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鬼殊途
程良伸出了一只手，只差一点点距离，可这距离仿佛就像天堑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可又遥不可及
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焦急的眼神，鬼新郎诡异的笑，赵小雅苍白的脸。
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刻。
“小雅！”
程良失声大喊，空气中传来了咔嚓的声响，他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但他不愿意承认
这一切都怪他的疏忽，没有将这鬼新郎纳入计划的范畴
“该死的鬼东西！”
程良猛的冲上前去，用力一脚踹向鬼新郎。他感觉自己就像踢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鬼新郎不但没动，反而是他往后倒退了一步。
鬼新郎保持那诡异的微笑，僵硬的扭过头，盯着程良的眼睛漆黑里泛着一点鲜红。他用一只手紧紧捏住了赵小雅的脖子，空出一只手迅速的向程良袭来。
“好快！”
程良眼神一凝，用双手护在胸前，砰的一声暗响，他整个人都倒飞出去，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一时烟尘四起。
“咳咳呕”
一阵咳嗽声，程良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两只手无力垂下，没有了一丝知觉这感觉，两只手恐怕要废了！
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用不上劲。计划一路顺利，让程良有些轻视了这里的一切，他忘记了一件事自己能够对抗这么多鬼，靠的是鬼相框的灵异力量，而不是自己的力量，一但失去了鬼相框，他根本无法抗衡鬼。
程良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了高高悬在空中正在奋力挣扎的赵小雅。她眼睛紧闭，双手无力的抓着那鬼新郎的手，双腿晃动着，想要挣脱，但是一切却是徒劳的。
“等等那鬼新郎，没有用力”
程良虽然焦急着，但是他的大脑并没有停止思考，以鬼新郎的力气，若是以刚刚对自己的那个力气，此刻怎么可能还有赵小雅挣扎的份？早就一命呜呼了。
程良咬紧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也许他还有机会能够救下赵小雅。
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肯定是做不到的。想到这，他不再犹豫，将头向身后一转，那鬼相框的反面映入他的眼帘。
后脑勺一疼，程良感到身体一轻，世界再次变得黑白。这一次，他没有浪费时间，闭着眼睛，猛的向下一落，一阵熟悉的失重感传来。
“活过来了！”
程良猛的一睁眼，用力从地面上爬起来，一只手伸进了口袋，飞快的向鬼新郎冲去。
鬼新郎僵硬的将头偏向程良，似乎在为自己一击没能毙命而感到疑惑。他干枯的脸上还是挂着那诡异而又可怕的笑容，那只手再次猛的向程良打出，想要彻底杀死这个碍事的人类。
程良没有没有慌，这一次，他预料准了这一拳的轨迹，微微一摆头，鬼新郎的拳头擦着程良的脸飞过。
“就是现在！”
他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握着什么的手突然掏出，向天空抛去，那是一根断掉半截的玉簪。
鬼新郎一愣，一股本不该属于鬼的情感流转过他的双眸。他瞬间放弃了一切行动，想要伸手将那簪子握在手中。
可怎知程良一把抱住了鬼新郎的那只手，虽然不能阻止他的行动，却让其为之一顿。如果用这只手，肯定来不及了，这旧玉簪决定会掉落在地上，彻底摔成碎片。
“啊！”
程良听到了赵小雅的一声尖叫，鬼新郎松手了，松开了赵小雅，为了接住那玉簪。砰的一声，鬼新郎跪倒在地上，才勉强接住了簪子。
程良没有犹豫，趁着鬼新郎还没反应过来，猛的将赵小雅从地上抱了起来。
“程程”
赵小雅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的不再是鬼新郎那诡异的脸，而是自己日日夜夜正思念的人，以为自己正在做梦。想要开口叫程良的名字，可是她的喉咙好像是断了一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却吐出一口鲜血。
“小雅，不要说话，是我，我在这里！你不会死的，我来救你了”
可还没等程良说完，他神情一愣。就在赵小雅脖子上，有一圈浓浓的黑色的印记
“怎么会！”
程良咬着牙，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他曾经在鬼影的记忆里看到了那种死法，一但被沾染上这个标记的生物，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会全身一点点腐烂，活生生的以最痛苦的方式死亡。
这是厉鬼的诅咒，普通人一但沾染上，一定是必死无疑。程良没有想过，这是竟然就是那鬼新郎的能力，而条件是触摸！
程良一愣，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了镜子，看向自己的脸，他的脸上果然也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印子，只不过没有赵小雅脖子上的那一道颜色深，可却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只是被擦了一下就会变成这样，那小雅”
程良摸了摸脸，脸上传来一种阴冷的感觉。就这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赵小雅脖子上的黑印就扩大了一圈，她脸上洁白的皮肤是开始露出一点点红色的血肉，就像是被刀子划开了皮肤。
喉锁被捏碎了，声带破损，被神秘的厉鬼诅咒单是前两项，就算是把这时的赵小雅送到在今天最好的医学条件下，恐怕也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要病人家属节哀了。
“啊啊”
赵小雅竭力想要说出什么，却只能发出两声意义不明的声音微弱的呻吟。
“小雅，再坚持一下，我会救你的，不要放弃，再坚持一下”
程良的声音在颤抖，他没有意识到泪水已经模糊了自己的双眼，一滴滴泪水滴落到赵小雅的皮肉开始腐烂的脸颊上。
就在这时，那鬼新郎站起来了，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朝着程良走来。
“可恶，滚开啊！”
程良大吼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腐烂的香包，用尽全力将香包丢到了一道墙后面。
那鬼新郎一愣，猩红的双眼深深的看了一眼程良，可最后还是僵硬的转过头去，一步一步向小道的深处走去在找到香包之前，他不会回来了。
怀里的赵小雅嘴角不断有血涌出，脸上的血肉不断腐烂，可她的嘴角却始终挂着甜甜的微笑，伸出一只手，抚摸着程良的脸颊。
程良伸出了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赵小雅那只冰凉的手，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似乎想要凭借这样，让温度迅速流逝的赵小雅能感到温暖一点。
“”
赵小雅似乎是想开口说什么，可却只吐出一口鲜血。
她的眼神开始失去神采，赵小雅似乎开始了做一个美丽的梦，在那间熟悉的教室里，只有二人的世界，他们在月下相拥彼此相拥，轻轻的吻上了对方
虚幻和现实好像开始重叠，赵小雅在一片冰凉里，似乎感受到有什么正温暖着自己。
她笑了，笑的很甜就像那些年的课间，她踮起脚来望着他傻傻的笑着，他为她拍下一张照片，纵使那个傻瓜以为自己不知道。
现实里，程良紧紧的吻住了赵小雅被血染得鲜红的双唇鲜红。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只剩下了怀中的彼此。
“程良能遇见你我好幸福！”
在梦境里，她紧紧的抱住了他。她笑着哭，眼睛弯弯的，却闪动着柔情的泪水，滴落在无尽的虚空。
“不，不要！小雅，不要死”
程良对天大喊，几乎要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一拳狠狠的砸到了地板上。
怀中的人已经失去了温度，没有了心跳，就连血肉都开始腐烂。
她死了，不管程良多么不想承认，赵小雅死了，就死在自己的怀里。
“啊啊啊啊啊啊”
程良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无能着，狂怒着。他跪在地上，怀中抱着赵小雅。脑中闪过了一幕又一幕，眼泪却止不住了。
无论他怎么努力，无论他怎么谋划，在压倒性的恐怖面前，弱小就是原罪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身后的鬼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程良呆滞的转过头去，他已经不在乎死亡。鬼新郎迟早要找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杀死。
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就算是给了他一次次机会，程良却一个人都没有救下，哪怕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空气中异常的安静，那鬼相框竟然裂开来了，鬼新娘的照片失去了颜色，碎作一地。而那鬼媒婆已经变成了一具干枯的尸体，倒在一旁的地上，再也不能爬起，只有蛆虫在欢快的迎接这场盛宴。
没想到结局既然是同归于尽，两只鬼双双耗尽了灵异。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可笑的结局
也许再过数年，它们还能再聚集灵异的力量，再现人间，可这一切却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程良自嘲般的笑了笑，世界里仿佛都没有了，就连一只鬼都没有了。
程良崩溃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赵小雅的尸体，什么狗屁不死的能力，他现在感觉这个能力简直是一个诅咒，会将身边的人全部害死
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死在赵小雅的身旁，和她一起归去。
可是这一点点小小的愿望都做不到
程良将脸埋在赵小雅的身上，想要就这样，一直安安静静的等待死亡。可就在这时，赵小雅裙子的口袋里，一张白色的小纸条掉了出来。
“这是小雅的遗书”
程良颤抖着将其拿起，一层一层将之打开。
“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多半已经死了吧？哈哈，是谁在看这封信呢？让我猜猜看。”
程良一愣，他不知道赵小雅什么时候也参加了这个游戏，写下了这封遗书，他接着往下看去，眼神却一惊。
“程良就是你吧！”
赵小雅将这一行空出来，就写了这几个字。
“哈哈哈，不用露出那样惊讶的表情，我也不是瞎猜的啦！因为我猜呀，如果所有人里面，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那一定是你的吧，我相信你不会死的，我猜对了对嘛！”
赵小雅在后面画上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程良脸上闪过了一阵悲伤，他看了看怀中的赵小雅，此刻连身躯都已经开始腐烂。他不知道赵小雅是如何以这么欢快的语气写出这封遗书的。
“至于我多半是挺不过后面的危险吧喂，呆子，你知道嘛我喜欢你好久了，你怎么就那么呆呢，一直都意识不到！”
程良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赵小雅，纵使她再也感觉不到了。
“你喜欢我嘛？我在这次冒险里，不知道有没有大胆跟你表白呢！希望未来的我中用一点，至少在死之前能把初吻送出去哈哈，开玩笑的啦！”
程良默然，只是一行一行的往下看着。
“我其实一开始真的好害怕啊，我也想回家，可是有你在，我感觉一切都好像没那么恐怖了，昨天的那雨衣也是，明明你也没有，干嘛要那么傻傻的给我”
程良想到那时自己狼狈的画面，忍不住笑了笑。
“那我可以认为你也喜欢我吧，要是我们能活着出去的话，我我想和你结婚，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怎怎么样嘛？哈哈哈哈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可是很要宠的！这次就算便宜你了”
程良柔情的看了一眼赵小雅，眼泪却又止不住的从眼睛滑落，这也太犯规了吧真是的，要是你没有出事的话，你怎么会让我看到这封信啊！
“喂，还有啦，如果你不喜欢我，还看完了这封信的话，你就当没看到就好，如果你要取笑我的话，就算我变成鬼也要来找你！”
程良摸了摸赵小雅的头发，要是你能陪在我身边，就算是鬼那也好啊
“等等”
程良一愣，如果是人的话，除非有自己这样不死的能力，不然怎么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可是鬼就不一样啊
程良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他抱着赵小雅的尸体，猛的站了起来。
“变成鬼的话就可以活下来至少，有机会可以”
程良就像魔怔了一般，边跑边念叨着什么。
在这地府幽冥十三站里，第十三站，叫做还魂涯。传说中还魂涯能将死人还魂，如果能保住赵小雅的鬼魂，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找到传说中的第十三站，还魂涯的话说不定，能复活她！
可是，程良哪里有能力将人变成鬼呢？
程良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架鬼轿。
不，这还真有可能。
能够成功吗？这无疑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程良不知道，但是他一定要去试试。程良很快就跑到了那轿子旁，心情有些复杂的撩开了帘子。
为了把赵小雅带出这个轿子，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可现在却要将她亲手送回去。
程良没有犹豫，轻柔的将赵小雅放下，轻轻靠在轿子上，双手摆在了腿上，尽量保持着一个端庄的姿态。
“呼”
程良长舒一口气，深情的看了一眼轿中的人。
他开始了奔跑，疯狂的奔跑，程良用尽全力向着那灵堂跑去。
他要找到那鬼影，再次进入到那一个记忆的世界里。
程良站在那个大大的囍字之下，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切似乎都被命运串联在了一起，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样。
他不喜欢这种被命运掌控的感觉，可是这一刻，他无法去反抗。
程良四周寻望，却仍没有看到鬼影的身影。没有了鬼新郎，没有了鬼影，也没有了鬼相框，这灵堂显得意外的安静，就连一点点脚步也显得格外明显。
鬼影似乎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
似乎周围一切都好像安全，鬼影也似乎根本就不在这里。
“我知道你在这看来我送你的红花你吞下了并不好受啊！”
程良冷冷的盯着那口打开了的鬼棺，在灵堂里，这似乎是显得最正常的一件物品。毕竟哪个灵堂里会没有棺材呢？
可这棺材，从一开始就表达出了异常。是一口怎么样的棺材，就连力气大的惊人的鬼新郎都打不烂呢？
要知道，就算是一口石棺，也绝不可能扛的住鬼新郎的拳头。
“还装死不动吗？知道杀不掉我就不对我下手了吗？”
程良看着这寂静的棺材，就像是疯了一般自言自语。见鬼棺没有动静，程良没有犹豫，竟然抬起脚跨入了那口漆黑的鬼棺。
刹那间，一只只黑色的鬼手冲天而起，似乎就要将程良抹杀。
这鬼棺就是鬼影的载体！
“果然！”
程良不但没有反抗，反而顺着那无数的鬼手，慢慢的躺在了鬼棺里。
他的脸色平静，眼神透露出一丝疯狂。慢慢没入了无尽的黑暗。
“滋滋”
世界开始扭曲，耳边出现了阵阵刺耳的杂音。下雨的声音，哭泣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格外诡异。
“到了把红花送进来之后，这个世界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化。”
画面破碎着，变成了一块块碎片，漂浮在空中，反射出一幕又一幕，那是一对悲惨男女的一生。
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似乎连程良的身体也被折叠了，就像是经过了折射，他的身体也扭曲了起来。
在破碎的大陆上，一朵诡异的红花发散着幽光，漂浮在半空中，连接着无数的红线，将那一片片碎片连接在一起。
程良抬起脚，走上了台阶。
“滋滋滋滋滋”
整个世界都闪烁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程良一次次回到原地，他又一次次神色坚定的向前走着，走着，走着
“咔嚓”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在这一刻，就像是触动了连锁反应一般，整个世界都开始崩塌，空间疯狂闪烁着，似乎想要将裂缝填补。
可这份执着了千年之久的记忆早就已经到了破碎的极限，无论世界怎么闪烁，都是毫无意义的。
崩塌了，就像末日，鲜红的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那连接着红花的红线也一根接一根的崩断，终于，最后一根连着的线也干脆的断开了。
那纸花慢慢的落下，落到了程良的手上。
程良没有说话，这一次，他将那花紧紧的戴在了胸口。
世界在这一刻开始剧烈扭曲，崩坏，一阵变调的唢呐声开始奏响在这个世界。
程良身上的衣服正在发散着鲜红的光亮，慢慢的，竟然露出了黑色丧服的模样，就和那鬼一模一样！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与灵堂里一模一样的鬼棺，只是散发着黑光，显得更加诡异。
没错，他就要代替那鬼，成为这场婚礼的新主人他要利用这一切，把赵小雅的生生世世都紧紧绑在一起。
程良脸色决绝，慢慢躺进了黑棺。
一生一死，便是阴阳两隔。
这便是配骨成婚！
如今赵小雅已经死了，可程良还活着，阴阳两隔，婚礼成立！
“迎接上轿！”
天空中不知在何方传来了一声诡异的戏腔女声。
破碎的天空上，竟然闪动着，凭空出现了一架红色的轿子，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身体已经干枯的鬼媒婆。
这时，鬼媒婆突然开始抽搐起来。
“八字不合，婚约不成！”
它已经不成型的嘴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
就像是如同她说的那样言出法随一般，刚刚出现的轿子竟然开始慢慢淡去了身影。
“跪下！”
可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发出了一声爆呵，这竟然是程良的声音。
只见那鬼媒婆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一般，轰的一下就从天上掉了下来，直接变成了肉饼。
那轿子一晃，竟然又回到了这方世界。
可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程良刚刚躺进黑棺的那一刻起，他感受到了一股神奇的灵异力量，那力量仿佛就像他变成了这方世界，融入了这方世界。
这本就是鬼影的记忆，可如今这里却被程良所掌控，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在这里，我即是主宰，谁都无法拦我！”
程良又一声爆呵。世界开始震动，那轿子竟然缓缓向黑棺飘去。
婚轿里的新娘已经换上了鲜艳的婚服，头盖盖住了她的脸，新娘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飘到了他的前方，就那么呆呆的立在他的前面。
“一……！”
听到了天空声传来的那道女声，程良起身，转身拜向天地。
空气中回荡着奏曲。
“二……！”
向着遥远的方向，程良与赵小雅二人一起拜去，那是他们家的方向。
空气中弥漫着哭泣的悲伤。
“……拜！”
程良转过身来，看着那熟悉的女孩。一拜，便是一生情谊。他轻轻揭开女孩的头上的红布，赵小雅紧闭的双眼轻轻跳动了一下。
那是一双不含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冰冷，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华。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涂抹上了鲜艳的口红，而之前的伤痕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演奏声在这一刻进入了激昂的高潮。
“送……！”
从这一刻开始，世界开始旋转，那鬼槐树上的一具具吊死的尸体纷纷诡笑起来，仿佛在为他们送上祝福。
此一夜，春宵本良辰。
无奈何，阴阳两相隔。
逆天道，人鬼终殊途。
这是段故事的结束，也是开始。
程良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这是上天对他的不敬的惩罚。
那是什么呢？程良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他似乎也被剥夺了作为人的资格。
但那有关系吗？纵使不再是人，只要与你在一起，那又如何？
程良轻柔的搂住了赵小雅柔软的腰，少女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深情的吻住她那冰冷的唇。
“小雅，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了，等你醒来，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