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来自“神”的知识
那是一个曾经被自己嗤之以鼻,完全当笑话听的,一个半疯癫的画家告诉他的。
据说,不知多久以前,统治这颗星球的并非是人类。
而是各种各样来自遥远星空的恐怖存在,祂们拥有人类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
祂们在这里定居,诞生子嗣,繁衍后代……
他们带来了数不清的可怕物种,有些是祂们的眷者,有些……
则是追随而来的仇敌。
那名画家就曾跟黄子焘讲述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当时的他权当一个解闷的故事来听,根本没去仔细记忆画家讲述的事情。
只是依稀记得,画家说:“在遥远的深海,居住着一位古老而隐秘的存在。祂无法用人类的语言进行描述,祂拥有超越人类理解层面的知识。”
“不止是祂,在大陆架的深处,一位同样古老而隐秘的存在制衡着祂……
同样无法被语言描述,同样的深沉,如同天上的繁星,或许没有太阳那么耀眼,但当祂的光辉降临之际,能够带给人们新生……”
黄子焘当时觉得画家说得玄乎,也将默默记下了那两个名字:
“深海之主:克苏鲁”,与“诡诈之王:萨尔斯托·拉格”。
根据画家说,那是两位并肩的存在,能够与之匹敌的,只有同为最强旧日之一的“黄衣之王:哈斯塔”……
当时,画家疯魔的状态让黄子焘无法理解。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画家的话是真的……
传闻中从横断山脉走出来的“诡诈之王”,确实是无解的“终极恐怖”。
无法从人类的层面去理解,就代表着人类根本没有杀死祂们的办法,无论使用任何手段。
他这是,摊上大事了!
思绪在黄子焘脑海里翻涌,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将他托起,让他的思想不得不瞬间回到现实。
下一刻,黄子焘出现在倒悬高塔的基座上,眼前巨大空旷的平台中央,只有一个巨大得不像话的“王座”!
黄子焘用脚趾头去猜想,也知道那恐怕就是“诡诈之王:萨尔斯托·拉格”专属的座位。
只是此刻,巨大的,散发着无尽压迫力的王座上空空荡荡。
黄子焘没有看见萨尔斯托的身影,他怀疑画家口中的那位,其实根本就不在这里……
黄子焘有些庆幸,他有一种突然从“非酋”成为了“欧皇”的喜悦。
只是这种欣慰刚刚在心头酝酿,一种无法言喻的声音传入黄子焘的大脑,比起之前头皮处神经末梢被人强行拉扯出来的感觉,这种似低鸣似咆哮,似嘶吼似呼喊的声音让他宁肯去承受撕扯神经的痛苦!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崩溃,头骨下那团沟壑纵横的粉色凝胶状物正被飞速填满、挤压、灌输!
那种痛苦的感觉仿佛从灵魂深处涌来,让黄子焘的身体不受控制般想要将大脑撕碎……
前世,他发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诡异都没有如今正在遭受的,这种来自未知形式的恐怖存在的精神灌输更加令人绝望。
这种绝望来自灵魂深处,不可抵挡,无法描述, 充满对一切的绝望……
尽管充满不甘,可是黄子焘什么都做不了,他感觉自己的思想正在逐渐消失,灵魂也在一点点湮灭……
“宁雅……等着我……”
不知是黄子焘最后的临终遗言,还是他在这种极端痛苦下潜意识不甘的发泄……
在灵魂的最深处,黄子焘眼前一幕幕画面闪烁。
那是自己的回忆。
从记事开始,流落街头。
到后来为了一碗残羹冷炙,跟野狗搏命,被撕扯下大块的皮肉……
再到宁雅路过,看见了他,伸出了援手。
训练,变强……
这样的念头在黄子焘醒来后成为一种近乎执念的东西……
宁雅,那个充斥在他整个童年里的身影,此刻正在飞速变得模糊,仿佛8k高清镜头变成了最原始的胶卷相机,然后退化到最早的达盖尔相机。
“不行的……她是我唯一不能失去的……绝对不行……”
黄子焘的思绪如同奔涌的浪潮,一下子涌入精神世界,将内里近乎干涸的黄沙平原灌满。
他发现自己似乎能够再次思考了。
脑海中思绪电转,黄子焘感觉自己的记忆回归,找到了一个之前一直未曾注意的角落,那个片段,让他在不足一瞬间的功夫内,抓到了重新执掌自己意识的办法……
“你没有忘记之前的一切,你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你就是你,就是黄子焘……”
他在心中不断用重复的话语给自己施加了精神暗示。
既然对方是欺诈之王,那便用欺骗对抗欺骗。
萨尔斯托既然想要通过欺骗占据他的身体,那就用同样的方式反欺骗萨尔斯托。
这是一种源于无法理解的层面的交锋,在这里,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切,又都是虚幻的。
唯有相对的平等,是制衡彼此的关键!
入侵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很简单,但如果,是入侵一个旧日支配者的精神世界呢?
此刻,黄子焘利用了这种不确定的漏洞,将自己的身份改为萨尔斯托,让自己确认自己就是祂,是传说中的旧日支配者,代表着“金”的宇宙王者。
……
“滴答……滴答……”
水滴掉落的声音响起,一层数不清的涟漪在平静的湖面荡漾开。
黄子焘就坐在与他的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王座上,他的身后是一柄犹如剑尖般锐利、高耸的不知名材质的椅背。
“尊贵的萨尔斯托大人,您忠诚的仆人芬妮蕾·费科,由衷为您的回归而感到激动。”
巨大王座的下首,空旷的石质塔基平台上,一位孤零零的“女士”独自站在那里,右手自眉心竖直比划至胸前。
这是代表忠诚于“欺诈之王”的手势。
代表的含义:“世间一切,均为平衡。”
那位“美丽”的“女士”,此刻模糊的脸上虽然分辨不出任何情绪,但黄子焘却能真实感受到,她对自己有一种由衷的敬畏。
头顶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在用肯定的眼神表达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