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诡秘眷者
此刻，黄子焘的眼前，一只匍匐在地，长有三对如同螳螂节肢一样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诡秘怪物，正用无法言述的诡异目光盯着他。
那张如同好几张人类的脸共同拼凑而成的怪异脸庞，在黄子焘眼中却感觉十分柔和……
而且似乎还有几分亲切？
“就叫……竹夫人好了？”
黄子焘双唇微微动了一下，前方的竹夫人仿佛听到了他对自己新赋予的名字，头颅咯吱咯吱旋转了整整一圈……
那是“雀跃”？
黄子焘险些抽动嘴角，对理解怪物的情绪这件事，让他感觉自己似乎都不再是人了……
竹夫人缓缓爬行到黄子焘的脚边，那张被浓密的黑色长发遮掩住了大半的脸突然毫无征兆张开！
黄子焘以为竹夫人要攻击自己，险些下意识使用来着神祇的力量。
不过最终，他还是强行按捺下去这种冲动。
因为他分明看见，竹夫人此刻嘴角咧开呈一种夸张弧度的“口腔”里，一本散发着古老而又诡异的书册缓缓放在那里。
黄子焘瞬间懂了，这是来自竹夫人的讨好……
将得到的宝物献祭给神灵，是对竹夫人这种依靠神灵生存的眷者来说，最高的追求。
将那本表面封皮画满了古老而又神秘花纹的书册拿出来，竹夫人的头颅咯吱两声再次回归原位，喉咙发出让人厌恶的“咯噜咯噜”声响。
只是这种声音在现在的黄子焘耳中，却能够轻易分辨出竹夫人想要表达的信息：
“那些虫子都死了，除了三个跑到‘古代城市：玛加’的虫子……”
“虫子……”
对竹夫人称呼人类的形容词，黄子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个词汇。
更不知道该如何纠正竹夫人错误的用词……
“暂时先这样吧……我自己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呢……”
虽然心中对眼前竹夫人称呼人类为“虫子”这件事有些不悦，但黄子焘深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多半也算不上人类了。
而且如果想要活下去，他只会距离“人类”这个词越发遥远……
想到这一层，黄子焘也懒得纠正萨尔斯托的眷者们，对人类的漠视态度。
见竹夫人仍然停留在他身边，没有半点想要离开的意思，黄子焘略作思忖，一下就恍然。
喉结稍稍耸动，一连串让人感觉晦涩、无法理解的声音从黄子焘的喉咙里发出。
这是一种类似民俗节日走亲访友常说的客套话，可以理解为“恭喜发财”一类的。
不过从黄子焘口中发出的这种音节，不仅仅只是字面上祝福他人，而是蕴含着某种来自神性源质中的特殊力量……
这种力量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竹夫人原本褴褛的衣衫跟青黑色的脸庞，变成了符合人类审美的，白皙的脸颊跟素白的连衣裙。
这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改变，从神祇的角度出发，眼前的竹夫人跟刚才的它，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竹夫人站立了起来，它的第三对节肢变成了人类的腿，中间跟前面部分的节肢变成了两对人类女性样式的手臂。
虽然那张脸还是仿佛由好几张不同人类的脸拼接而成，显得那样古怪跟诡异……
但至少，在黄子焘的眼里，此刻的竹夫人比起之前不知道顺眼了多少倍。
“嗯，作为我诡诈之王的眷者，就应该更像人，而不是怪物嘛。”
黄子焘在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论如何至少竹夫人现在更像是一个人，而非恐怖的诡秘怪物。
至于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影响竹夫人捕猎，这个黄子焘就不会去管了。
似乎是察觉到自身迎来了一次彻底的改变，竹夫人欢快地扭曲脖颈，逆时针旋转了一圈儿，伴随那惹人厌恶的“咯吱”声响，很快又重新扭动回来。
原本能够拉到一个夸张弧度的嘴角，再次张开却如同“木偶”一般，上下唇之间的间距夸张得吓人，嘴巴里不时爬过几只“可爱”的黑色甲壳蠕虫，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和睦。
随手挥退竹夫人，让它自己找地方玩去。
黄子焘手捧那份不知道竹夫人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古老书册，于掌心摊开，逐字逐句开始阅读。
里面的大体内容如下：
【很久之前，相传有一位名叫“赫密斯”的神使将“魔法”带到了这个世界。
是他，率先研究出神祇的力量来源，与“三相融合”的理念。
即，神的唯一性、源质、再加上开启神的国度的大门，所使用的“神钥”。
我在研究这方面的文献时，最初认为赫密斯这个人只不过是受到某些哲学思想的启发，才会产生类似这种“亵渎”的言论。
但是当我捧起那本《死灵之书》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之前一切对赫密斯的言论都是极为不正确跟占据自我意识偏见的。
他是真正的“探知者”，对这个世界，他所掌握的知识是我们这些坐井观天的猴子的无数倍！
他发现了“魔法”，真正的魔法……】
接下来，黄子焘看见的就是一长段有关于这本一千多年的某位古代学者撰写的书籍，对那位存在于神话当中的传说之中的强大魔法师，也是人类魔法研究的缔造者——赫密斯，的无上拥戴……
其中更是包含了许多对更为古老的时期的魔法历史研究，包括可怕的“死灵类”。
书籍里是这样记载的：
在几千年甚至更为久远之前，人类就曾发现过许多比起人类文明更为古老的神秘遗迹，他们有些直接裸露在地表上，有些则需要深入地下才能找到。
那些探索神秘而古老遗迹的人，绝大多数都死在了里面，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样可怕的危险……
根据各方面的文献记载，以及某些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黄子焘看得出，从竹夫人这里得到的这本古老典籍里。
书籍的作者努力想要表达自己当初因为某些事情，而发现的古老秘密。
但这个秘密似乎极为可怕，哪怕里面通篇都充斥着那种不可名状、难以诉说的诡异之物，但自始至终，撰写者都没有留下关乎他所知道的那个隐秘存在的姓名……
黄子焘不知道究竟是那个撰写者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具体描述的那个诡异之物究竟叫什么？
还是说……
就仿佛自己当初从那个神经病画家嘴里听说的那样，有些诡秘，强大到连名字都不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