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我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轩辕云霓从袖袋里摸出面纱，戴上之后才下了马车。
轩辕云霓不是没逛过街，可是身边陪着的人是墨君仪，手还被他一直牵着，这个感觉就有点新奇。她本想着边慢悠悠地走边买些小吃小玩意儿的，可是都没走多久，就察觉到周围的百姓纷纷朝她行注目礼，目光中有好奇，有激动，有羡慕，各种各样的都有。
甚至还有一些胆子较大的商家，直接拎了自家商品就走上前来。
“公主殿下，这是我们家新出的点心，您尝尝。”
“雪莲公主，这果子新鲜得很，也甜，您拿一些吧。”
轩辕云霓不好拒绝，忙笑着道谢。
看到轩辕云霓收下了东西，态度还很温和，越发多的百姓围上前来。
轩辕云霓觉得奇怪，她在京城很少露面，所以出来只要戴上面纱就基本不会被认出，今日究竟是怎么了？都才没走多久，就被百姓给认出来了？
有人赞叹道：“公主和驸马站在一起，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听到这句话，轩辕云霓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了。百姓是认不出她，可奈何她旁边还有个引人注目的墨君仪在啊！
她嗔了墨君仪一眼，边依旧温婉地笑着跟人道谢，边拉着墨君仪加快步伐往一旁的茶楼走去。
在被更多的人发现之前，得先溜了才行。
上了茶楼要了个雅间，轩辕云霓让若风和若露拿了银钱去给方才送过她东西的人送去。
“我以前出来都没被人发现过的，”轩辕云霓坐在墨君仪对面，嗔道：“今日好了，托驸马爷的福，都没走上多久呢，就被发现了。”
墨君仪边替轩辕云霓倒了杯茶边淡声道：“是我错。”
轩辕云霓笑：“这么快就认错了啊？想跟你吵架估计都吵不起来。”
墨君仪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说话。
他只想让这个人一直笑靥如花的，怎么舍得跟她吵架？
轩辕云霓好奇地问：“墨君仪，你以前跟人吵过架吗？”
墨君仪回：“不曾。”
“也是啊，”轩辕云霓摸摸下巴，“我一点都想象不出你要怎么跟别人吵架。”
墨君仪问：“你试过？”
轩辕云霓笑道：“那还真没，我脾气很好的，一般不会生气。真要惹到我了，也要看对方是谁吧。”
“比如？”
涉及到轩辕云霓的事情，墨君仪都很上心。
“敌人的话，基本就是泽宁寺那种结果了。可有可无的人的话，我基本搬出公主身份就能将对方压得死死的了，公主身份不管用的，我一般都是借刀杀人背后算账的，”说到这个，轩辕云霓还颇有些得意，“如果是墨君仪你的话……”
轩辕云霓停了下来，墨君仪非常配合地接着问：“若是我，又如何？”
“那肯定得发脾气啊！”轩辕云霓眨眨眼，“所以到了那种时候，墨君仪你就得好好哄我了，知道吗？”
轩辕云霓只是嘴上逗着墨君仪，没成想却换来对方的一脸认真。
“如何哄？”
轩辕云霓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有纸笔，墨君仪就会把她的话都给写下来的。
被墨君仪这么认真地问，轩辕云霓一时也愣了神，她其实也没对亲近之人真正地发过脾气，自然也不知道究竟怎么被哄她就会开心了。
她歪了歪头，“说一些好听的话，送点小礼物，对我有求必应……大概就这些了吧。”
墨君仪浅浅颔首，表示自己记下了。
轩辕云霓是觉得墨君仪就算记下了以后估计也用不上，他人这么好，又怎么会惹她生气？而且，自己能不能对他生气也是个问题。
看到他这张脸，估计什么火气都会消了。
反正都刚好进了茶楼，两人便就悠悠闲闲地品茶品点心了。
墨君仪问：“阿双，再为我煮一壶茶，可好？”
轩辕云霓闻言便让人拿了新的茶叶茶具上来，“我煮的茶是不是还不错？回味无穷吧？”
墨君仪眼底有着笑意，“嗯。”
轩辕云霓煮的茶的确不错，可更让他在意的是煮茶之人是她。她亲自为他煮的茶，自是不一样的。
跟墨君仪在街上逛了一会，又在茶楼里品茶品点心，轩辕云霓觉着这一天过得还真是开心。
“灵君，今日可需要什么药草？”
“灵君，今日来我家吃饭吧？”
“灵君姐姐，我捡了一只兔子，可它腿上受伤了，你能帮我看看它么？”
幻灼双被耳边声声熟悉的招呼声给拉回了神，她低头看着扯着自己衣袖的小女孩，伸手将人抱了起来，“在哪儿呢？带我过去看看吧。”
“小双，你自己都没比她高多少，逞什么强，”站在她旁边的幻朔夜将人抱了过去，“也不怕两个人都给摔了。”
被小看了的幻灼双也不生气，笑道：“你不是就在我身边嘛，怎么会让我摔着呢？”
幻朔夜哼了一声，抱着人就往前走。
幻灼双也跟着迈步往前，只是才一抬脚，眼前却是一片黑暗，空气里弥漫着的是腐败和血腥味，一片死气沉沉。
“灵君，你不要管我们了，快走吧！”
“灵君，年轻一辈都已经离开了，你不用再撑着了。”
“灵君姐姐，我疼，我好疼！”
轩辕云霓痛苦地捂着双耳，可有个声音却是怎么都抵挡不了。
“小双，你看，他们都是因为你才强撑着不愿死去，生生地熬着巨痛的，来吧，”轩辕云霓的手被人牵了过去，手心里被放进了什么东西，“小双，帮他们了结了这些痛苦吧，送他们上路，他们会感激你的。”
“他们都死了你也不用再受这些折磨，动手吧，你只要动手了，不管是你还是他们，就全都能解脱了。”
“你救不了他们，也下不去手杀他们，小双，这便是你所不屑的无能为力了。你是幻族的守灵人，你是他们奉若神明的‘灵君’，可到最后，你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小双，无能为力的感觉好吗？”
“啊！！”
幻灼双崩溃地尖叫出声，终是用了手中的东西，将所有的人和物，全部摧毁了。
满目血色之中，她看到了一抹亮光，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那是一个身穿月白衣裳身姿挺拔的男子，背对着她正在往前走着，仿佛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转身朝她浅浅一笑。
“阿双。”
幻灼双双唇颤动，却是叫不出那人的名字。
男子又叫了一声：“阿双。”
轩辕云霓朝他走了过去，可下一刻，男子胸前的衣服便有暗红的血迹蔓延了开来。那人捂着胸口，双眼却还是紧紧地盯着她看，一声声地唤着“阿双”。
幻灼双想要冲过去抱着缓缓往后倒下的人，可却是一脚踏空，似是从空中坠落，她猛地睁开了双眼，好一会儿才从混沌变得清明。
她抬手一摸，满手湿意。
她坐了起来，蜷缩着身子，将脸埋入了衾被之中，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对不起……
我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