正在就读小学二年级的儿子。房东喊叫的时候，这位母亲正好要去送儿子上学就在电梯里，她安抚着孩子，把孩子送到学校后就折返回来配合调查了。
关于隔壁1906的那位赵女士，苏芮很为难地向李琛表示过，那是一个神经有些不正常的女人。
她每周一到周五的早上七点半要送儿子上学，所以六点就会起床准备各种事情。而隔壁1906的总是在她起床之前一个小时左右回家，然后会发出一些比较大的动静，持续十分钟左右才会消停。而周末会更晚一些，大概八点以后。
她多次和隔壁的人进行协商，拜托对方早上回到家里动作轻一些。每一次隔壁都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到了早上依旧我行我素，让她很头疼。
“ 她们之间确实有矛盾，这种一大早别人都没起的时候搞出动静影响其他人的，也是可恨，但总不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就怀疑她杀人吧。”李琛不相信一个年轻妈妈会仅仅因为邻里矛盾，就杀害自己邻居的。
况且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她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没人照顾吧。
“排查一下死者周围的人际关系，看看她家里还有什么人。”赵队进了门，和蹲在地上正在进行初步尸检的法医舒雅打了个招呼。
李琛得到下一步指示就离开去着手调查了。
“舒法医，什么情况？”赵队问起这位老搭档，他22岁从警，27岁调任本地，28岁成为组长到现在已经整整6年了，也就是和舒雅的合作也刚好整6年了。
舒雅25岁跟随师父一起调到本地，现在也31岁了，前年师父退休以后，她就成为了法医部门的一把手。眼前这个她一向觉得不着调的赵伟亦，早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
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你也看到了，现场这么多血，被刀子之类的凶器刺穿了内脏，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失血过多致死，不过具体原因得等我进行完整尸检之后才能告诉你。死前遭受过侵犯，有撕裂伤，凶手用左手狠狠掐过她的脖子，应该是用右手握刀，刺进了她的身体。她身上一共就四处刀伤，分布在胸口和腹部上，看来凶手的目的很明显了。”
“就是说凶手是个男性，侵犯了她，然后杀人灭口。”老赵根据舒雅的初步判断，大致推理出了凶手杀人的原因。“够狠的呀，四刀。”
“也不一定。”舒雅起身，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说不定是先杀人呢。”
“那这也太变态了。”老赵对舒雅的猜测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
一瞬间，思绪有种被拉回到十年前的感觉，他还在禄市做小警察的那年，也曾遇到过一件令他一生难忘的变态杀人案。
血淋淋的现场，被肢解的残骸，漆黑的通道里悬挂在头顶上的那颗脑袋
仿佛他依然可以闻得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在游离，茫然间看向眼前的镜子 似乎，他看到的也依然是当年那个浑身是血的自己。
“你怎么了？”舒雅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在他的状况变得更糟糕之前，叫醒了他。
“没什么。”
老赵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问题。
舒雅见他转身离开，并没有多问，只是冷静地安排着其他人将尸体带回去做详细检查。顺便，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老赵刚刚死盯着的镜子。
那只不过是一面再普通不过的穿衣镜罢了，市面上很常见，几十块钱就能买到。
老赵走神的原因肯定不只是因为那面镜子而已。
简单的一间公寓，四四方方，其中一半被隔成了上下两部分。上层勉强只能放下一张双人床，下面是洗手间，总面积在20平方左右，原本就不宽裕的屋子里摆着一张双人沙发，四个硕大的布衣柜几乎占据了客厅百分之80的面积。
窗外的阳光都很难正常照进来，房间里零零散散的东西特别多，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可是屋子里阴暗的就像是晚上七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