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魏忠贤醒了
“这件事骆大人知道吗”江烨骑在马上问骆养志。
“回厂督，我父亲已经知道了”骆养志拉着马头往江烨身边凑了凑，“我兄长骆养性在锦衣卫任职，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父亲”
魏忠贤醒了，并且第一时间就召见了田尔耕。
除了田尔耕，没有见任何人。就连前去探望的内阁首辅顾秉谦都没见。
“知不知道他恢复到什么程度了？”江烨思索一番后，“御医不是说醒来的可能性不大吗？”
“兄长也不知道，魏忠贤身边的人口风都很严”骆养志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陛下知道他醒来以后，并没有前去探望，只说了三个字”
“哪三个字？”
“陛下只说，知道了”骆养志轻声道，“并没有下文，没去探望，也没送礼。大家都觉得奇怪”
江烨骑着马慢慢地思索着，魏忠贤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任东厂厂督。可以说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半年前，左副都御使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都没有动摇魏忠贤的地位。
反而是杨涟自己，被田尔耕反复折磨，惨死狱中。
皇帝对于魏忠贤的态度转变，江烨猜测，极有可能和之前的那次朝议有关。
皇帝可以为了平衡朝堂势力给太监无限大的权力。
但是前提是太监不能试图挑战自己的地位。
骆养志看着正在沉思的江烨道：“魏忠贤要是失去帝心，厂督您的地位就稳了”
“呵呵，君心难测啊”江烨提快了马速，“你说令兄在东厂等我是吧？”
“对，兄长说有要事和厂督商议”
东厂离西市有段距离，两人骑马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东厂。
“厂督”东厂的番子见到江烨，纷纷起身打招呼。
“厂督回来了”
东厂的人吃人嘴短，亦或者是听到了某些风声，对江烨恭谨了很多。
江烨点头回应，径直来到了会客室。
“厂督，这就是吾兄骆养性”骆养志向江烨介绍道。
看到骆养性的一瞬间江烨想起了一个人……沈炼，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加上高挑健硕的身材，足以让所有女孩为之倾慕。
“厂督好，下官骆养性”骆养性起身拱手示意。
“久仰大名啊，骆家将门，虎父无犬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江烨倒不是特意恭维，对于这位大明朝最后一位锦衣卫指挥使，江烨很感兴趣。
骆养性略带微笑地说道：“说起来，我和厂督早就见过面了”
“嗯？”江烨疑惑的转头看了看骆养志，他也摇摇头，“我怎么没印象了？”
“呵呵，督公贵人多忘事，当日二保子刺杀皇上，被厂督擒住，后来厂督去包扎了，就是我接管的二保子。”
江烨这才想起来，当日锦衣卫赶到后的情景。
“对对，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当时对你印象颇深，只是不知道你叫什么”
经过两人的一番寒暄，气氛融洽了很多。
场面话说完了，江烨把话题扯到正事上。
“养志说你有正事要和我详谈？”
“厂督请看这里”骆养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吾父给厂督的手书”
接过信封，上面并没有台头，打开以后江烨才看到内容。
‘草民骆思恭，恭禀厂督大人，见字如晤。吾祖骆，讳以诚，曾随太祖高皇帝征……至吾父讳安，嘉靖年间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万历年吾赖皇恩，为指挥使。……思恭顿首’
江烨拿着信，久久不语。
信中没有其他内容，没有商量什么大事，也没拜托江烨做什么。
与其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一封介绍书。
书中从骆家先祖骆以诚追随明太祖朱元璋，再讲到他爹骆安，一直讲到他本人。
要是其他人看到这封信，大概会觉得骆思恭这是在炫耀其家族有多辉煌。
江烨却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智慧，这封信看起来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初到东厂当天，江烨让骆养志问其父，怎么处理魏世荣。
并且说其父会支持他的。
江烨的自信来源于后世的知识。
他知道，骆思恭的下台是魏忠贤的手笔，赶下不听话的骆思恭换上听话的田尔耕。
而魏世荣是魏忠贤的干儿子，趁着魏忠贤一病不起拔掉他的一颗牙，骆思恭一定不会错过。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和魏忠贤撕破脸。
所以骆思恭选择了江烨作为政治盟友，魏忠贤和江烨抢厂督的位置，自然是敌对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之所以在信中细数骆家的辉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既然他家已经出过两个锦衣卫指挥使了，为什么不再出一个呢？
骆家帮他干掉魏忠贤，江烨扶骆养性上位。
江烨暗自感叹，这就是政治啊。
“厂督，意下如何”骆养性看着深思的江烨问道？
骆养志也双眼期待地看着江烨，显然兄弟二人都知道父亲的谋划。
“哈哈”江烨慢慢走到油灯前，看着火苗将信吞灭，“骆家满门忠良啊。我看，养性你必成大器啊”
江烨打定了主意，称呼也就变了。
两兄弟难掩喜色，知道江烨已经同意了合作。纷纷感谢江烨“多谢厂督吉言”
江烨和骆思恭并未有过交集，但是却完成了一桩巨大的政治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