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主人的主人
曾经有无数人向往天外。
也有无数强者，望天而去，却被阻拦在一层罡风屏障之外。
那层恐怖罡风，任何试图触碰它的存在，都将被直接湮灭。
所以。
人族的强者全都默认，这世间就是一个囚笼！
知道牧武殿在人间牧武的真相后，更加确定了这个念头。
直到大周武皇，确确实实破天而去。
仍然有人认为，并不完全是因为大周武皇的修为。
而是因为他的身份。
他的先祖牧武人，来自天外天。
所以，大周武皇才有资格离开这个封锁的世界。
其余诸如牧武殿养的狗也好，全都不具备这种资格。
所以，不管再怎么修炼，都会最终被某种法则所束缚。
妖祖是对这一点感悟最深刻的存在。
对于妖皇们痴心妄想着，只要再杀几个人族尊者，吞了他们的魂，就能破天而去的幼稚想法。
妖祖懒得去纠正，就让他们如此妄想着。
“破界而出啊……”
妖祖叹了一口气。
他产生这个妄想的时候，人族还在洞穴里生活。
那时，妖祖还是一个小小的猎犬，执行着主人下达的命令，猎食洞穴中成熟的人族。
而主人总是要留下那些年幼的孩子，教给他们武技，望着他们逃走。
无知的人族，甚至将这些自称“牧武人”的仇人，视作恩人，并虔诚祭拜。
直到一些真相，被不小心传播给了无知的人族。
人族开始了抵抗！
抵抗强者，需要用刀。
而人族所用的刀，正是牧武人所传授给他们的。
“他们也不想想，牧武人怎么会将能伤害到自己的锋利武器，传授给……食物？”
所以。
妖祖很长一段时间，将人族可怜的反抗，当成笑话一样看着。
因为人族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牧武殿有意为之。
目的就是激发他们的仇恨，逼他们练武，让被放牧的武道以更快的速度生长。
然后，方便收割！
要不是那一天，屠刀也斩向了妖祖的父母……
妖祖甚至还幻想着，只要能有主人施舍的一块骨头，他的妖生都是无比幸福的！
牧武殿，从来没有将牧武人之外的世间生灵，看做和他们一样的存在，更别说平起平坐。
妖怪，连宠物都算不上，最多就是备用口粮。
但是，也在那一天。
妖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牧武殿并非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
他只敢仰视的主人，也不过是别人所养的一条狗。
这个秘密，妖祖没有跟任何同伴说起。
因为他的同伴已经产生觉悟，要叛主！
当牧武殿所养的猎犬全都背叛。
毕竟血脉稀少的牧武殿，也成了独木难支。
那些高高在上的牧武人，也成了孤家寡人！
蚁多咬死象。
在妖和人决定联手之后，拿无数生命去填，总算将牧武殿削弱到最脆弱的时候。
即便如四大真灵那等强大的存在，也寡不敌众。
并在最终战役中，试图以撞毁大地，来与反叛者同归于尽。
最终的结果，却只是撞出了一个大裂谷，撞出了妖怪生存的乐园！
大周武皇的出现，牧武人血脉的背叛，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之后，便是妖祖的漫长等待。
熬到大周武皇终于破界而去。
妖祖炼化掌控了十八道妖河，却也被困缚在大裂谷中。
“舍弃妖河，才能重归自由……”
这便意味着放弃到手的力量。
妖祖却终于拿出壮士断腕的魄力，将妖河分与众妖皇。
哪怕那些可怜的家伙，一直幻想着取代他，甚至吞了他！
妖祖倒是真得期待这些继承了昔日强大同伴血脉之力的家伙，能有这份本事。
可大周武皇破界，他的弟子明水尊主一个，就压得这些不成器的家伙喘不过气来。
即便如此，妖祖依然觉得等得起。
妖怪有比人族悠长得多的寿元，还有大裂谷作为依仗，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直到李敢的出现。
“那个人类，成长得太快了，连大周武皇都远远比不上他！”
妖祖从注意到李敢的存在，就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危机。
然而那些恨铁不成钢的败家子，做啥啥不成。
妖祖深深感受到一阵无力，眼睁睁看着那些败家子被一个个击破。
但就算如此。
妖祖依然还能忍受。
“他强任他强，哪怕屠戮我十亿妖子妖孙，也不过一百年就能恢复过来。”
妖祖并不惧李敢。
只要他还活着，大裂谷里的妖怪就永不灭绝。
而他只要等着，等李敢也像大周武皇一样，破界而去。
可是！
一个意外事件的出现，让他等不了了！
万兽皇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妖祖的监控之中。
万兽皇自作主张，联合北域黑鳞皇、巨蛟皇，对大涅槃圣宗和大玄冥圣宗发动侵袭。
为此，甚至主动扩张大裂谷，蔓延到两大圣宗脚下！
当然，妖皇是没有这种能力的。
看上去只是一场巧合，又或者万兽皇刚好有某种发现，察觉到大裂谷即将快速扩张。
妖祖甚至还亲自助力了一把，让他们的计划能够更完美展开。
要不是李敢的出现，一切确实如预想中的完美。
但万兽皇不知，万兽皇背后的神秘力量也不知。
妖祖已经察觉到那股可怕力量的复苏！
而且，也不知他一个察觉到了。
现在的牧武殿主，也同样察觉到了。
“该死的自以为是的上等人，以为可是轻视我们这些虫豸，却不知道犯了和当初牧武殿一样的错误！”
“天地合一大阵，从一开始就不是为牧武殿准备的，而是为你们而准备的！”
“猎犬都能反叛烹食它们的主人，奴仆又凭什么不会反叛他们的主人？”
“我说的对不对，牧武殿主？”
妖祖望向身边。
牧武殿主符元柳，也正一脸严肃地望着前方。
这里是地下的地下。
有人称之为“幽冥”的传说中的地界。
只有以万万生灵的生机作为媒介，才能最终到达之地。
显然，到达这里可比登天简单多了。
而在这一人一妖的前方，有三道青色魂影闪烁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