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炮灰女知青39
一年之中最盛大的节日春节，同样是一年到头，村里的小孩最期盼的节日。
这一天家家户户炊烟起，肉香，油香，炸果的香气萦绕不散的环绕在湾头大队的上空。
二十多岁的汉子同往常一样婉拒了同宗长辈的邀约，好好的大过年，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他一个外人横插进去，别人不自在，他也不是味。
清晨一大早，起床的男人打开了一天忙碌的序幕。
自从养父去后，每年到头的新年都是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
一个人的新年冷冷清清的和隔壁一家众多人口聚在一起的欢声笑语不同，人丁单薄的李阎家安静的厉害。
年夜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积攒了一年的期盼，再会过日子的人家，到了年头，好吃的，好喝的，一反平日里的抠搜，大大方方拿出来。
家里小辈，长辈围坐一桌，欢声笑语衬得独自一人的李阎格外的孤单。
往年一人的饭食，生活粗糙心里没盼头，李阎的年夜饭和平常没有两样，夹着粗面的馒头，一碟子菜，心酸地应付一顿饭。
今年不一样，男人一大清早起来，他冷冰冰的脸上打眼仔细一瞧，眼角眉梢透着生机勃勃的期盼柔和，枯木逢春不外如是。
知青点的小院里，顶着寒气起床的十月，磨磨蹭蹭地穿好了身上厚厚的棉衣。
站在床边的人低头瞄了瞄枕头边放置的红色围巾，红色围巾被主人巧手折叠成整整齐齐的小四方块，放在枕头边，可见她有多喜欢这条围巾了。
“十月要是喜欢就带上呗，大过节的脖子上围条红围巾多喜庆。”
那边起了床的路遥抬步凑到十月背后，手臂不由分说地从背后环绕她的脖子，嬉笑地将下颌磕上了好友的肩膀。
并顺着十月的目光扫向床头边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围巾。
前几天送十月回来的李阎深怕寒冷的天气冻坏了新鲜出炉的对象。
寒冬腊月的天，等不及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穿着军大衣的男人顶着呼呼的凌冽寒风，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跑去县城的供销社不吱不声给十月买了据说是省城进来的热销品，羊毛围巾，女式羊毛衫，手套，用来保暖。
路遥听好友提过一嘴，说李阎怕冬天的风太烈，伤了她的脸和手，特意捎带了护肤的面霜。
十月拿给她和展颜用过，大城市下来的老牌子，生产地在海市，一小罐子要好几块钱呢。
“李阎对你真好！”
坐在自己床上的展颜垂头扣着衣服正中间的扣子，她没抬头，全副心神对付扣子的人不忘插嘴评价一句。
语气里有羡慕，却不嫉妒。
一个寝室，三个人的关系都挺好的，十月和李阎正式处对象的事情没有瞒她们，也不想隐瞒，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偷偷摸摸的事。
好友对李阎的欣赏她们看得见，李阎对十月的喜欢和真心她们自然也看得见。
这年头，送的礼物贵重是一回事，送到心上的偎贴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阎送的礼物都是十月当时最需要的那一份，单论这份体贴展颜真心觉得挑不出毛病。
“李阎是不错，那还得是我们月月值得不是吗？”
小小的寝室里，响起路遥盛满骄傲的话音，语气里满满的自豪溢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夸赞自己。
扣上扣子，指腹抚了抚衣角褶皱的展颜这才漫不经心地抬眸。
路遥趴在十月的后背上不愿起来，十月真心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顶着龟壳的大乌龟。
她慢悠悠地偏头，眉眼很不好意思地瞥了床上的人一眼，以为沉稳的展颜要说上一句公道话。
哪知展颜轻抬的眉眼落到了骄傲的活像大白猫的路遥身上，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旋即，转移的眼光聚焦到十月的身上。
刚起床的十月没有戴上她那双老旧笨拙的黑色眼镜，一双因玩闹笑弯的眼眶里盛满了醉人的美酒，熏得人神魂颠倒，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瞳色较浅，接近于干净的琥珀色，昏暗的室内，展颜近乎放任自己沉浸在这双醉人的眸中。
出神凝视十月的展颜，倏地想起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她以前不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的美色，岂是凡人能够比肩睥睨，争夺几分颜色的。
直到无意中遇到了十月，她才隐隐有悟，真正的美超脱了人的视觉和想象。
于是等着展颜回应的十月耳畔传来了自己另一个好友理所当然的话音。
“值得，李阎对她再好，我们月月都值得。”
因为太阳下山天气太冷，知青点的年夜饭折中定在了中午。
阳光正好，一大群人围着两个桌子，锦知青在众人的目光下站了起来。
模样俊秀的男知青，气质温润，目光柔和的一一扫过屋内在座的各位，眼神微不可见的在十月面上停留了一瞬。
知青点的物质条件就那样，他端起了手边的杯子，当着众人的面高高举起面前，温润的声线中夹杂着一股鼓励人的韧劲。
“咱们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为了一展心中的抱负，远离亲爱的故乡，远离可亲的父母，来到湾头大队。工作上的艰辛磨炼了我们的身体，我们的意志亦愈发坚强，在这里愿在座的各位新的一年，不堕青云之志，有朝一日能为建设我们亲爱的祖国出一份力，尽一份心。”
在场的知青下乡建设的时候哪个不是踌躇满志，日复一日的劳作没有尽头一般，看不见未来之路即将走向哪里。
相比身体的劳累，看不到头的日子才是最折磨人，消磨人意志的罪魁祸首。
众人纷纷举杯，在场好几人眼眶泛着红，他们不知自己的未来到底在何方，难道真要像那些受不了苦的知青一样，认命。
搬出知青点找个当地人组成一个家庭，每天过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这些年来读的书，这些年来的坚持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这群情绪低沉的男男女女，十月很想张嘴宽慰他们两句，因为她清楚再等不到两年的时间，这群知青将会重返自己的家乡，去实现青年人伟大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