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老婆
王淮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再醒的时候，已是在市医院的病榻上，周围都是忙碌的医患，老婆还在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看了一眼快要见底的吊瓶，狠狠地咳嗽了一声，一口浓痰从喉咙口跳出来，老婆用纸巾给他包着。
“医生说，你最近太累了，免疫力下降，患上了感冒，你要请几天假，好好休息。”
王淮点了点头，他头一歪，瞳孔陡然深缩，隔壁区域的患者，那个算命的白胡子老头坐在病床上正对着他笑。
老头嘴唇微微蠕动着，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王淮却听得一清二楚。
“小伙子，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啦，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死！”
王淮闭上眼睛不再看老头，待到中午，老婆帮他买饭，老头塞给他一颗红色的药丸。
“想办法让你老婆吃了这颗药，你才有救。”
王淮紧紧地捏着那颗红色药丸，似要把它捏碎一样，待老婆买了盒饭走进来，他下意识地将药丸藏进口袋。
“我为什么要藏起来？就因为一个陌生人无来由的荒唐话，我就要毒害我老婆吗？”
老婆看他眉头紧锁，摸了摸他的额头叹口气。
“好在你的烧退啦。”
王淮闷不吭声地吃着饭，老婆起身上厕所，待到老婆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里，他将红色药丸掏出，偷偷地融化在了她的矿泉水里。
王淮吃着饭，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病友们看他哭得如此悲痛都唉声叹气着。
“没想到，小伙子这么年轻，就患了绝症，真是可惜呀。”
王淮因哭得太厉害口齿都吐不清楚。
“呜呜，你们全家都得了绝症……”
王淮见老婆走过来，他慌乱地将矿泉水丢进了垃圾桶里。
老婆见他眼睛都哭肿了问：“你怎么呢？”
王淮摇了摇头，倒在病床上，不再说话。
老婆口渴没找到矿泉水问她他。
“老公，你看到我的矿泉水了吗？”
王淮不动声色地道：“掉到地上，我扔了，你再买一瓶。”
老婆起身出去买水，王淮躺在床上盯着地板，忽然映来了一张脸，吓得他跳起身来。
老头扶住他的肩膀道：“小伙子，通讯录加个好友罢，要不了几天你就会需要我帮忙的。”
王淮迟疑一下，掏出手机快速地加上了老头的好友，老婆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抬头，老头就消失了。
“这个老头，果真是个高人。”
老婆见吊瓶已经空了，喊来护士拔了针管，按住王淮手背上的棉球。
“回家罢。”
两人回到家后，王淮的病情渐渐好转起来，但每天晚上都做着同一个噩梦，他梦见老婆，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披着长发，背对着他，他拍了拍老婆的肩膀，老婆缓缓转过头，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发出狰狞的笑声朝他索命。
王淮深夜惊醒，已是满头大汗，他再也忍不住，尝试着给老头发了一条信息。
“大师，我该怎么办？”
不一会，老头就回了消息，这让王淮很意外，没想到，一个老年人这么晚居然还没有睡，他看了一眼消息。
“现在，她已经有了警觉，红色药丸没有用啦，我给你发一道符，你将符打印出来，一定要贴到浸泡在狗血九九八十一天的血刀上，用刀砍她的发顶，使她元气大伤，你才有一线生机。”
王淮接收到了一个怪异的图案，他将手机藏到枕头底下，然后惴惴不安的睡着啦。
翌日，王淮睡到中午才起床，老婆早已上班，给他发了消息。
“老公，我没有做中午的饭，你起床下楼去吃哟。”
王淮洗涑后，来到便利店，买了一些面包、牛奶，简单对付一下。
王淮来到打印店，让老板打出那张古怪的图案，图案打出的一瞬间，打印机冒出黑烟，打印店老板赶紧跑过来心疼地检查他的宝贝打印机。
王淮付了钱拿走打印的图案，他一眨眼，这图案仿佛像活过来一样，再定睛一看，它又一动不动。
“真古怪！”
王淮来到马路上，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行到附近最大的一家菜市场，他晃悠了半天最后在一家屠狗场驻足。
王淮环顾了半响，这里堆满了狗笼子，笼子中关着各种品种的狗，前方的案台上还挂着新鲜的狗肉。
一个体型肥胖的大胖子，袒胸露背，满脸横肉，左脸有一条很深的刀疤，眼睛如鹰隼一样死死地盯着王淮。
王淮被他一盯，有一种莫名的厌恶和恐惧感，他仿佛觉得，眼前这个屠夫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嗜血的凶兽。
胖子脸上横肉滚动着。
“新鲜的狗肉，买狗肉吗？”
王淮不愿直视他的眼睛，他只觉得多看他一眼，就多生出一分罪孽。
“我买刀。”
胖子冷笑道：“兄弟，买刀去刀市，你到我狗铺买刀，是不是寻我开心？”
“我买的不是普通的刀。”
胖子眉头一皱，脸上的横肉皱成一团。
“你要买什么样的刀？”
“一把在狗血中浸泡过九九八十一天的刀。”
老板笑着道：“这的确不是一把普通的刀，我敢打包票，这把刀除了我这里，本市绝没有第二个地方有这把刀。”
王淮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问。
“这把刀，多少钱？”
胖子沉吟半响道：“不要钱。”
王淮错愕，这胖子看着就不是善男信女，他会做赔本的买卖吗？
胖子从一个杂物堆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王淮，见王淮半响没有动静，他冷声问道。
“你还要不要？”
王淮醒过神来，接住黑色塑料袋，入手的刹那，沉重的重量将他的手都压弯了，他急忙用两只手接住刀。
胖子嘿嘿一笑。
“我这把刀并不是给你，而是借你，待你用完，刀，你要还回来。”
王淮点了点头，提着黑色塑料袋，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受不了狗子无助的眼神和痛苦的哀嚎声。
王淮又在菜市场，买了些新鲜蔬菜和猪肉，慢悠悠地骑着共享单车回家。
王淮算好时间，烧水，淘米，煮饭，炒菜，待他做完最后一道工序，老婆刚好回到家。
王淮特意启了一瓶珍藏的红酒，老婆喝完红酒，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一抹潮红。
王淮还想和老婆亲热，不一会，老婆的鼻息就传出轻微的鼾声。
王淮脸色阴沉下来，略一踌躇，在性命和老婆诡之间终于选择了前者，他从黑色的塑料袋中取出那把沉重的血刀。
王淮双手举起血刀，刀刃缓缓向老婆的发顶削去。
“只是削了你的头发而已，老婆你莫要怪我心狠。”
眼看血刀越来越近，老婆猛地站起来，身体踉跄着后退，随后冷冷一笑。
“你我五年夫妻感情，你要杀我？”
王淮看着老婆凌冽的气势，手中的刀再也拿不稳，啪地一下掉落到地毯上。
“你是诡异，你我阴阳相隔，我不杀你，你也会杀了我的。”
“你以为我是诡异？好，随你怎么想。”
老婆将王淮推开眼中闪过痛苦、无奈和失望，她打开房门默默地离开。
王淮看着老婆落寞的背影，心中忽然涌现出无限的懊悔与难受，他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要杀的可是我自己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