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所谓牺牲
“你说我不懂牺牲？”
凤主终于无法再平静。
“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但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即便明水尊主亲至，我也会杀了你！”
凤主真正动了杀意。
这份杀意，将整个圣池之外笼罩。
所有人都好似被捆住了手脚，一动都不能动弹。
唯有李敢，似乎并不受到限制，或者说突破了限制。
杀意，无外乎源自于灵魂，充其量是某种武意的延伸而已。
“凤主既然不服，我便问你，牺牲的第一要义是什么？”李敢直视凤主双目。
从那双眼睛中，有无形的火焰侵袭而来。
胆敢直视凤主双目的人，大多都被焚灭。
李敢却仅仅是灵魂之海掀起一些波澜。
这火焰，是直接从灵魂之海中升起的，却被李敢无边无际的灵魂海水淹没。
“算了，看你为大涅槃圣宗所做的选择，就知道你不知道答案的。”
李敢再度近似羞辱地转过身去，分明不屑看到凤主那张幼稚的只会宣泄怒气的面孔。
“我来告诉你好了，牺牲的第一要义，是意义！”李敢慷慨陈词道，“无谓的牺牲，有什么值得赞扬和传承的？那不过是愚蠢的自杀而已！”
“你敢说我大涅槃圣宗为人族的延续而牺牲，没有意义？”凤主都被气笑了。
“错！”
李敢一转身，立刻打断了凤主的话语。
“没有什么牺牲，比为我人族的存续而牺牲更有价值！”
“不过，你带着大涅槃圣宗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你说我犯了错误？”凤主鲜有的沉默下来，却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李敢却无视凤主的暴怒。
“第一，你说闻人凌瑶的牺牲，是为了人族？这就大错特错！”
“你敢再说一遍！”凤主已经不知道，究竟是一股什么力量，在阻止她立刻出手，将李敢轰杀。
“难道我说的不对？”李敢嗤笑道：“从头到尾，你带领大涅槃圣宗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创造出所谓的不灭永炎。”
“不灭永炎，等于拯救人族？”
李敢的声音中灌注了灵魂的力量，只有如此，才能让凤主真的听进去。
“这老女人就是个偏执的疯子！”李敢心中，已经给凤主打上了标签。
“你对不灭永炎又知道些什么？”
凤主却忽然完全沉静下来，着实有些出乎李敢的预料。
“别的不知道，不过从贵宗犯下的这些罪孽看来，不灭永炎确实很强大。”李敢依然不吝嘲讽。
北海王看着这样的李敢，心中狠狠捏了一把汗，恨不能堵住李敢的嘴，不让他再做激怒凤主的事情。
“好家伙，够胆！”
猿王本来对李敢这个东淮王不怎么在意，这会儿虽不能开口，心中却是赞赏不已。
大玄冥圣宗的老乌龟则讶然：“这小子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或许真有人巴不得李敢早点去死。
却听李敢又开口道：“姑且就算不灭永炎一出世，就能毁灭整个大裂谷，抹除所有妖怪……”
分明一副不把凤主惹毛，绝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李敢如此夸大不灭永炎的效用，就连凤主都有些跟不上李敢的脑回路，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就听李敢话锋一转，问道：“就算闻人凌瑶在此次传火大典之后，能诞生出不灭永炎的圣子，我且问凤主大人，这圣子要成长到如我所说的那般强大，需要多久？”
既然是圣子，自然是还未长成的模样。
不管圣子以何种方式成长，都需要——时间！
凤主终于正色起来：“如果一切顺利，一千年大概可以长成！”
说完，凤主便不经意地一皱眉头，分明也没有十分把握。
“一千年？哈哈！”李敢竟又大笑起来，就像听到一个笑话。
“你笑什么？一千年很长吗？”凤主竟有几分不服气道。
要知道，人族与大裂谷妖怪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万年！
只用千年，就改变如今人族劣势的局面，绝对是人族可以期待的福音了。
“若是如此……”
就见李敢忽然一本正经起来。
“大周有我李敢在，你们大涅槃圣宗，就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是李敢对大涅槃圣宗的定义，也是李敢最狂妄的豪言！
“他是不是疯了？”
“我看不只是疯了，大概连灵魂都被心魔摄走了……”
无论是否大涅槃圣宗的武者，所有人都听呆了。
可很快。
众人却齐齐一皱眉头。
这话即便换明水尊主来说，众人都会觉得可笑。
可不知为何，从李敢口中说出来，众人竟奇怪地觉得，似乎竟然有那么一丝丝，是可以接受的。
“我竟然也会这么想，我大概也疯了！”
这样的对李敢的认同想法，反而更加令众人都大为震惊！
北海王，甚至符元柳等一众兵武圣院弟子，却若有所思。
这就是一个绝顶天才的气魄！
这就是兵武圣院的追求！
即使放弃千万武者，也要极力促进人族火种，将最优秀的天才们培养成才。
“可即便是兵武圣院的追求，一直以来依然欠缺了一些什么。”
北海王深深注视李敢，眸子陡然一亮。
“兵武圣院所欠缺的，就是李敢，这个人！”
“呵呵呵！”凤主先是一愣，紧接着也笑了起来，却分明都是对李敢的嗤笑。
“东淮王，本尊承认你是人族千年乃至万年一遇的绝顶天才，不过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凤主的语气渐渐冰冷，心中渐渐坚定，跟李敢在这里耽搁这么久，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却见李敢忽然伸出两根食指，比了一个“十”字：“十年，敢不敢给我十年？”
“你是什么意思？”
“千年凤主你都等得，十年竟等不起吗？”
“我为何要在你身上浪费十年？”
凤主直视李敢。
李敢攥紧拳头。
如今的他，确实没有与凤主一较高下的资格。
但，李敢所做所说，只有他自己明白，绝非大放厥词。
“我所欠缺的只有时间！”
也正因为这股无与伦比的强大自信，才能令包括北海王在内，都对他的狂言产生些微的肯定。
而如何说服凤主让出十年？
李敢刚刚所作所为，不过就是激将这个老女人。
可是看样子，凤主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受情绪左右的存在。
“实在不行，就只能搬师尊出马了……”
请师尊出马可不便宜，不到万不得已，李敢还真不想搬动明水尊主。
尤其，此事说起来，其实只是为了他李敢一个人的私事。
就在气氛无比凝重之时。
忽然，整座圣山发出不平常的震动。
便是李敢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人，亦觉察到了其中的异样。
凤主和五莲王更是齐齐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