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死亡搏斗
“欸，啊——”
“阿嚏！”
波利转过身打了一个大喷嚏，随后拉上风衣拉链。
“头儿，雪下了！”
“怕什么？”杜多尔有点不耐烦，“你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难道你比他们还怕冷吗？”
杜多尔看向莱昂，他正用哆嗦着的身体尽量抱紧卧在她怀里的小汉娜，小汉娜冷得鼻涕都快结成了冰，
莱昂用手在小汉娜背上反复摩擦，试图生热取暖。
“汉娜，汉娜，你还冷吗？”
“冷冷”
小汉娜把头往莱昂的肩膀上蹭去，用冻得泛紫的小手摸了摸莱昂的脸颊，问：“爸爸你也冷吗？”
“不，我不冷！”
莱昂抓起汉娜的小手，往她掌心内哈了一口热气，“有你在，爸爸就不会感觉到冷”
“爸爸”
“欸，行了行了！”
杜多尔对着父女两人摆摆手，“差不多得了，把你们煽情的劲留到下辈子再用吧！”
“除了我的命，你们不是还要再从我身上拿一样东西吗？”
莱昂用锐利的目光看向杜多尔，“现在就对我下手，就不怕丢失那个东西的下落吗？”
刚刚杜多尔与波利的纠结，莱昂可是一五一十地看在眼里的，他不知道这两个蒙面人为什么会来找自己索命，但他唯一可以笃定的是，在没找到那个他们需要的“东西”之前，自己的生命暂且可以保留，即使他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呵呵，还真让你小子找到保命的机会了。”杜多尔冷笑道，“我们还确实不能对你下手，但我们可以逼迫你告诉我们那个东西是什么！”
“你们想干嘛？”
“波利，去，把他的宝贝女儿给我揪过来！”
“是！”
波利走上前去，抬起手臂，一把将冻得虚弱的莱昂推倒在雪地上。
莱昂的眼镜被撞到地上摔碎了镜片，在他模糊的视角中，小汉娜被波利用一只手抓了起来。
“爸爸！”
小汉娜扭动身体，试图从波利孔武有力地手中逃脱。
“救我，呜呜呜”
“汉娜——”
莱昂失去理智，嘶吼道：“不要伤害她！”
伸手向波利扑去，莱昂却被波利用一只脚踹到腹部。
“咚！”
“呃”
莱昂疼得跪倒在地上。
“快说！”
杜多尔咄咄逼人，“再不说，我就把你的宝贝女儿从悬崖上扔下去了！”
“不！不要！”
莱昂强忍巨痛，激动得抬起头，“不要伤害她，我我说！”
“嘿嘿。”杜多尔两眼冒光，“快说！那个东西是什么？它在哪里？”
“那那是个机密文件！”
万般无奈下，莱昂只好撒谎，说：“现在放在山下的别墅里。”
“哦，你终于肯交代了是吧。”
杜多尔转头看向波利，喊道：“波利，动手！”
“爸爸，呜呜呜”
“慢着！”莱昂连忙摆手，“你们不要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接着说！”
莱昂惆怅地看了一眼被波利夹抱在胳肢窝里哭闹的小汉娜，咽了口唾沫，说:
“机密文件，被我锁在一个保险柜里，想要打开保险柜就得需要数字密码和我的指纹识别以及活体瞳孔虹膜识别，少一样或者错了任何一样都会触发保险柜的自毁程序，里面的机密文件就会被炸毁，那里放置的炸药量足矣将整个别墅化为灰烬”
“欸，等等，你藏的是机密文件还是tnt啊？”
杜多尔被莱昂现编的一套说辞给绕晕了，半信半疑道：“拿个文件还那么费劲，你是不是在忽悠我们呐？”
“我把我知道的全部信息都告诉你们了。”
莱昂喉咙里泛出血腥味，“如果你真的想拿到那个文件的话，就带我们父女两个回到山下的别墅里，到时候你就知道真假了”
“”
“头儿，反正他们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跑不了了。”
波利凑近杜多尔耳旁低语，顺便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掏出手机查看资料。
“欸，头儿，在组织发给我们的身份资料信息里头，他的职业的这一行里填的是科学家和研究员哎，搞不好他真的在那个保险柜里弄了很多炸药啊”
“这”杜多尔皱紧眉头。
“啊——”
波利突然毫无征兆地大喊起来，吓了杜多尔一跳。
杜多尔定睛一看，原来是小汉娜趁着波利与自己讨论的功夫，一口咬向波利裸露的右手臂，疼得他松开了手。
“哎呦！”
波利捂住受伤的右手臂躺了下去。
“爸爸！”
挣脱束缚，小汉娜赶忙扑到莱昂的怀里，瑟瑟发抖。
“爸爸我好怕！”
“汉娜，别怕，没事的。”莱昂连忙安抚，“你们”
“呀！我要给她点教训尝尝！”
波利气得瞪大双眼，他站起身来挽起另一只手的袖子，作势要往前走。
“欸，算了！”
杜多尔伸出手去阻挡，“就让她回去吧，我们现在的重任应该是回到山下的别墅里拿机密文件，到时候，随便你怎么处置他们两个，别因为一时的受伤而耽误了正事。”
“可是，可是”
波利用委屈的眼光看向莱昂父女。
“哼！”
“爸爸，我好冷啊”
小汉娜再次将头靠向莱昂的肩膀，闭上被寒冷冻疼的双眸。
“呼，别怕冷，爸爸帮你揉手。”
莱昂用粗糙的手掌将小汉娜细嫩的手握在自己胸脯上，随后他抬起头看向杜多尔。
“你们也不，不希望我在下山的半道上冻死吧，我，我熟悉这里的地理位置，我识路，可以带你们下山，但，但是你们得给我们一件外套，不然我们就要冷死了”莱昂被冻得说话都有点打颤。
“啧啧，屁事那么多”
杜多尔看了一眼他们父女两个身上的单薄衬衫，思考一阵后说：“那个波利啊，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他们披上。”
“什么？”
波利不可思议地看向杜多尔，“头儿，你认真的吗？我也怕冷啊！”
“叫你脱你就脱呗。”
杜多尔转变态度，用严厉的声线指挥道：“那我现在就以组织的名义命令你，要服从上级的指挥，赶快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他们穿！”
“欸，知道了——”
杜多尔一脸幽怨，小声嘟囔：“切，你怎么不脱你自己的呀？老是拿组织的命令来压我，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少废话，赶紧的！”
“是”
杜多尔走到莱昂父女身旁，极度不情愿的脱下风衣，往他们身上一扔。
“穿好了，到了山下别墅里可要还给我啊。还有，你家里有没有消炎液啊？你女儿平时没少啃骨头吧？咬合力还挺强的，我的手臂都被她咬出血了！”
“呃，谢谢。”
莱昂接过风衣，将衣服围在小汉娜冰冷的身上，紧紧抱住她，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汉娜，你还冷吗？”
“爸爸，我不冷了”小汉娜抬头眨了眨纯褐色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爸爸，你好像很冷的样子”
“那就好，爸爸不冷。”
“好了，该出发了。”
杜多尔打断父女两人的温馨对话。
“莱昂，你赶紧带路，我们在你身后跟着，假如我发现你有半点想要逃跑的意图，可就别怪我手里的家伙不长眼了。”
“”
“走！”
我这是走到哪里了？
走到半山腰处，艾娃抬起头看向通往山顶的羊肠小道，心里泛起了嘀咕。
“莱昂，他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艾娃自顾自地摇头，自我安慰道：“别胡思乱想，莱昂应该快找到汉娜了，得赶紧找到他通知危险。”
雪再次下大，皑皑白雪在漫天飞舞，将黑夜中艰难前行的四人困在了寒风的咆哮声中。
“呼——”
冷，
好冷。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打颤，大雪将天和地连接在一起，一行人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时空的广阔和人世的狭窄，所以雪越下越大，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越小，它似乎盖住了敌意、急躁、愤怒和不安，使人与人之间更加接近。
刚走到下山的必经之路：狭窄的小道下坡路口。
突然，莱昂感到一股强烈的割裂感从心里迸发出来，他停下脚步，松掉抱着小汉娜的手，捂住胸口处，满脸痛苦。
“欸，爸爸，你怎么了”
小汉娜从莱昂的身上跳下来。
“嗯？”
杜多尔警觉地举起武器，“你怎么了，一脸痛苦的样子，该不会是装的吧？”
“老老毛病，犯，犯了”
莱昂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随后把脸埋入雪里。
“我去看看。”
波利靠近莱昂，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准备向前进一步查看。
忽然，莱昂奋力起身，身体撞到波利的肚子上，这袭击猝不及防，波利没有站稳脚跟，顺势往身后倒去，把与他站在一条直线上的杜多尔一同推倒。
由于波利身材高大魁梧，导致杜多尔被挡住了视线，他也没有来得急躲闪！
就这样，三人连滚带爬，顺着下坡翻滚，地上的雪花被他们溅得飞起！
“噗！”
三人如同高速滚动的保龄球，要给落脚点处堆积的雪团来一次“大满”！
“啊——”
他们一齐发出绝望地悲吼。
“咚！”
约莫过了1分钟，三人最终撞到一个平台上的一团雪堆里，可是，雪堆就砌在悬崖边上！
万分危险！
在撞飞的雪花全部落下来后，呈现出来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莱昂的全部身体停靠在平台上，他的一只手，被胸部以下都被悬在半空中的玻利死死地拽住，而杜多尔正抓着波利的脚踝。
在杜多尔的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三人就像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
“啊！救命啊——”
在最下面的杜多尔率先发话，他不敢再低下头朝脚下看去，“波利，你给我死死地抓住他！”
“头儿！”波利仰天大喊，“不要抓我的腿啊！痛啊！”
“你！你放手啊！”
莱昂吃力地抬起头，试图松开被波利抓住的左手臂。
“再不松手！我也会被你们两个拽下去的！”
“不，波利，你可千万不要松手啊！”杜多尔脸上惨白，“快，快拉我们上去！”
“你，你们想得美！”莱昂咬牙切齿道，“你们一起下地狱去吧！”
说完，莱昂腾出右手，露出锋利的指甲，往波利被小汉娜撕咬过的受伤的右手臂上，重重地哗啦几下。
“啊！疼啊——”
波利万念俱灰，喊道：“不要再抓了！”
“你个狗娘养的东西！”
杜多尔挣扎着掏出手枪对准莱昂，“法克！一起下地狱去吧！”
“砰！”
“啊——”
伴随一声响亮的枪声，杜多尔和波利带着绝望与恐惧，消失在了白色峡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