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我是个天才
我感觉自己要被爷爷坑了，让我去抓僵尸，岂不是去送死？
当然，为了能与王慧长相厮守，我也只能拼一把，说不定单车变摩托。
从王家离开之后，爷爷走在前面的路上，脚步很急，我小跑几步跟上，眉头不展地问，“爷爷，这下怎么办，抓僵尸，我能成吗？”
“正阳，你别多问，相信自己，也相信爷爷，爷爷还等着吃你与慧慧结婚的喜酒呢。”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因而自知余年不久，便要见我成家了才能安心。
我“哦”了一声，笃定爷爷必定有办法。他虽说不算精通茅山道术，可师承茅山正统，学的东西庞杂，难说没有什么道术能蒙混过关，比如请祖师爷上身之类的，如果能请茅山祖师爷上我的身，抓一只小小僵尸什么的，岂不是轻而易举？
等回到家中，爷爷给了我几块大洋，让我去邻居家买一只公鸡。我接过钱，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爷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去邻居家要来了一头大公鸡。
爷爷从我手中提过公鸡，手里晃出一柄菜刀，手起刀落，鸡头飞出老远，鲜红的鸡血便从断裂的脖颈处喷涌出来。爷爷从旁边取来空碗，捏着公鸡大半身子往空碗里摁，没一会儿便收集了满满一大碗公鸡血。
看到这一幕，我猜测爷爷想要施展什么厉害的道法。公鸡血至阳至刚，很多道法的施展便是需要借助公鸡血的。
只见爷爷端着一碗公鸡血来到神龛前，那神龛上除了安放制棺人的祖师爷之外，另一侧赫然便是茅山祖师爷。显然茅山祖师爷的牌位在低处，在我们张家地位上比制棺人差了不少。
这茅山祖师爷牌位乃是爷爷后来加上去的，原因便是因为他师承过茅山，但与自家传承比起来，重要性必定矮上一头，因而居于下位。
那牌位前空无一物，已经很久没有供奉了，然而此刻爷爷便是将那一碗鸡血安放在茅山牌位之前。如果我没有猜错，爷爷应该想施展一些借助茅山祖师爷力量的道法。
然而我还是猜错了，爷爷紧接着竟是让我过去给茅山祖师爷磕头？！
我有些纳闷，爷爷不是说不能乱了顺序吗，不是说必须先学了自家手艺，再学其他？
“正阳，你愣着做啥，还学不学道术了？”
我听到爷爷一句提醒，一个机灵连忙给茅山牌位磕头。
“拜师茅山就不需要太讲究了，意思一下就行，毕竟咱们家有自己的道统。”
“你过来，现在我就教你最简单的画符之术，你尽快记下。”
爷爷从神龛下的陈旧抽屉中取出一沓黄纸，铺在桌上，用毛笔沾公鸡血，在黄纸上勾勒笔画。
我见他一气呵成，一张符咒便成形。
我一见，像是那么个意思，和我从商店见过的几分钱一张的符咒有点儿像，但比那种印刷出来的符咒还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神韵在里面。
此刻我立刻警觉起来，爷爷叫我画符，这是要带我入门茅山道术，那么，岂不是意味着，他想在三天之内让我具备捉僵尸的实力？！
“爷爷，你不会真打算让我抓僵尸吧？”我惊叫道。
“你能抓僵尸吗？”爷爷反问我，紧接着摇了摇头，老神在在地说道，“教你这些基础，是不至于到时候你什么都展示不出来，被王昌看出破绽罢了。”
我明白了，紧接着便也从一旁取来毛笔，学爷爷用公鸡血画符。
“不成。”爷爷看我画的，摇头，让我重画。
“不成。”
“这个也不行。”
“还是不行。”
我一连画了四五次，爷爷都说我画的不行，哪怕我模仿爷爷的笔画，接近于九成相似，爷爷同样否决了我画的符咒。
我意识到可能问题并非出在画的好不好看的问题，而是符咒当中蕴含的神韵？
我记得刚才爷爷画的时候，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停顿，而且，爷爷画的符天然带着一种神韵，我说不出来是怎样的一个感觉，可就是冥冥之中让我感觉到一种神秘感。
“爷爷，画符有什么技巧吗？”我担心自己浪费太多黄纸，问爷爷有没有诀窍。
“没有技巧，你所说的技巧，便是在无数次尝试之中，习得的精髓。你只有不断地画，不停地画，才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精髓，而不是靠模仿，模仿出来的东西虽然像，但却没有神韵。记住，只有属于你自己的，才是正确的。”
属于自己的神韵？
我听了爷爷的话，似乎明白了，也好像没明白，但爷爷既然让我不停地画，他不在意我浪费黄纸，一定是有些道理的。
我便用心去画，每一张黄纸都灌输我的精气神在其中，并且力求一气呵成。
尝试了数百遍。
此时，碗里的公鸡血已经要见底，并且有完全干涸的迹象。
我不知道自己画了多少次，总之手腕感觉酸软无力，身体自然而然地也形成了记忆，甚至全身心都仿佛与画符的动作融为一体一般，一旦落笔，身体便知道每一撇一捺应该处于怎样的状态，仿佛落笔之时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以及那一笔一纸，别无他物。
“莫非就是这种感觉？”
我端起刚画好的符纸，看到了些属于自己的神韵，就算我没有多少眼界，却也能隐隐看出，这一次画的和之前的有所不同了。
将符纸给爷爷看，爷爷脸色惊异了一下，“正阳，我应该早些教你道术基础的，或许你还能早点开窍。”
我没明白爷爷的意思，爷爷便告诉我说，当年他花了一个星期才把握到的神韵诀窍，在我这里，两个小时不到就成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非常适合修行道术，我是修道的大好材料！
爷爷还说，像我这样领悟快的，在正宗的道教里，是会受到重点栽培的，只是待在咱们张家，就有些屈才了。
我心中惊喜，莫非自己真像爷爷说的那般，是个道法天才？
也甭管爷爷是否在给我信心了，反正自己两个小时不到就领悟神韵，这是事实，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在里面。
自信心高涨，我再次毛笔沾公鸡血，在黄纸上落笔后一气呵成，一张完美的符咒再次成形。
爷爷拿起我画的符咒，笑着点头，露出了一口发黄的老牙。
我看出了爷爷心中的震惊与喜悦，自己心里也欢喜，心说以后等自己道术大成了，一定要将张家发扬光大。
“你很有道术的天赋，但你制棺人的手艺也同样不逊色。”爷爷又说道。
我好奇爷爷是怎么看出来我自家的手艺也到位的？毕竟我还没正式在爷爷面前展示？
爷爷却是指着靠在墙角的一根朱漆上色的拐杖，说道，“这些日子你抽空给我做的拐杖，上面付出了你的心力，我是看得见的。”
爷爷能看出拐杖上我付出了多少心力？
“能工巧匠之所以能称得上是能工巧匠，便是因为他们能合理地将心力赋予在他们所制作的器物上，让器物也同样具备神韵。”
爷爷解释说，器物上同样有神韵，像那些粗制滥造没有赋予任何心力的作品，神韵便极差，几乎无法看见。而我的那根拐杖上面，却能清楚地看到非常强大的神韵在里面。
用爷爷的话说，当手艺人的等级提升到一定程度，他们的眼光一般也会达到一个程度，从而能看到器物上被赋予的神韵。
我看着墙角那根我没事就拿出来打磨的拐杖，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神韵，但从符咒上却能感觉到神韵，难道自己道法的天赋还要更强一些吗？
还是说单纯是自己的手艺活做的少，工匠等级太低不足以看出来？
“本来我以为你也需要一个星期才能领悟神韵的，三天时间就当作给你熟悉画符过程了。但你超出我的想象，半天不到就领悟了神韵。接下来两天，我可以交给你一些更难的任务去做了。”
爷爷又从一个尘封已久的抽屉中翻找出一本《茅山符箓汇总》，翻开来里面全是各种符咒。他翻到其中一页，赫然是一张镇尸符。
“此符名为镇尸符，专门克制僵尸，这符咒不好画，但你两天时间应该能掌握其神韵。到时候你便能随手画出镇尸符，在王昌面前展示的时候，就不只是样子像而已，而是真正具备镇尸的作用！”
我一听，感到背脊发凉，一想到三天后自己就要在爷爷和王昌的监督下捉僵尸，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准确地说，我心里紧张到一个极点。
“爷爷，到时候我除了在王伯伯面前演示画符，真的还要抓僵尸吗？”我想说自己捉僵尸的时候可能发生意外，万一真发生什么意外，你天赋卓绝的孙子就要撒手人寰了。
“那是当然，画符只是开胃菜，捉僵尸才是主菜，也只有抓了僵尸，你王伯伯相信了你的实力，才敢将慧慧交到你手上。”
我说，到时候要是真的发生意外怎么办？
爷爷告诉我，到时候他会用茅山道术中的意念离体直接上我的身，控制我去捉僵尸，我只要不反抗他的意念，任凭其操控就行。
虽然爷爷说他对这一道术不怎么熟练，但只要我不反抗，操控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到时候爷爷亲自来抓，就不至于出现发生意外的问题。
“好了，你继续画符，我收拾一下家伙事，等晚上咱们得提前去寻找尸家重地！”爷爷对我叮嘱道。
我一听到“尸家重地”这四个字，顿时背后打了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