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可是你说的
正午,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炙烤大地。校园里一时间杳无人迹,宽阔道路旁的老榆树撒下斑斑点点的绿荫,几只鸟雀趁无人际,飞到地面啄食。
池野在树荫下懒洋洋地迈着小步,嘴上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四下无人,他索性放心大胆地拉上安云以细细的手腕,轻轻晃动。
安云以扯了扯,没挣脱,别扭跟在身后。
一旁小卖部门口,坐在矮凳上拿蒲扇扇风的大爷正关心着时事,注意力却被路过的两人牵走,西装革履的乖娃娃被个一看就不学无术的小痞子拉着。
大爷探着头咂咂嘴,这年头,真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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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呛得安云以直皱鼻。
挂了号,这个时间医院人并不多,很快就轮到他们,池野敲了敲门。
一进门。
“来拆线啊,过来坐吧。”中年男医生一看见他们,笑着招呼。
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天,还记得他们。
池野坐在椅子上,任由医生撩开碎发检查伤口。
感觉一丝凉意,纱布被轻轻掀开。却听得头顶上传来啧的一声,“按时换药了吗,感觉没长好啊。”
池野:“”他确实没注意这个事儿。
“等等,我再看看,”伤口周围被轻轻按了按,“还可以,小伙子恢复得还是不错。”
转而对站在一旁的安云以说:“你是他哥吧,还是要多看着点儿,拆线后要按时消毒的。”
安云以愣了片刻,反应过来马上点头:“知道了。”
“行,我喊小王过来拆线,先坐着等一会儿。”
诊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池野支着脑袋抬头看不甚自在的某人,这人今天少见地穿了一身正装,黑色西装加白衬衫,再配一条领带,心中作恶的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扯上那人的领带尾端,轻轻晃了两下:“哥哥,拆线会不会很痛?”
“我心跳得好快,好害怕。”随后音尾一挑,“不信你摸。”
说着就拉起西装袖下的手往自己胸口放。
安云以吃惊于这家伙的无赖程度,手立马躲开,刚一躲开就见池野薄唇轻启,一句哥哥张口就来,他又赶紧捂上这张多事的嘴。
池野垂眸看了眼唇上的手,转而看向手的主人,眸光熠亮,弯着眉眼浅笑,如同蛊惑。
安云以心上一惊松了手。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随即靠在他腰际,瓮声瓮气:“不和好,那我就重新追你,好不好?”
安云以闻声气笑了,他同不同意有用吗?
“说啊,好不好?”手不听话地在他腰间轻轻一掐。
“不好。”他答。
“重新说一遍。”
衬衫下端的扣子被解开一粒,一只作恶多端的手正往里探。
安云以忍无可忍抓住那只手,正巧一位护士从门外进来,慌忙中把扣子扣好。
护士手拿工具,边走边问:“是你们要拆线吧?”
池野头也不抬,眼乜斜看她一眼,没说话。
还是安云以反应快,忙应了声。
护士给池野换了个更宽敞的位置,坐着开始拆线,手法熟练利落。
一截截细小的黑线从伤口处镊出,安云以心暗自揪起,唇紧抿着,目光看向别处。
却听见少年漫不经心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没回我,到底好不好?”
拆线护士:“?”
安云以瞪大眼睛回头看池野。
少年双眸晶亮直视着他,眼底化不开的笑意,桀骜不驯又势在必得。
“哥哥给个准话,到底好不好,我能不能重新追——”
护士拆线的手已经停下,眼神充满疑惑。
“你想怎样就怎样。”安云以脸红着飞快抢白,拦住他后面的话。
少年闻言低笑出声:“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