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悦己堂姨妈买婢女 荣国府母子争晴雯
京都东富西贵。
说的是城东这边商铺、仓库比较多，而城西那边则是王府、公侯府邸比较多。
宁荣二府便在城西，林家的宅子也在城西。
薛家在城东和城西都有宅子，王紫凝带着一家人住进了城东的一处三进带跨院带花园的大院子。一来是方便做生意，二来是方便与甄家往来。
甄家没有多少根基，只能在城东买了个小宅子，距离薛府不过一二里地，虽只有两进，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两家人动作很快，纳彩、问名、纳吉、纳征，一系列操作很快就完成了，考虑到秋收后薛蟠就要参加征兵，请期时便把亲迎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六。
五月份时，英莲母女便开始帮着王紫凝一起筹建“悦己堂”。
“女为悦己者容”，便是这个时代很多女性的人生信条，王紫凝不想跟时代唱反调，取了“悦己堂”这个名字，便是为了满足客户这层小小的野望。
铺子就在城东，是原本两间脂粉铺子打通而成的，上下两层，非常宽敞。
左右邻都不是薛家自己的生意，不过经营范围高度相关。左邻是家成衣店，卖的就是女装，还兼做高端定制；右邻则是首饰铺，里面有的是贵女贵妇们最喜欢的金银玉石等各种饰品。
王紫凝参考后世女子会所、养生馆的结构，让人把铺子好好装修了一下。
一楼除了专门留出迎宾区之外，还安排了一些单独的小隔间，可以提供化妆、美甲等基本服务。还有一个小厨房，用来炖药膳。
二楼则根据功能，全部分成了大大小小的空间。
美容养颜、推拿按摩的房间都不是很大，有单人间，闺蜜间之分。另有一个很大的活动空间，到时候会定期安排一些健身课程。
最重要的，便是王紫凝自己的咨询室，不过，这里叫做“悦心室”。
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只有两把舒服的椅子，方便客户在放松的情况下打开心扉。
当然，王紫凝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悦心室”可能都极少有人会来。毕竟豪门贵族，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隐私拿出去说。
但是不着急，慢慢来，总有一天，大家会相信她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的职业素养——承诺保密，便绝对会保密！
与店铺装修同步进行的，便是员工培训了。
这年头想要招聘一些十几岁的小丫头来当员工不容易，但只要有钱，便可以直接找人牙子买人。
王紫凝虽不愿这样做，但也不得不入乡随俗，喊了人牙子过来，让他帮着挑八九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遇到了大主顾，人牙子哪能不尽心？
不过半日功夫，便带了二十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过来，让王紫凝自己挑。
王紫凝：“……”
这挑人跟挑西瓜似的，还真不太适应！
幸好她灵机一动，想起来一招，把后世《瑞文推理测验》里稍微难点儿的题目画出来几个，让小丫头子们一个一个来做，果真挑了八个长得清秀，脑子还好使的姑娘。
这便是“悦己堂”第一届员工了！
王紫凝是个起名废，懒得动脑，便直接仿造《唐伯虎点秋香》里，给前四个取名为春香、夏香、秋香、冬香。嗯，还差四个……对了，麻将里除了春夏秋冬，还有梅兰竹菊！
那就梅香、兰香、竹香、菊香！
别看名字取得随意，培训可一点儿都不马虎。
王紫凝特意请了两位擅长妇科和推拿的大夫，教小丫头们一些医理、推拿、药理、药膳方面的知识。
至于美容美甲这一块儿，她直接问便宜姐姐王夫人借来了晴雯。
晴雯这丫头跟着宝玉做了几年胭脂，早就得了真传；再加上她作为一个丫鬟，能把指甲养得跟水葱一样，肯定特别善于保养。
何况晴雯还很聪明，只消把后世关于美容美甲的知识跟她讲一讲，举一反三肯定不在话下。
晴雯到了王紫凝这里，真可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不仅自己进步神速，还把八个“香”训得服服帖帖。
王紫凝一高兴，便想着替她赎身，让她来当第一间“悦己堂”的店长。
“薛奶奶不必帮我赎身，”晴雯吓得花容失色，“我家里没有别人，只有个一味吃死酒的姑舅哥哥，我若得了自由，他定会把我卖了换酒钱。
奶奶若要用我，不妨请二太太从中斡旋，把我的身契从老太太那里要过来就是。”
王紫凝忙得很，只差人去回了王夫人。据她推测，但凡这个便宜姐姐见过晴雯，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果然，王夫人听说妹妹要晴雯的身契，巴不得呢。那日她去宝玉房里借晴雯的时候，便见这丫头妖妖乔乔，恨不得她再也不回来才好。
正好妹妹要她，还能落个人情，当即便去找了贾母。
谁料贾宝玉正在贾母那边，一听说要晴雯的身契，当即就不乐意了。
“姨妈原是说好的，借晴雯几天就还回来，我那边好多事情等着她做呢，老太太，您可千万不能答应！”
王夫人见儿子这般光景，更是志在必得。
“晴雯是老太太的人，我原不该开这个口。可老太太您也知道，我这个妹妹轻易不跟咱们开口，好不容易求了咱们一次，不过就是个丫头……”
宝玉哭道：“晴雯又不是普通的丫头！”
贾母正左右为难，却听凤姐在一旁“噗哧”一声笑了：“要我说，这事儿还是赖老祖宗。”
“他们娘儿俩争，怎么还怪上了我？”
“还不是因为老祖宗太会调教人儿？把个丫鬟调教得那么好，自然这个也喜欢，那个也爱了！”
贾母笑道：“你个猴儿，就你会说！那你倒是说说，太太让给，宝玉不让给，我该听谁的？”
王熙凤胸有成竹：“这事儿简单。晴雯又不是个物件儿，她是个人！既然咱们争执不下，不妨就问问她本人的意见，看她愿意走还是愿意留。”
贾母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贾宝玉也乐开了：“晴雯断不会舍得走的！”
王夫人眉宇间闪过一抹厉色：晴雯这小蹄子要是敢缠着宝玉不走，早晚收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