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寻找线索
几年前王大爷去世，慧慧也哭过一次，但那时她还能控制自己，可现在死的是王昌，是慧慧最亲近之人，这对她的打击太大。
我却突然想到昨晚做的梦，我已经好几次梦到彩蝶的冤魂向我诉苦，让我替她报仇，可我一直没有理会这件事。莫非是因为我没有替彩蝶报仇，她的冤魂作祟，前来报复？
这个想法一起来，顿时便停不下来，我开始想各种可能性，都和彩蝶有关。如果说是彩蝶报复王昌的话，这也并非空穴来风，当时王昌看黄家村风水时，便断定有旱魃，打电话请了道士，导致黄家村遭遇这样的变故，道士是直接原因，而王昌的推波助澜是间接原因。
当然我也不能如此武断，因为这不能真的怪王昌。黄家村并非有旱魃，而是有高手暗中布置阵法。即便没有王昌，黄家村终究是要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让自己从猜测中冷静下来。
王慧哭了一会儿便虚脱地趴在我肩上睡着了，我将她抱到床上，将被褥拉上，生怕她受寒。
王政敲了敲门，我回头看见他对我招手，便走出房间。
王政和我前往王家别院的会客厅，这里比较清净，丧乐声也小了很多。
“出了这种事谁都承受不住，或许不要打扰她，让她逐渐忘记悲痛，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王政说道。
我点点头，想到了什么，问道，“王叔叔，王伯伯他是怎么没的？”
这个问题我一开始就想问，好好地一个人突然暴毙，疑点太大了。
“听慧慧说，晚上听到家主喊了几声自己的名字，慧慧感到惊恐，便去敲家主房间的门，但里面便没有了声音。慧慧找到了我，让我给看看什么情况。我当时就以为是家主说梦话，可慧慧觉得有古怪，要求我撞开门。等我找来几个人将房门撞开之后……”
王政接下来的话便没有再说下去，我见他一脸苦痛，便也知道下文。
“这么说来，王伯伯去世前，他的房间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
王政知道我在怀疑什么，摇了摇头，“当时我们几个王家人进入房间也搜查过，里面门窗紧闭，能藏人的地方也没有人，家主确实是暴毙死的。”
“或许是早年的时候患上了什么不知名病症吧？”王政猜测道。
“王伯伯他走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我又问。这事蹊跷，且死的还是我的岳父，绝对不能随意应付了事。
“没有，他之前还在准备出嫁慧慧的事，心情大好，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王政面色陷入沉思之状。
从王政这里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可我总感觉王昌的死太诡异了。
这事王家人还没来得及通知我爷爷，之所以这么快出殡，也是王政的意思。王慧得知王昌的死之后便哭晕了过去，王政希望这事尽快过去，以免王慧持续伤心。
本意是好的，可我也觉得似乎有些牵强。但王家内部的事自己做主，我也管不了，心里唯一担心的是王慧，希望她早点恢复精神。因而本质上我和王政想法一样，希望王昌的葬礼尽快结束。
我又回到房间看了一眼王慧，见她沉沉睡去，依旧没有要醒的意思，然后我离开房间去找王政，问他王昌什么时候下葬。王政说今天下午便能下葬。
我心说未免太快了些，王政好像看起来挺心急的样子？
不免心中有些疑虑。
我甚至产生怀疑，是不是王昌的死与他有关，所以他才害怕从尸体中检查出什么问题来，草草就想下葬？
这般一想，感觉王慧的处境很不妙，如果王昌真是死于家族内斗的话，那么王慧的处境岂不是也很危险，王政会不会悄悄对王慧下手？
本来想跑回去将王昌的死讯通知爷爷的，但这般想之后，担心丢下王慧不妥，便出门去找我带过来的迎亲队，简单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让他们之中一个人回去给爷爷通风报信，其余人留下来王家帮忙。
紧接着我再次回到王慧房间，坐在床边，我伸手抚摸她苍白的脸蛋。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守护她，就算是王家内斗导致王昌的死，如果王家人威胁到王慧的话，那么我这个外人也必定不会置之不理。
王慧清醒了过来，她抓住了我抚摸她脸蛋的手，叫唤了一声，“正阳哥。”
紧接着，身子有些虚弱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搀扶了一下她，只觉得她浑身软绵绵的，我能摸得出来，王慧身子骨比过去柔软了很多，这是生病的征兆。
我连忙问：“你觉得难受吗？”
王慧点了点头，眼泪忍不住从眼角夺眶而出。
我将她抱在怀里，正如小时候一般，她的眼泪鼻涕全捂在了我的身上。
我拍拍她的肩膀，“哭吧，等哭到不能再哭的时候，就不会再有感觉了。”
王慧便这样在我怀中哭了半天，最终用纸巾擦擦眼泪，再也流不出一丝水分了。
我这才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间。
灵堂火光冲天，空气中纸灰飞舞，从早上到现在，王家的人便一直烧着黄纸。
我从人群中看到爷爷的背影，此时爷爷正背对着我，抬头看着王昌的遗像，像是陷入了沉思。
我和王慧走了过去，“爷爷，事情的经过你都听说了吗？”
爷爷从沉思中看向我，点了点头，“王贤侄的死有些蹊跷，刚才王政已经跟我说了，他死之前竟是喊着自己的名字，和王老哥当年死时一样！”
几年前王大爷离世，王慧同样说过，听到王大爷呼喊了自己的名字，第二天人便没了。而这一次王昌暴毙，死之前同样呼喊了自己的名字。
但这两件事前后跨度好几年，这一点颇为古怪。倘若有高人在背后暗算王家，何必等个几年，当初暗算王大爷时大可一并将王昌也一起带走。
“慧慧，你爹走之前，一共叫了几声自己的名字？”爷爷打算问清楚情况。
王慧不敢隐瞒，知道我爷爷有些本事，或许能找出原因，便说道，“一共喊了三声，和爷爷去世时一样，也是三声。”
“三声？”我爷爷沉吟着，紧接着又问，“是不是先是一声短，紧接着一声长，然后再一声短？”
王慧双眼圆睁，惊讶地捂住嘴巴，看向我爷爷，“你怎么知道？确实是这样，和爷爷离世的时候一样！”
我一怔，死前都是喊了三声自己的名字，而且还都是两声短一声长，这意味着什么？
我听说过一句古话，叫做人怕三长两短，香怕烧出两短一长。莫非这里的两短一长，和这里原理一样？
爷爷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我，“正阳啊，当初你王爷爷走的时候，你是不是给他上了三炷香，烧出了两短一长？你还记得吗？”
我记性一般，那么远的事情通常记不起来，可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却是记得的。
“是的爷爷，当时黄纸烧不起来，你让我给王爷爷上香磕头，之后黄纸就能点燃了。当时确实香呈现两短一长。”我如实说道。
一旁王政等人听得怔住，没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爷爷则是接着说道：“我记得茅山中有一种索命咒，便是让中术者自己对着镜子喊自己的魂，一共喊三声，第一声短，第二声长，第三声短，便能将中术者魂魄给惊吓出来，是一种极其阴毒的道术，属于禁术的一种。”
“而要想给受害者下这种咒术，必须往其体内养蛊，利用蛊虫对声音的敏感来配合达成喊魂。三年前王老哥或许便是死于这一招，而三年后，王贤侄也应该是同样的死因。只是这种术法需要在受害者体内养蛊，需要漫长时间。”
“你知道王家可有得罪过什么方士吗？”爷爷问向一旁王政。
后者脸上还有些发怔，摇头道，“王家做的是风水买卖，给人相风水，是积德的事，哪里会得罪什么人？”
“又或者，你们同行中有什么竞争对手？”爷爷紧接着又问。
“没有，即便王家向外扩张了一些地盘，但也都是和平买卖，未曾得罪过人，同行的话，也没碰见。”
王政是王家分支一脉，管理王家大部分生意往来，多少知道些事。
“我有必要开棺验尸，检查一下王贤侄是否真的中了蛊毒！”爷爷的态度坚决，这事他决定要查清楚，而验尸是有必要的环节。
王政脸上有些犯难，当众验尸对于尸体来说是不敬，为了顾及家主颜面，王政不太愿意。可一想到家主尸骨未寒，王政咬咬牙也点头同意了这个请求。
王家人上去了几个长辈，协助打来棺材，棺材盖打开时，我看到里面王昌一张发黑以及瞪大眼睛的脸，当即吓了一跳。王昌死得实在太惨了，我都有些不敢看。
慧慧看了一眼，便捂住自己的脸小声抽泣了起来，见到自己父亲如此惨的死相，她的心理防线瓦解。
我挡在她面前，不让她去看接下来爷爷验尸时狰狞的场面。
爷爷从王昌的胃中取出了几只拇指大小的死虫，这虫子虽然死了，但样子同样恐怖，它有着三角形如箭头一般的外壳，硬度和甲壳虫差不多，上面反射着幽绿色光泽。
我问爷爷这是什么虫子，爷爷眯起双眼，分辨了一下，点头道，“这是蛊虫，蛊虫不同于我们所熟悉的虫子，而且我若判断没错，这便是索命蛊的本体！”
爷爷将虫子尸体用布包裹起来，留着以后有机会了进行对照。他现在还无法百分百确定虫子是否就是索命蛊，需要回去查阅更多资料。
傍晚的时候，送葬队便扛着王昌的棺椁，一路来到了王家祖坟的位置。
这个地方我还记忆犹新，毕竟当初和张东篱搬运黄医生的尸体，便是埋葬在王家祖坟。只是因为没有人打理，因而埋葬黄医生的土堆上面，已经长满了杂草。
爷爷看了一眼黄医生长满野草的坟包，好像想到了什么，“埋葬这尸体的人也真会挑地方，选在这王家的风水宝地。”
我心中一尴尬，心说人就是你孙子埋的，问爷爷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难道王家是因为祖坟选在了风水宝地上，和人起了冲突不成？
爷爷说不知道，只是他有和我一样的猜测罢了。又沉吟了一会儿，爷爷却是悄悄给我透露了一些陈年往事。有关王家这块祖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