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为

    “因为……因为……”库律索有点结巴，就像一位上课走神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不知所措还加迷茫，一来是出于自己刚和普罗丽达发生了点摩擦，头脑和情绪完全没有转换过来，她就冷不丁抛出这样的一个问题，二来就是这问题本身就有点扯，乍一看是在追究最平常的常识问题，但这难度就如“这世界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越亲近的东西细究起来就越是陌生。

    再说库律索严格意义说来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灵魂的本质是曾宇萧，这个精灵世界很多事他自己都是一知半解，还去回答这种追根溯源的问题，真的有点超纲。

    “可能是因为能够让自己灵体完整吧？不是说神将完整灵体划分成灵魂和灵魄这件事吗？分别在人和精灵体内？”库律索突然想起了之前库律德说的灵魂完整度这一设定，便张嘴回答道。

    但不知怎的，可能是源自自己信心不足吧，明明是在回答别人问题，却像是自己在提问一般，想到这，库律索又进一步动摇起来。

    “你也相信那个神话吗？”姜罗丽达嘴角勾起一点笑，眼眸微微垂下，白色的阳光从车厢窗户照下，映照着她淡黄的头发。

    “额……不信。”库律索的确不信，如果精灵是这个世界自然的产物，那么一定有一个科学的解释，即使在这个特殊的世界，科学本身都站不住脚。

    “如果人与精灵契约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力量，从而高人一等，满足自己的欲望。那么精灵与人契约的理由呢？”丽达进一步开口，“这个问题自小就困扰着我了。”

    “可能……”库律索还在寻找牵强的理由，“是为了实现自我的价值吧，可能他们有为人类服务这类崇高的理想什么的……”

    “不。”丽达直接闭上眼，摇了摇头，“这种理由说出来自己都不信，精灵和人一样，都有自己的思想，肯定也会有性格上的差异，如果自古以来和人类契约的精灵，都有什么崇高的理想的话，那怎么会有借契约之力操控人类的邪灵呢？”

    “嗯。”库律索也只能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普罗丽达浅浅吸了口气，“不是我讨厌精灵，不想契约，只是觉得，如果多一个，不明其目的，还要和你朝夕相近的人，我感觉，”普罗丽达抬起头直视库律索，开口：“很可怕。”

    “的确。”库律索亦是与她四目相对，脑海突然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使他瞬间变得格外冷静与敏锐。

    “这件事，你问过旺叔吗？”库律索问道，他口中的旺叔，就是普罗旺，据他所知，普罗旺也是位契灵师。

    “问过，但我爸只是笑了一笑。”普罗丽达回答道。

    库律索突然觉得自己到这个世界，一直以来过于草率了。的确，丽达的问题还需深究一番，之前自己一心想要得到精灵，得到不凡的力量，就像库律德那样，能直接从体内暴出寒风。

    但他忘了，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有精灵的世界，它，还是另一个现实。

    既然是现实，他曾宇萧又凭什么有当上这个世界最强的自信？

    这里并不是爽文频道！

    他曾在旧书上翻到，精灵是分为八个等级的，分别是物灵，况灵，慧灵，枢灵，奥灵，郡华，命主，领主。精灵为从前到后逐级递增，一般枢灵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种了，奥灵基本没有多少人能见上一面，一般只有登峰造极的大契约师能够拥有。

    而再往上的三个等级，是不会与人契约的。

    郡华，命主，领主，这三个等级，是有血脉之说的，相传数万年前，各位神明一同降临于此间，将这片大陆当作战场，将那种斩杀手地底深处，后来，其余众神将神力分散，化作一位位精灵领主，镇守四方。

    因此，精灵领主被称为神的伴侣，拥有最为纯净的神之血脉，在他之下，便是他的直系子孙，郡华和命主。

    对于神来说，此间的一切，都是杂质，在此间诞生的精灵亦是不纯，力量也会伴随着血脉杂质的增多而削弱。

    如果领主是皇帝，那么命主就是王子公主，郡华就是外戚。

    真正有力量的精灵不和人类契约，又何谈最强。

    “哎。”库律索叹了口气，看来这个问题只能暂时搁置一下了。

    “好了。”库律索挤出一丝微笑，眼睛望着普罗丽达，“这个问题我实在想不出来，俗话说脚到桥头自然直，不要这么心事重重了，有些问题，总要经历一些过后才能想得明白，开心点，今天你很漂亮。”

    丽达听到这话一愣：“你这是哪门子俗话？虽然有些道理。”

    库律索又笑了一下，伸出手从那个水果篮里拿出了一个苹果，又从自己腰上抽出折刀，削起了皮：“吃个水果休息一下。”

    普罗丽达见此，也是浅笑了一下：“其实……你这样也挺好，原来的你太生硬了。”“噢？”库律索旋转着苹果，低着头，眼里有丝落寞，果皮长长地吊在空中，“那我曾经一定是个直男啰？”

    “直男？”普罗丽达难得对库得索奇怪的词汇感兴趣，“什么意思？”

    “秘密。”库律索依旧低头削苹果，她看不见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