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骨质胸甲
“【骨质胸甲】:古老年代的英灵将魂魄寄托于此,以庇护穿上这件铠甲继续作战的后人。但黑暗与希望同行,他们往往会走上迷途。”
西里尔端着手中的这一具样式独特的半身铠甲,陷入了沉思。
这其实是一件很漂亮的铠甲,如果不是识别出其名字为“骨质胸甲”,他甚至看不出这是一件以白骨为主体的铠甲——它整体都被包裹在一层浅浅的奶白色的物质之中,凸显出如交叠的鳞片一般的形状,摸上去既有着鳞片交错的摩挲感,又有着奇妙的光滑手感。
端在手里时,铠甲的表面并非冰凉一片,反而有一种温温的热感在其上,让人产生一种将其穿上的欲望。而闭上眼时,那些自然而然环聚在铠甲周围的元素,又代表着其所拥有的不凡的力量。
他甚至以为这是一件龙鳞铸成的铠甲,毕竟与龙相关的东西都是很玄乎的,解释不清楚的东西如果往龙上面一推,那就都能解释了。
这件骨质胸甲的品阶,至少在史诗以上——西里尔如此断定着。
可正因为对其的品阶有着清晰的评估,西里尔才越发觉得古怪。前世的游戏中他从未听说过【骨质胸甲】这样一个听起来很普通的名字,虽然他估计这是装备的本质隐藏了,需要高超的鉴定术才能得到结果,但同样长相的铠甲,他也未曾见过。
史诗等阶的非副本出产套装装备,他应该都了然于胸才对。而如果这件装备是传说品阶——那长公主殿下还会让自己穿走?
而更诡异的一点便在于那种莫名的,和装备之间相互的“惺惺相惜”,除非这骨质胸甲是哪位精灵的遗骨铸成,不然西里尔想不到这种和装备之间的投缘从何而来。
但奇怪归奇怪,哪怕这件骨质胸甲上有着无数的谜题,西里尔也决定选中它——更何况已经没有多的时间让他去挑别的装备了。
他手捧着这件半身铠回到最初传送的地方。海洛伊丝正靠着石壁,翻阅着一本小说,听到西里尔的脚步后,她合起书,稍微有些诧异地望着西里尔手中的铠甲。
“你居然选中了……这件?”
“是的,特雷维尔阁下,它有什么特殊之处么?”西里尔反问道。
“特殊倒也没有,只不过一般人接触不了它……它没有排斥你么?哦,你看起来也没有感到痛苦。”海洛伊丝讶异道,“当初找到这件铠甲的人可是被其冰寒冻坏了两条胳膊,后来殿下才将其秘密收藏的。”
“还有这种事?”西里尔越来越感觉这件骨质胸甲上就写着“专属:西里尔·亚德里恩”这几个字。
他摇了摇头,将其收入自己的空间手环之中。而海洛伊丝拉着他站到传送完成时的位置,只见光芒一闪,他们又回到了法师塔的地下空间之中。
“哟,你们回来的可真早。”罗德里克正叼着长长的烟枪,吧嗒吧嗒地吞云吐雾。
“限定的时间可只有这么点。”西里尔耸耸肩。
“那是当然,年轻人,当机立断是一条优良的品质,希望你能记住——”罗德里克哈哈笑着,伸手在半精灵少年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却问也没问西里尔究竟选了什么宝物。
“年轻人,希望你能在陛下和大臣们的面前好好表现,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南方那群满身铜臭味的家伙,所以,好好干。”
他用力地揉了揉西里尔那头灰棕色的发,接着大笑着转过身,向着墙壁走去。就在西里尔以为他要撞上墙壁之时,他的身影一闪,遁入墙壁,而后消失不见。
“这光头……”西里尔咂了咂舌,罗德里克的奇妙作风他算是见识到了,对方发量肉眼可见的稀疏他也看到了,几年后光头想必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看来他很欣赏你。”海洛伊丝这时才轻声道,“两日后陛下和众大臣会召见这次想要爵位的候选者,记得准时到场。”
“有什么要注意的么?”西里尔问道。
“没有特别的。”海洛伊丝摇头道,“如果硬要有的话……不要顶撞陛下。”
“不要顶撞陛下。”西里尔重复了一遍,向着海洛伊丝微微颔首,“多谢指教。”
出了学院,他便和海洛伊丝分开了。这匹价格昂贵的马倒是非常慷慨地暂时借给西里尔代步。
他坐在马上,慢慢地返回庄园。
海洛伊丝的忠告到确实没说错,当今国王,凯尔森·赫尔曼,其虽然不能以贤王称呼——毕竟其在位期间南方贵族叛乱,拉罗谢尔邦交频频出现摩擦,国家贫富差距加大之类的事情是肉眼可见的,更别提北方亡灵的入侵亦是在他在位期间。
但他也算不上是昏君,在他统治期间,拉罗谢尔西部地区的治安稳定度相比上一任君王提高了许多,南部海域的探索为拉罗谢尔带来了许多的资源,拉罗谢尔境内的各种族间也没有矛盾激化,城防的建设也有所加强。
并且他还加强了学院的学术氛围,鼓励学生间的竞争。同时,还鼓励学生毕业后去磨练自己——这一条当然是被许多贵族们抵制的,因为磨炼就意味着学生要上前线,去经历危机,很有可能贵族家的孩子就回不来了。
总体而言,他在做出一些成绩的同时,并没有做什么错事,那些错误也不能归咎于他。
而且凯尔森·赫尔曼还是一个极度敢去实行政策的人,就比如这南方掣肘计划,让人才大量涌入南方,以新的矛盾点来转移旧的矛盾,成功了就是人财双收,失败了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回头还得被南方贵族勒索一波。
但就是这样一位君王,却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
他不喜欢别人逆着他的话,违抗他的话。你可以哄他,顺着他的话,兜圈子,慢慢说服他,但绝对不能杠他,更不能当众抵触他。
他的主观情绪还非常重,容易受信赖之人的影响去看事情。虽然很庆幸在职的大臣并没有心怀不轨之人,但当面对授予爵位这种事情之时,那些大臣们会不会意志不坚定偏移一下……
这,是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