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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我要让你给他陪葬,去给他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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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帝听闻当即派精兵去围杀造反的百姓,派强将去拿镇国公全家老小的人头,并扬言灭他九族。

    镇国公本就对祸国殃民,治国无方的荒帝心灰意冷,如坠冰窟,得知荒帝要诛自己九族,便顺应天意民心,招兵买马,起兵造反。

    也就是在那一天,焱飞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说他要离开,只有参军作战,杀敌立功,才能出人头地,百里千姿就能跟着他再也不用吃苦了。

    百里千姿对焱飞说,“你忘了你是将军府的奴隶,参不了军。”

    焱飞却直直地望着百里千姿,说了句对不起,眼里满是歉意。

    百里千姿看向焱飞的眼睛,问他为什么说对不起,四目相对,就听到焱飞难以启齿地开口,“千姿,对不起,当初你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其实是我与夫人达成的一个协议,只要让你爱上我,愿意跟我私奔离开将军府,我就能拿到卖身契脱离奴藉。”

    那一刻,百里千姿好似晴天霹雳般被当头一击,说不出话,身体失去了力量,跌坐在地上,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怪在她决定私奔前,担心皇帝会迁怒怪罪整个将军府时,焱飞会以性命担保,将军府会平安无事,自有人替她入宫。

    那时百里千姿知道那个替代她的人会是她的姐姐,她的嫡母对于她跟人私奔之事也求之不得,却怎么也想不到,焱飞对她好也是有目的。

    她相信焱飞如同相信自己,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焱飞见她半痴半呆,坐在地上久久不说话,紧紧抱住百里千姿,“对不起,千姿我骗了你,可是后来,在你愿意抛下一切跟我走的那一刻,我对你动心了,对不起千姿,你能原谅我吗?我知道,欺骗感情,很卑鄙无耻,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让你知道,我怕你生气,不要我了。”

    百里千姿挣开焱飞的怀抱,质问他,“那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不要你了?”

    感受到焱飞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面露难色,未等焱飞开口,百里千姿苍白的脸上就苦涩一笑道:“焱飞,你真的决定要走吗?”

    “嗯。”焱飞毫不犹豫地干脆点头。

    百里千姿直愣愣地看着他,“你不怕遇到我的父亲,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不怕。”

    “如果你和他在战场上相见,你会杀了他吗?”

    “不会。”

    “那你走吧!我等你回来。”百里千姿抱住焱飞,将头靠在焱飞的肩上,在他耳边轻声道:“焱飞,你知道吗!我除了你,便一无所有,也别无所求。”

    “千姿,等我,相信我,等我出人头地,我就回来,再也不要让你过苦日子。”焱飞对她说。

    “我不要你成功名就,只要你平安归来就好。”百里千姿告诉焱飞,在焱飞走后,她一直等着他。

    荒帝堕落,早已使大宁王朝腐败不堪,贪污成风,镇国公不到一年便兵临宫门口,荒帝才不得不投降退位。

    而镇国公登基后,改国号为天国,他不负所望,内修文德,外治武备,下安黎庶,富国强兵,真正做到了一个勤政爱民的有道明君,文武百官议尊号天耀。

    而在焱飞离开后的第二天,百里千姿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直到第六个月,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百里千姿以为是焱飞回来了,满心欢喜地打开门,却看到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陌生男子,他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在看到她肚子时,脸色很是震惊,百里千姿请他进了屋,以为是焱飞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却没想到那个男人告诉她,焱飞不会再回来了,他心意已变,让她不要再等了。

    男人将盒子放在百里千姿的手上,说里面有一百两银子。

    百里千姿不愿相信,将银子摔了出去,固执地告诉那个男子,除非焱飞亲口告诉她,她才信,如若不然,她会等焱飞一辈子,还让那个男人转告焱飞,她怀了他的骨肉,已经有七个多月了。

    很快百里千姿就见到了焱飞,他一直躲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

    百里千姿一见到焱飞,就问他是不是真的。

    焱飞告诉百里千姿,他对她的爱,早因分开太久,而不复存在。

    他的话让百里千姿如遭五雷轰顶般顿住,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似凝住了一般,只有心在痛,百里千姿不敢相信,她等了那么久,相信了那么久的人,会不爱自己,不要自己,会是个同她父亲一样冷血无情,铁石心肠的人。

    百里千姿没有纠缠焱飞,答应从此与焱飞一刀两断,她也没有拿那一百两银子,焱飞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眉头紧皱,她甚至还在焱飞的眼里看到了厌恶和不耐烦,是他父亲看她母亲时的那种眼神,百里千姿永远都忘不了,她知道焱飞只想快点跟她做个了断,不想让她成为累赘,她也知情识趣,不爱你的人始终是留不住的,爱你的人不会让你伤心,更不会辜负你。

    却没想到焱飞还说,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曾经跟她有过一段过往,他希望百里千姿能守口如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然后看着百里千姿的肚子告诉她,他也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他想和百里千姿断的干干净净的。

    最后一句话,彻底撕破了百里千姿的坚强和伪装,泪水从她的眼睛夺眶而出,委屈愤怒不甘的她撕声揭底地狠狠抓住焱飞的手臂,一巴掌打在焱飞的脸上,厉声质问焱飞,为什么要如此对她?为什么要辜负她?他还是不是人?

    焱飞恼羞成怒,用力掰开百里千姿的手,将她推倒在地,神情几乎冷漠到了极致,“百里千姿,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焱飞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对你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只有利用你知道吗?”

    他看着百里千姿,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在我心里,你除了好看,能带给我身体上的愉悦之外便一无是处,识相点,拿着一百两银子好好过日子,不要逼我,把肚子里的孽种打了。”

    焱飞的话让百里千姿感到一阵恶寒,“你不要他可以,我要,他是我的孩子,你放心,我不会拿他缠着你。”百里千姿跌在地上,捂着被焱飞推的微痛的肚子,愤恨地看着焱飞,字字剜心,算是彻底看清他的嘴脸,不仅无情无义,铁石心肠,还是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焱飞。”一道充满怒火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百里千姿和焱飞同时看过去。

    一身穿绫罗绸缎,肚子微隆,簪钗和鬓发光艳照人的女子从门口气冲冲地走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她冷冷地看着焱飞,眼里尽是厌恶,随后一巴掌狠狠扇在焱飞的脸上,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

    焱飞捂着脸,一脸难以置信,等反应过来,立马慌乱地追了出去,“阿红,你别误会,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畜牲。”百里千姿气的浑身颤抖,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肚子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在焱飞走后,百里千姿早产生下了一个死婴。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天,从满心欢喜到心如死寂。

    夜晚,百里千姿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摸着肚子伤心流泪,她恨焱飞,她想要杀了焱飞,哪怕与他同归于尽。

    恍惚间,一道黑色人影出现在百里千姿的床前,隔着帷帐,百里千姿看到了那张让她恨入骨髓的脸。

    焱飞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看着百里千姿平坦的小腹,将汤药洒在地上,冷笑道:“看来你是想清楚了,不用我帮你。”

    “虎毒不食子。”百里千姿闭上眼,压制住满腔怒火,另一只手握紧藏在被子的匕首,将它藏在衣袖里,慢慢爬起身,靠近焱飞,“你说你对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

    “嗯,不错。”焱飞目光打量着百里千姿,以为百里千姿要诉说他的薄情寡义,他的心狠手辣,骂他不是人是畜牲等等之类的话,却不料百里千姿一把将他扑倒在地,亮出手中的长刀,刺向他,“那你就去死吧!”

    长刀划破焱飞阻挡的手,百里千姿面部狰狞地告诉焱飞:“你辜负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没有你我照样能活下去,不要孩子也可以,我一个人拉扯他长大,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他,你知道吗?是你将我推到,害我早产,他才七个多月大,是个男孩,他那么小,那么可怜,才出生就没了气息。”

    刀狠狠刺入焱飞的心脏,百里千姿表情接近疯魔,“我要让你给他陪葬,去给他赎罪。”

    她知道焱飞还会来找她,焱飞不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她早就在等焱飞,可她失败了,焱飞用尽全力推开了百里千姿,将她踩在脚下,却没有杀她,而是告诉百里千姿,别找他报仇,否则他定不手软。

    百里千姿成了天都城所有人眼中的笑话,没了孩子后百里千姿伤心欲绝,日子也过得穷困潦倒,失魂落魄起来,最后委身于醉春楼,不曾想在醉春楼里听到了焱飞的消息。

    焱飞根本没有去行军打仗,而是离开去攀高枝了,他攀上了号称天都城七大富商之一的任德之女任红。

    百里千姿恨焱飞的欺骗利用,恨他的虚情假意,恨他对她弃之如履,恨他杀了自己腹中孩子,恨焱飞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笑话,却很少有人知道焱飞就是那个抛弃她的家丁。

    后来百里千姿在醉仙楼也遇到过许多身份尊贵的男子,一个个都说着花言巧语逗她开心,说要为她赎身,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却在听到百里千姿不愿被私养在外,只做妻不做妾的要求之后,说她是罪人之女又是一妓人,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其实百里千姿自焱飞离开之后,便决定终身不嫁了,若会嫁人,就不会来这醉春楼了。

    人心变幻莫测,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百里千姿说起自己的往事,神色悲伤,对妙颜说:“妙颜,你看男人是多么冷血无情,你若对他们有益可得,他们便会对你虚情假意,骗你的心,你若挡了他们的路,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推开你。”

    “妙颜你长大后,可不要像我一样,被男人骗了心。”

    妙颜点头:“姐姐,放心,我不会的。”她在醉春楼这么久,听过形形色色的男人,有王子公孙,文人雅士,却没有一个不是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

    人世间的情爱,她早已看淡了。

    百里千姿却摇头,“妙颜,你现在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你就会知道,一辈子很长,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心动,只有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不会在意你的出身和过去的男人,才是真心爱你,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你要好好珍惜,不要弄丢了。”

    百里千姿目光看向窗外那池白莲,继续道:“妙颜,莲出淤泥而不染,人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己,以后不管经历了什么,都不要用世俗的标准,他人的眼光,而约束自己,做自己就好。”

    她赤脚下榻,妙颜拉住百里千姿的手担心道:“姐姐地上冷,穿上鞋子吧!”

    百里千姿却淡然一笑:“将死之人,何惧之有。”

    漆黑的夜里,只有月光照耀着百里千姿和月卿,窗外是一池随风而动的莲花,散发阵阵芳香,百里千姿衣袖舞动,赤脚站在冰冷地上从容而舞,身姿柔韧,每一个动作都将刚柔并济的绝美展现的淋漓尽致且行云流水,脚下步伐更是轻盈灵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令人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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