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我李敢只走自己的路
李敢盘膝而坐。
明水尊主好奇地望着这个弟子，很快就猜到李敢要做什么，连忙制止道：“李敢，切不可再在为师身上浪费时间啊，这不值得！”
明水尊主这一缕演化而出的神识，深知只有自己消亡，才能成就李敢的天圣之路。
偏偏他的消亡，这一次却由不得他来做主，必须经由李敢之手，才能实现李敢的无我混沌心。
明水尊主是知道这个弟子的。
在人间时，李敢就很特别。
李敢是个有些奇怪的年轻人，生在人族之中，却仿佛与人间与人类都格格不入。
但是李敢依然坚定选择站在人族一方，斩杀妖怪，斗杀牧武殿，为人类义不容辞。
这是一个一心只为武道之人，但他所为武道之心，又似乎与一般武者所求武道不同……
明水尊主时常看不懂这个弟子。
但有一点。
李敢是个极重感情之人！
因为与身边至亲之人有情，因而就能无所顾忌地站在人类一方。
至于是否会因此随人类陪葬，他都完全不在乎。
对于练武之人而言，这样的心境更是奇怪。
但偏偏就是这个无比怪异的弟子，他却走到了今天几乎无人能及的地步！
“唉，或许我不该劝他……”
明水尊主安静地望着这个弟子，让李敢自行决定，不再去干涉。
另一边。
李敢并没有明水尊主所想的这般复杂。
“这第一层混沌塔要我去消灭心中牵绊，这苍天也是可笑，我可从来不打算遵循苍天的意志！”
不是李敢狂妄，而是李敢越来越看出来，这片苍天不配他的尊敬，或者说不配他手中【烹妖录】的尊敬。
“你要我弑师，我倒要感谢你将师尊的魂魄重新演化出来，我这轮回也该抵上一些作用了。”
李敢的胸口之中，【烹妖录】上浮现出牧武珠的虚影，而在这虚影上，一道法则之力如雾气蒸腾，越来越旺盛。
“牧武珠果然神奇！”李敢眼睛微亮。
此刻牧武珠所发生的变化，以【烹妖录】上的图样描述起来，或许更加清晰一些。
那是无数武道法则之力，在【烹妖录】的演化之下，逐渐汇聚到轮回一道中，这便是那雾气的本体。
万道相通，万道相融。
如今这真武界，在绝天之毒的侵蚀下，已经再无任何完整之道，法则的契天度无法突破百分之五十。
而不完整的武道，不完整的轮回，想要实现李敢目前的想法，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敢不服苍天，不尊混沌塔之指引，他所要做的事情十分明确，将这屡师尊之魂纳入他的轮回之中，由轮回重新转生，斩断与真武界苍天之联系，让这屡演化之魂，成为真正的灵魂！
让师尊重生！
“去！”
李敢忽地张开双臂往前一推。
一轮圆盘破空而去，笼罩在明顺尊主头顶之上。
这便是李敢如今的法相轮回轮！
“这是……”
明水尊主正惊异间，忽然显出极度痛苦之色。
有看不见的力量，正与李敢的这轮轮回轮剧烈冲击着，同时反噬向明水尊主。
明水尊主的这一缕演化之魂，霎时间就几乎要破碎开来。
“师尊听我一言，请务必相信弟子！”李敢郑重且请求道。
李敢逆苍天而行，现在不仅仅是对他的考验，也是对被牵涉其中的明水尊主的考验。
纵然李敢再强，明水尊主若再次选择放弃，李敢或许也只能前功尽弃。
“哈哈，李敢，你尽管放手一搏，去做你想做之事！”
明水尊主也想开了，事到如今，他只能也必须相信弟子，绝对不做弟子道心上的绊脚石，哪怕为此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李敢轻轻点头。
“我李敢穿越来到此世，如无根之浮萍，哪怕我已站在通往天圣的天路之上，我真得融入了这个世界吗？”
“没有！”李敢十分确信，“不仅我没有，烹妖录同样没有，这个世界注定无法让我融入，唯有……”
李敢目视前方，眼中却空无一物。
“唯有我自己所创造之世界，才是我的归宿之地！”
“而有世界，就有轮回！”
李敢往轮回轮上一点指，六道光环在轮回轮上浮现出来。
轰！
分明无声，却震天动地。
那演化出明水尊主之魂的苍天之力，陡然间如土崩瓦解般爆碎开来。
明水尊主之魂亦随之爆碎大半。
便在这时。
一道白光罩唰地降下，笼罩在明水尊主残魂之上，然后迅速退回到轮回轮中。
混沌向那叛逆之力追及而去，直到一头撞在了关闭的轮回轮上。
轮回轮剧震，但大门紧闭，任凭那混沌之力如何愤怒冲击，都无济于事。
而在轮回塔外。
混沌天圣无比震惊：“小子，你这是在逆天啊！”
混沌天圣的双目之中，混沌塔一层正在发生的景象，正映照在他的瞳孔里。
同时，混沌天圣更是震撼莫名。
逆天，在真武界中是不存在的，至少曾经是不存在的。
就算那从外域而来的飨宴者，他们的天赋逆天吗？
绝对的逆天！
能够吞噬武道，就好比能够吞噬苍天。
连天都能吞，自然是逆天的。
即便如此，苍天却依然浑不在意。
混沌天圣知道为什么，其他天圣也知道为什么，甚至牧武人也知道为什么。
因为飨宴者再强，他们的力量也是有极限的。
飨宴者吞不了天。
他们的所作所为，最终也只是苍天为求异变的一部分。
苍天之广博与强大，非生灵所能想象。
所谓逆天的口号，纯纯的就是笑话，以至于那些喊出这个口号的无知武者，连苍天都懒得搭理他们。
“或许，苍天巴不得遇到一个真正能叛逆他的人……”
这一刻，混沌天圣亦有所悟，却只有感慨而已。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混沌天圣的目光注视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上。
他之所以让李敢闯混沌塔，如他自己所言的那般，只是看中李敢那能够化解绝天之毒的天赋，想借他之力，保住苍天的哪怕一角，以求有朝一日这苍天还能东山再起。
只要苍天不完全毁灭，这个想法并非幻梦。
甚至混沌天圣觉得，李敢这个时候出现，正是为了应验这一可能性，乃是苍天之意，是顺天而为的。
“但是，我可能错了……”
混沌天圣不禁苦笑起来，那个年轻人刚开始，就已然超出了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