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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紫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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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卿看到他撕下易容在脸上的人皮将它贴在昏睡的假玉面修罗脸上,然后戴上鬼王面具,就看到容隐目光看向自己,“你要不要背过身去?我要换衣服。”

    待换好衣服,容隐打开假玉面修罗放在桌上的盒子,一眼便确认道:“连东西也是假的?”

    月卿不由道:“这是为何?”

    容隐道:“想必不是没有,就是舍不得,想要空手套白狼,玉面修罗不在鬼门,我们要抓紧时间。”

    等阴冥殿的门被打开,月卿便对着容隐扮作的玉面修罗,弯身赔礼道歉道:“门主大人,我家阁主刚才一时痰迷心窍,酒后失言,门主大人大量,还请见谅,千万别往心里去。”

    玉面修罗冷冷道:“本座不想再看到他一眼,明日一早,请自行离开,慢走不送。”说完,一挥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候在不远处的鬼侍们本在听到屋内争吵不休,要打要杀后,就一直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现见已风平浪静,不由纷纷松下一口气,一边将屋内喝的烂醉如泥,瘫倒在地的人抬回房间,一边窃窃私语。

    “这个君卿寒何止是酒后失言啊!”

    “简直就是又失言又失礼还失态。”

    “唉!我们门主也太能忍了,要是其他客人,敢那么说,早就把他碎尸万段了。”

    “谁让他是君卿寒呢。”

    “君卿寒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我们门主这么给他面子?一忍再忍?”

    “这你都不知道?”

    “快说来听听?”

    “君卿寒自立门派万象阁,专门收集信息,打探消息,据说知道各国各派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门主再生气,都会给他留三分薄面。”

    容隐自离开阴冥殿,就直奔书阁,月卿也在玉面修罗被抬回房间后,悄悄赶到书阁。

    书阁里,容隐和月卿重新对房间里的一切查看了一番,依然无果。

    容隐目光扫视四周,觉得不应该,他敏锐的目光再次看向书桌,发现桌面未免有些太高,容隐轻轻移动桌上的烛台,便见一暗格,在轻轻地敲了敲,确认无误后,容隐轻按暗格一边,便见那块木板微微翘起,里面藏有各种账簿及名册。

    找出自己想要的那本交易名册,然后将其关好。

    容隐翻开名册,快速地一目十行,名册很厚,每一张都贴着一张拜贴,有交易人的名字,交易人提出的供求,月卿安静地待在容隐身旁等着,许久见他合上名册,问道:“殿下,可找到?”

    便见容隐将名册递给自己,目光沉沉道:“没有。”

    月卿看了一下,道:“如若是这样,那便是玉面修罗想要殿下的命。”

    鬼门之下有地室,地牢各四层,地室里灯火通明,囚禁着不计其数的幼童,男女子,无不是无家可归的弃婴孤儿,被鬼门低价买来,给他们吃饱穿暖,教授武功,培养成死士,若不服从,便会被严刑拷打,每层石室上百间,月卿伪装成鬼侍跟在容隐身后,在石室的走廊间,看守的守卫全都被容隐一扇封喉。

    月卿看到牢笼里关着的人,如同看到当初的自己,容隐找出钥匙,将石室的门一一打开。

    里面的人全都露出一张张惊恐的脸看向戴着鬼王面具的容隐,不知所以。

    容隐淡淡对他们道:“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是逃是留,就看你们自己。”

    那一刻月卿觉得他犹如突入地狱的神明,将身处地狱的人拉入光明。

    地室之下便是地牢,幽暗潮湿,充满着腐尸散发的恶臭,关押的全是犯了错,或行动失败的鬼侍和死士,他们伤痕累累,躺在铁笼里。

    直到一戴着鬼王面具的男子出现,将他们的铁笼打开,告诉他们逃跑,他们毫无生气的眼睛才如同猛兽般,夺门而出。

    那一刻月卿想,哪怕飞刀之人与她没有关系,她也想跟着容隐一路走下去。

    救死扶伤,造福百姓,也是师父希望她能做的事。

    等他们从地室出来时,已是黑暗醒来,晨曦破晓时分,他们回到房间脱下身上外套,露出原本的衣裳,孟婆准时出现在他们门口,带着他们出了鬼门,上了船。

    而此时鬼门里早已乱作一团。

    黑白无常看到训练的死士,关押的囚犯全都逃出,与鬼门相互厮杀,而门主不见踪影,当即派人搜寻,当从君卿寒住的房间找到时,两人才恍然大悟,一切皆是君卿寒所为。

    白无常看着火烧眉毛,还一无所知呼呼大睡的人,哪里还管他的身份比自己高一等,提起他的衣领就把人拖下床,然后用脚狠狠踢向他,大骂道:“蠢猪,还睡,等门主回来,就等着受死吧!”

    然而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睡得甚是安然。

    黑无常捂着断掉的胳膊,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告诉白无常:“事已至此,只有君卿寒的命才能让我们人头不落地,你留在鬼门将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一网打尽,我带人去拿君卿寒的项上人头。”

    “只能这样了。”白无常踢完怒气平息,同意道。

    宽阔无垠的幽灵海面,一艘小船破浪前行,月卿看着幽蓝的海水,海涛阵阵,她想起容隐的寒邪之气便是来自这幽灵海万丈之下,她抬眸看向容隐,他站在船头,墨发如云,随风而扬,一双眼深沉如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他们就看到一艘极速前行的大船正向他们赶来,船上数十名弓箭手对着他们瞄准弓箭,黑无常带着大批死士,怒目仇视着他们。

    待开弓放箭,长箭如风吹起容隐几缕墨色发丝,容隐素手一挥手中折扇一挡,折扇一分为二,直扫对面弓箭手,一扇封喉,却不染扇面,转眼之间又回到他的手中。

    黑无常气急败坏,一挥手中长剑,带着大批死士施展轻功,直奔容隐。

    当长剑挥向容隐,容隐手中折扇轻轻一拦,长剑从中断裂,黑无常甚是吃惊,咬牙切齿道:“君卿寒,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拔起藏于身上的短剑再次挥向容隐,容隐手中折扇再次一挡,薄唇冷笑道:“不自量力。”说完抬起脚就踢向黑无常的膝盖,黑无常当即跪在地上,容隐冷眼看着黑无常,手中折扇轻轻划破黑无常的喉咙,停在他的喉前,冷冷开口,“想要活命就叫他们住手。”

    黑无常目露出一丝恐惧,刚要开口,一把飞刀悄无声息从他的身后飞来,带着腾腾杀气直断黑无常的头颅,转瞬又飞走。

    容隐如墨的瞳孔看向掉落在地上的头颅,抬眸看向对面,一男子凭空出现在对面船上,穿着一身死气沉沉的黑袍斗篷,整张脸都埋在兜帽之下,戴着黑色面具,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手里拿着一柄飞刀,唯有一双眼阴冷至极,带着诡异的笑容盯着容隐,声音甚是轻飘飘,冷幽幽,“惠王殿下,想不到万象阁阁主君卿寒就是你。”

    容隐冷冷看着黑袍男子,“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只见容隐再次一挥手中折扇,只一眨眼的功夫,余下的死士全都被他一扇封喉,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的确。”黑袍男子冷眼看着死士倒地不起,将目光看向月卿,“十年前我一念之差放了你,如今你成了这般模样,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当年我跟你何仇何怨?”月卿看着黑袍男子问道。

    黑袍男子眼眸微眯,眼神打量道:“你不知道?”

    月卿望着黑袍男子不语。

    黑袍男子见到,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不知道好,那便永远都不要知道。”手中飞刀再次使出,带着锋利刺眼的光芒,直逼月卿。

    黑袍男子看着飞刀向月卿疾射而去,站在原地,屹然不动,眼角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对月卿冷冷道:“你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

    容隐一把拉过月卿将她护在身后,一扬手中折扇,将飞刀生生逼了回去,飞刀却一个打转,转眼又飞向他。

    与此同时黑袍男子双手轻运手腕,两把飞刀同时从衣袖滑落在手,他双手朝前一扬,两把飞刀散发着不寒而栗的杀气,直奔容隐。

    月卿看着来势汹涌的飞刀,只觉背脊发凉,每一把飞刀都封锁了他们想要躲避的路线。

    月卿不由看向容隐,他不动声色,淡然置之,微微一扬手中折扇,折扇再次一变为二,一把防身,一把迅如闪电,直击后来居上的两把飞刀,将其一击而破后,转瞬又回到容隐的手中。

    黑袍男子瞳孔微微一缩,眼底尽是冰冷,他收回飞刀,随即又快速放出,飞刀接二连三直击容隐和小船。

    他冷漠地看着船体破裂,月卿不慎掉入海底后,容隐也毫不犹豫一跃而下,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平静。

    他施展轻功,消失海面。

    海的另一边,一艘小船轻悠悠地飘在海面上,一紫衣男子凝神伫立在船头,月光下,一张脸艳色绝世,让世间所有的颜色在他的面前都恍若尘土一般黯淡无光,修长薄媚的眉眼,透着傲睨一世的锋芒,唇若樱瓣柔美,不点而红,形态优美,紫衣随风而漾,犹如神袛一般。

    许久黑袍男子出现在他的身后。

    紫衣男子冷漠的声音道:“怎么样了?”

    “我用飞刀毁了他们的船,他们掉下了海,除非他们真的有鲛珠,否则必死无疑。”黑袍男子说。

    “寒邪之气都没能要了他的命,区区幽灵海能奈他何?”紫衣冷冷道。

    浪花翻涌,层层相叠,打掉了月卿的发带,她不会游泳,只能拼命地憋着气,不断挣扎,耳边全是海水卷起的海浪声,渐渐的她失去力气,只能任凭自己不断下坠,越沉越深,而无能为力,渐渐的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

    容隐跳下海,口含鲛珠,寻找月卿,当看到月卿的那一刻,直奔向她。

    月卿微闭着双眼,脸色煞白,乌黑浓密的头发如同海藻般漂浮飘散在海里,白衣熠熠如雪光月华轻柔飘动,缓缓下沉。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月卿感觉有人托起了她的腰肢,薄唇冰冷吻向她,让她能够呼吸,她缓缓睁开眼,眼前却是模糊不清,只能继续合上双眼,任凭他带着自己向海岸快速游去。

    当出海面的那一刻,容隐轻轻抱起月卿,向不远处的村庄走去。

    月卿长发披散在肩头,许久她睁开眼,看到容隐,天空之下,容隐抱着自己,一张脸俊美绝伦,缓缓开口,“殿下我没事了,能自己走。”

    容隐放下月卿,看向她,她低头不语,脸色苍白不自觉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美丽耀眼,难以形容,容隐深邃的眼眸不禁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暖意。

    他们找到一户人家借宿,居住的只有一位老婆婆,阿婆告诉他们,她的丈夫已经去世,儿女都去了外地生活。

    月卿问阿婆,为何不选择跟随儿女一起生活?阿婆说她怕她走了,丈夫一个人留在这里孤单。

    月卿和容隐没有说话,阿婆告诉他们,一个人心中若有一个可以让自己牵挂的人,那么就算两个人不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孤单。

    阿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月卿和容隐还从阿婆的口中打听到,他们现在在幽灵海岸的雪水镇。

    八水三川,有八大镇,每个镇各有一条河流围绕,分别为沧水,碧水,赤水,灵水,丰水,甘水,乐水,雪水,它们从各个方向共同奔向幽灵海。

    有河流自有山川,其中沧水,碧水,赤水来自安乐山。

    灵水,丰水,甘水来自八宝山。

    乐水和雪水来自雪莲山。

    每座山岭高耸入云,延绵不断。

    阿婆为月卿和容隐找了衣裳,煮了饭菜,并腾出一间房间给他们歇息。

    房间里,容隐换好衣裳,取出名册,打开,便见里面的字全都晕染开,辩不清楚,许久月卿出现在他身后,容色绝丽,楚腰纤细,穿着一身略为简单的浅绿色长裙,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皮肤白皙细腻,满头黑发扎起一个长辫,用灰色头巾简单盘起,甚是清雅脱俗,容隐看着月卿穿上女装有些不自在的神情,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笑意道:“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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