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学武
不一会声音越来越小,书从凌霄手中掉落,摔在月卿的桌上。
月卿看着从天而降的《三字经》,不出意外,他又睡着了。
直到该做晚饭的时间,凌霄才一脸惬意的醒来,下一刻就慌了神,有些懵,“完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怎么又睡着了?”
他施展轻功飞身下树,一脸埋怨地看着月卿,月卿正在看《孟子》,神色甚是认真,凌霄怒道:“臭丫头,你怎么都不叫我?好歹你每天吃的饭都是我做的,你怎能这般没良心,眼睁睁地看着我错过最后一天,你你于心何忍?”
月卿没有看他,而是口不应心道:“读书需劳逸结合,我见你太累了,所以就没打扰。”
事实是凌霄每天都在月卿耳边背《三字经》,早就让月卿烦不胜烦,耳朵起茧了,凌霄能睡着,月卿求之不得。
而月卿也颇为同情凌霄,毕竟在凌霄每天没完没了的朗读下,她都能将《三字经》倒背如流了,而凌霄还背不到,记得牛头不对马嘴。
凌霄生无可念道:“看来我只能牺牲我晚上的睡觉时间,熬夜苦背了。”
第二日,夜薄雪安静坐在梨树下,细闻花香,清泉煮茶,自我博弈,月卿则坐在他的对面默写《大学》,她的字已经进步很多,流畅有力,虽算不上精湛,却不失大气豪放,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而凌霄顶着两个黑眼圈,神色不安地站在夜薄雪身旁,断断续续地背读《三字经》,背的那是一个艰难无比,待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时,凌霄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想了半响后,再次道:“公子,这句我不小心又给忘了,但剩下的我一定记得。”
夜薄雪不慌不忙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淡淡开口:“月卿,你背下一句,给他提个醒。”
月卿一面默写《大学》,一面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凌霄长吁一口气,继续道:“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接下来,凌霄断断续续又忘了好几次,被月卿提醒后,待背到,“唐刘晏,方七岁。举神童,作正字,彼虽幼,身已仕。有为者,亦若是。”凌霄眉头一皱,又背不出来了,他硬着脸皮对夜薄雪道:“公子,我又给忘了。”
夜薄雪手执一颗白子,默不作声,目光专注的看着棋局,似是没有听到,凌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夜薄雪,内心无比煎熬,他好不容易才背到这里的,他不想前功尽弃,重蹈覆辙,于是凌霄咳了咳,看向坐在对面认真书写的月卿,朝她挤眉弄眼。
月卿面对凌霄的求救,视若无睹,毕竟师父没有发话,她怎敢擅作主张。
待白子入局,夜薄雪缓缓开口,“月卿。”
月卿会意,从容自如地背道:“犬守夜,鸡司晨。苟不学,曷为人。蚕吐丝,蜂酿蜜。人不学,不如物。幼而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这次她特意为凌霄多背了几句。
凌霄脸上愁云顿时消散,一口气背完剩下几句,神色飞扬道:“公子,我背完了。”
“我终于背完了《三字经》”凌霄叹道,“我终于可以像以前一样清闲自在,睡个好觉了,再也不用做噩梦了。”
夜薄雪却不以为然,“背得断断续续,不是忘词就是忘句,不算过关。”
凌霄刚放下的心骤然又提了起来,望着夜薄雪小心问道:“公子,你不会是想让我再背一遍吧?”
“不用。”夜薄雪道。
凌霄刚松下一口气,“那就好。”
就看到夜薄雪淡淡开口,“一日抄写三遍,连续抄写三天就行。”
“啊?”凌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
“怎么?不愿意?”夜薄雪看着棋盘,说的风轻云淡。
“没有,没有。”凌霄欲哭无泪,他怎敢。
凌霄又过了生无可恋的几天。
月卿看到凌霄写的四分五散的字,如春蚓秋蛇,歪歪扭扭,有些纳闷的问他,“凌霄,你的字丑成这样,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我写得字丑的?”
凌霄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手腕,道:“虽然我的字不咋样,但你的字也的确不怎么好看,也很丑啊!我俩的字只是丑的程度不一样而已。”
月卿嘴角抽搐:“我现在的字写得好多了好吧?”
“写的好看又能怎样?又不能当饭吃。”凌霄嗤道。
“至少能拿的出手,不会污了别人的眼睛。”月卿反驳道。
“你……”凌霄又被她噎住了,他发现他就没有吵赢月卿的时候,想了想,冷道:“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说不过就说不过,搞得谁稀罕跟你一般见识似的。”月卿白眼道。
“你。”凌霄瞪着月卿好一会,“忍。”他握紧笔,低下头继续写着。
微风乍起,梨花胜雪,清香怡人,飘飘洒洒,铺满一地。
月卿艰难地行走在大山之中,凌霄跟在月卿的身后,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月卿每天早上吃完饭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凌霄去爬山,其余时间都是跟着夜薄雪读书练字。
三个月后,月卿爬上山虽说不上轻而易举,却要比以前轻松顺利许多。
翌日,吃完饭,月卿和凌霄一如既往的去爬山。
“月卿从今日起,你不用和凌霄再去爬山了。”夜薄雪突然告诉她。
离尘院,温泉池水旁的梨花树下摆放着两张蒲团坐垫,月卿按照夜薄雪的动作打坐在蒲垫上。
“习武之人,要有武德,要仁要义,止戈为武……”
“这是每个习武之人必须要做到的武德。”
“习武之人,不仅要有武德,更要打好武功基础,这样才能将武功练好。”
“师父先教你轻功,轻功练习方法繁琐辛苦且不易练成,我先教你从气功功法练起。”夜薄雪道。
“练气行功,要意守丹田,心若止水,静如幽兰。”
月卿按照夜薄雪说的方法练习气功功法。
或许月卿还只是一个孩童,心无杂念又意志专一,有着极高的悟性,所以只练气行功几次,就掌握了练气行功的方法和秘诀,进入了状态。
书房里的书桌上摆放着一件衣服和一双鞋子。
“月卿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穿上这衣服和鞋子,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可以脱下来。”夜薄雪告诉她。
月卿看着桌上的衣服和鞋子,“师父,这衣服和鞋子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每天都要穿?”
“这衣服和鞋子能助你早日练成轻功,对你的轻功有很大的益处。”
月卿才发现桌子上的衣服特别重,不用九牛二虎之力根本抬不动。
鞋子也是非常的重,就像是两块沉甸甸的玄铁。
月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搬到房间穿上,她发现无时无刻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支撑着身体,否则就会被身上的衣服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脚下的鞋子更是苦不堪言,不走路还好,走起路来更是寸步难行,不用一定的力气根本连脚都抬不起。
月卿吃力地向着书房一步步移去,等她走到书房门口,早已是汗流浃背,累到不行,简直比她爬山时都还要累。
“怎么样?”夜薄雪明知故问道。
“好重!”月卿无力道。
“那就快点坐到椅子上,这样就会好很多。”夜薄雪见月卿靠在门边纹丝不动。
“是师父。”月卿艰难地向椅子移去。
“师父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穿这衣服和鞋子了?”
“当你感觉不到它们重量的时候,你就可以换下来。”
月卿感到一阵绝望,这又将是一个漫长痛苦的过程,学习武功真的太不容易了!
书桌上,月卿极力地握着笔,在纸上练字,之前她写字还算挥洒自如,清新秀丽,而此刻全都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以前吃饭月卿还算文雅,不会把盘子里的菜拨弄到桌子上,不会把汤汁盛洒出来。
而现在,她总会因为气力不足,不是把盘子里的菜夹到桌上,就是把汤汁盛得到处都是,吃完饭嘴巴也油乎乎的。
到了晚上就寝时间,月卿才得以脱下笨重的一身,让自己轻松睡个好觉。
一个月以后,月卿虽做不到行事如常,却能感觉轻松了不少。
直到三个月后,月卿才得以脱下身上的衣服。
变成了每天一早脚上绑着两个沙袋,身上穿沙背心,跟着凌霄练习奔跑,直到在梨林里跑上一个时辰为止。
凌霄总是故意跑得特别快,让月卿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月卿无法想象,以前没有穿那衣服,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然后练习蹿跳,在高低不平,乱石遍地的山路上蹿蹦跳跃。
凌霄总会找几个又高又难的地方,看着月卿上不去,好不容易上去了又下不来的囧样,然后捧腹大笑。
月卿每次看着凌霄笑得不能自己的样子,都暗暗咬牙,以后定要让凌霄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到时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待奔跑跳跃练习到一定程度,凌霄在夜薄雪的吩咐下,找来许多木桩,打在离尘院中固定好,每块木桩长短不一,且有一定距离,大多相距三尺之远,月卿腿绑沙袋,身穿沙背心在桩上奔跑,蹿蹦跳跃,待到日益精进,木桩的高度和距离对于月卿都不在话下时,凌霄增加了跑桩的难度。
又故意为月卿选了一棵最高的梨树,让月卿面对梨树助跑而上,从起初可踏树的一两步,随着功力的渐长,可连续踏上七八步,直到跑上树,又让月卿改为在墙上跑。
三年后,少女初长成,容颜如花,娇艳欲滴,含苞待放,一身男装,潇洒出尘,面对墙壁,大树,房顶,只要脚尖一点,就能轻飘飘地上去,面对悬崖峭壁也能轻松攀岩而上。
夜薄雪看着天资聪颖,一学就会的月卿,对身旁凌霄道:“你再不上进,她就要超过你了。”
凌霄无所谓道:“公子你知道的,我吃不了苦,武功对我而言够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