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讲武德，偷袭
“来不及了！”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时，营力已经感受到了骨头爆裂的痛楚。
他尽全力在子弹出膛前挪动了脚步，子弹的原本瞄准的是脚踝，现在偏离了一点点，穿透了脚掌。
而营力竟然一声不吭，深陷的法令纹让他面色更为沉重。
孟渭澄本来打算趁着营力脚部受伤吃痛，把手里的钢珠砸出去，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刚，挨了子弹就跟没事人一样，加之他高大的身形带来的压迫感，孟渭澄又收手了。
“这家伙搞不好还有底牌，抓住机会，观察，分析……”孟渭澄想着，还是断断续续地拨开烟雾，让自己不被这刺激性气体影响到视觉。
小李见营力被击中，从背后掏出一个灰色面罩，一把扣在脸上，健步冲上前。他的目标并非营力，而是那几个处在烟雾中心，已经被折磨得睁不开眼的小喽啰。
能生擒总比当场执行要强。
大赵旁边的两位也冲了过去，形成包夹之势。
然而营力挡在他们俩面前，即便脚掌里的一根骨头被子弹打得粉碎性断裂，他还是移动了脚步。
这二人在接近营力的短短十米左右，那种异样的迟滞感又来了——这次是充满了全身。他们觉得，自己像是在水里一样，行动受到极大的阻力。
施加这种阻力的正是他们自己的衣服，在“凌迟之口”的触手所遍及的区域，一切的非生命物体运动都会变得迟缓。这种情况下，这两位总不可能想得到要脱衣服吧。
越靠近营力面前，这种迟滞感就越强烈，他们两人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明明是用最快的速度奔跑，却和走路一样慢吞吞的。
营力依旧轻易躲过了大赵的连续射击，两步大踏，一手一抓住一个人的头，又是猛得往中间一拉，这俩人的头狠狠地磕碰在了一块，二人晕眩不止。这还没完，紧接着又是左拳急速挥出，上勾拳直挺挺打在右边这位的下巴，右边的这位上下牙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震得快碎裂开来。随即又转身一肘，避开了大赵的子弹的同时，肘击了左边那人的面颊。
这两人就这样干净利落地被打倒在地，没有一点儿还手的余地。
“即便他们没有被捷影响，近身战也断然不是营力的对手，这家伙的力气和反应速度太恐怖了，恐怕我没有能力正面交锋。”孟渭澄倒抽了一口凉气，“而且凌迟之口的触手已经开始蔓延到了脚步，他开始防备了，远程攻击无效，近身又很难对付，这……”
“躲避子弹也是建立在反应上的，刚刚郑毅这枪打得很妙，而且给他反应的时间很短，他确实没有完全躲避过去……既然这样……”孟渭澄想着。
小李这边还算好，因为营力的防御重心还在前方，小李感觉到的阻力并不大，而且不仅仅是控制这几个视觉受限的小贼，难度并不大。三下两下，小李就把那头巾男和少年给擒拿住了，并且从腰间拔出手铐，啪嗒两下扣住了他们。
除营力外还剩下两人，这两位比较猥琐，只是在营力身后半米，一直抱着一箱金条不肯放手，因为烟雾扩散的速度被凌迟之口影响，他们俩也没有受到太多的刺激。
“还不帮忙！都蹬鼻子上脸了！”营力怒吼道，这一吼明显是对着孟渭澄的，他眼睁睁看着小李逮捕了两名“同伙”却毫无行动。
孟渭澄也想到了一招。
他忙里偷闲，没有看手机屏幕，盲打了几个字给郑毅:扔回来。
于是立刻铆足了劲，用投标枪的姿势扔出了早早就攥在手里的钢珠。
这珠子比乒乓球略小一点，但实打实的纯金属，捧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正常成年男子全力抛出的话，砸穿几层玻璃是完全没问题，若是击中了眼球，恐怕会直接砸爆。
孟渭澄没有瞄准什么，只是胡乱扔了出去，扔出的动作十分夸张，弓步向前，整个身体都往前踉跄了几下。
他当然不可能对着郑毅砸，钢珠的轨迹不知道偏到了哪里，距离郑毅身边还有大半米，直直地击中了那铁闸门，哐当一声反弹了一小段距离又落了地。郑毅不知孟渭澄意欲何为，只是收到了信息，用脚拨弄了一下钢珠，随意地一踢，钢珠便咕噜咕噜地滚回了孟渭澄身边。
他也入了戏:“就这种准头？再来一次吧。”
孟渭澄捡起钢珠，隐秘地笑了笑。
“营力，你的这几个手下都已经穷途末路了，劝你不要再抵抗！”郑毅高声呼喊道。
“哼，两个捷灵使，对付你们五个人，根本就不在话下，更别说这两个家伙了，根本不堪一击！刚刚你那枪只是凑巧，现在，你们手里那引以为傲的武器，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营力也高声回应，完全不落气势。
听到这话，孟渭澄也后退了几步，和营力站成了一线，小声嘀咕了一句:“二对三，优势在我。”
营力也不把孟渭澄当外人，凌迟之口伸出的触手范围也把孟渭澄包含了进去。
在大赵填充子弹之际，孟渭澄假意说道:“我来对付他。”
于是一步走到营力面前，又作出了他那夸张的投掷动作，对准了大赵。他右手微微举起，掐着那颗钢珠，和营力的面部平齐。
孟渭澄小声默念道:“瞄准，三，二……”
这倒数声好像是故意让营力听见的一样。
营力不敢放松警惕，还是死死盯着大赵的一举一动，凌迟之口的复眼观察了身后情况。
倒计时没有“一”！
“引力患者！”
孟渭澄站在营力身前半米不到，这颗钢珠只是静静地躺在孟渭澄手中，却突然向营力的面门猛的射出！
即便是受到了迟滞的影响，这么短的距离，和孟渭澄有意误导的话语，根本不可能给营力任何反应的机会。
“嗯？”
只觉得视野突然被什么东西占据，只是在半秒之间，左眼的视线被完全阻隔了——直到这钢珠硬生生砸进了他的左眼窝，他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营力的喉结咕噜了一下，立刻捂住了左眼。
现在捂住已经于事无补了，左眼球已经被这一记钢珠的冲击砸得稀烂，在接触到的瞬间就炸裂了，现在，因为钢珠的直径比较大，它紧紧地嵌在了营力的左眼窝里。
当他放下捂眼的手后，他在眨眼的时候能发觉，左边还是一片黑暗。
他迟疑了半刻，伸手去摸了摸。
冰冷的钢珠上沾着他的血，还有眼球内部的液体，黏糊糊地从眼窝和钢珠的缝隙中往外淌着。
“不好意思，现在可能是四对一。”孟渭澄邪恶地笑道，从左边他视野受限的位置发起了攻击。
人只用一只眼睛观察时，首先视力会下降，其次很难注意到空缺的那只眼的侧面方向的东西，最后，因为双目成像引发立体视觉，失去了一只眼后，对于“距离”的判断会大幅度下降。
孟渭澄正是卡在他视野的盲区，闪身向左，又是对着营力的左脸侧面奋力一拳。
而在孟渭澄“叛变”的一瞬间，那种迟滞感也缠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