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和解
不到三百米的路程，转眼间就回到了芒果餐厅。
纪谦诚在这之前已经拨打了120，，经理和小王所处的那一大片地板，布满了血污，碎指甲，皮屑和头发互相糅合在一起的莫名脏物，其他几桌人实在忍受不了这恶心的场面，已经快速吃完离开。
见到老乞丐是率先推开了门，纪谦诚直接把“讨债者”坐着的板凳抬到了他们面前，孟渭澄随后赶到，喘着大气说道：“这下，你们可以分清楚……是谁，谁能解除能力了吧。”
“你表个态呗。”讨债者的态度很随便。
“我表什么态啊，你要解除能力是你的自由。”老乞丐觉得莫名其妙。
“不是，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解除啊。”
“我已经允许你了。”
“那你表个态啊。”
“表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那“讨债者”也激动了起来，身上的环形符号不停地旋转，中心的心形物也搏动地更快了：“表态让你原谅他们，这么难吗！”
孟渭澄和纪谦诚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难道你们这是第一次交流这个问题吗？”
老乞丐个“讨债人”也是异口同声：“是啊，怎么样？”
“行了行了，你赶紧表示一下吧。”孟渭澄已经厌倦了这两个家伙的拌嘴。
也根本没走近女经理和小王面前，老乞丐只是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喊了一声：“行啦，不要你们钱了！”
随即，小王的指甲开始缓慢愈合，女经理的头皮也不再瘙痒，溃烂的头部皮肤也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甚至开始长出了头发。
“钱拿来。”老乞丐指着纪谦诚，说出这三个字的声音十分自信和沉稳，就好像理所应当的一样。
纪谦诚一脸疑惑。
孟渭澄不好意思地拍了拍纪谦诚的背后，低声说道：“不给钱他不回来，我就说回来你还会给他一百块。”
纪谦诚叹口气，笑道：“行吧行吧。”
“还有，这位把我碗给踢碎了，再加十块钱，我买个碗。”
于是纪谦诚在从内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块的同时，又接过了那张收款二维码的纸用手机一通扫。
“所以，你的能力就是诅咒？”孟渭澄这时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简单这样说也没错，但是还有些细节，只有被这老头乞讨过的人会受到诅咒，严重程度根据给了多少钱决定，多少钱也不是具体的数字，而是根据那个人有多少财富。比如一个千万富翁只给了一块钱，就会受到很严重的诅咒。”讨债者解释着。
“那幸亏我给的是一百的。”纪谦诚有些后怕。
“不光是钱财数额，也有施舍人本身的态度，像是那两位，态度比较恶劣还没给一分钱，就自然很痛苦了。我这个诅咒是根据目标原本就有的基础疾病或者身体缺陷进行放大，严重的话，我不知道，可能会致死吧。”
那老乞丐也是第一次听到“讨债者”的解释，好像若有所思。
“你别动什么歪心思，拿来勒索别人。”纪谦诚察觉到了那老乞丐好似乎什么非分之想，严厉警告道。
“哈，我不会太过分，我只是喜欢看不同的人，对我是什么态度罢了，这也是一种乐趣啊，至于他们后果怎么样，我并不关心，我甚至，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哈哈。”老乞丐爽朗地笑了。
“等等，你是说忘了？”孟渭澄找到了盲点。
“是啊，忘了。”
孟渭澄又问“讨债者”：“那之前被诅咒的人，你都是怎么解除能力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过了一段时间，我身上的红线就自动断了，我以为是他主动解除能力了呢。”讨债者回答。
“得，答案有了。”孟渭澄长舒一口气，“解除能力的契机，不仅是需要得到口头的原谅，还有，把那人给忘了，也特么是一种方法。”
“哦，这样吗？哈哈哈，我一直以为是它决定的呢。”那老乞丐又大笑起来，“讨债者”也跳上了他的头顶，渐渐消失不见了。
“你这性格也太烂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交流呢？”纪谦诚很无奈地说道。
“我不喜欢多过问别人的事，大家都是自由的。”老乞丐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态度，突然严肃了起来，一直半眯着的干瘪的眼皮，也紧紧地绷住，睁开了泛白的眼睛。
“不是，别人是别人，捷灵是捷灵啊，这就是你自己的事，还一点都不关心。”孟渭澄不以为然道，这种随性过度的态度，孟渭澄无法理解，也难以认同。
“一个宝可梦训练家，应该给宝可梦们自由的空间。”那老乞丐又恢复了那不正经的口气。
“所以我说了这不是什么宠物小精灵，你就跟宝可梦过不去了是吧？”孟渭澄已经被这老头儿不听人说话的态度整得有些暴躁了，“引力患者”从桌子上跳了过来，歪着瘦小的身子，对着那老乞丐的鼻子使劲踢了一脚。
老乞丐也不生气，毕竟完全没有痛感，只是哈哈大笑起来：“你的宝可梦踢技还需要训练啊。”
“都说了是捷……算了，走吧，咱换一家吃。”纪谦诚也有些无语了。
被晾在一边逐渐恢复健康的三人也完全不知道孟渭澄他们在讨论什么，经理过来赶紧赔不是：“纪先生，实在是抱歉，发生这种意外……”
“不是你们的错，记得把个人卫生工作搞好就行了。”纪谦诚平和地说，还瞄了一眼小王，小王也赶紧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这就把我把上过的菜钱退给您！”女经理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这种情况显然是要她自掏腰包来赔的，而芒果餐厅的消费水平很高，与他们在这里工作的待遇却并不相称，仅仅是上了那两道菜，价格也接近二百了，已经赶上了她这一天的工资，更别说如果店长和老板看到了录像，还要反扣他们钱。
纪谦诚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转身离开，回头挥了挥手：“不必了，先去医院把病治了吧。”
孟渭澄站在他一边，感觉倍有面儿，但总自我感觉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两人随便在学校旁边的小摊吃了点拌面和煎饼，毕竟是饿极了，这简单的碳水大餐也别有一番滋味。
“先就这样吧，启教授那边有消息我再喊你，郞厉那儿估计还会有警察找你谈话，不过别太担心，看我的面子，他们不会太为难你，至于捷灵之类的事，和他们不用解释太多，搪塞一下就得了。我还有点事，回头到学校联系。”纪谦诚做了交代，他收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还要回去一趟，和孟渭澄就此别过。
孟渭澄很感激，但是他不太擅长表达，只是比了个赞，点点头笑了。
他和纪谦诚之前没有过多的接触，只是在一个班上，不可避免有一些交流而已，这两天的相处下来，纪谦诚确实是个不错的家伙，慷慨不说，对待朋友没有一点架子，只是在必要的利益关系场合需要用到身份地位。
孟渭澄一人走进校门，好巧不巧，正好遇到娄澜和她的一伙儿朋友准备出去。
孟渭澄相隔二十多米简单扫了一眼，四个朋友都是女生，穿着很有青春感，因为是燥热的夏天，也难免比较清凉。
只是在这刺眼的阳光下，孟渭澄不太能睁得开眼，仿佛她们身上有一种只可远观的距离感，本能告诉他，不要去接触。
他往右边侧了几步，希望不要跟她们打上照面。即便手机已经报废了，屏幕全黑，孟渭澄也是低着头快步走着，装模作样地划着手机，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
好在，在他余光的观察下，这五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走过了，孟渭澄也舒了一口气，但还是没有停下手里拨弄的手机，他还是没从这两千多块的损失里走出来。
“嘿！”
孟渭澄一惊，左肩好像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很不情愿地往左后方扭头查看。
奇怪的是并没有人。
而右边又觉得耳朵被吹了一下，孟渭澄耷拉着眼皮，很是烦闷地看向了右边。
果然，是这个娄澜。
“又上当了，这都几次了被骗。”娄澜忍俊不禁，好像什么阴谋得逞了一样。
“你觉得你很幽默？”孟渭澄想着，这话还是没敢说出口，换了另一句更合适的回复：“这不是在看手机么，没注意。”
“啊？看手机？我刚刚在你后面看到了，你手机都没亮，在那点什么点呢。”
谎言被识破，孟渭澄有些尴尬，在他刚刚往左转头的时候，好像看见了娄澜的几个朋友在对他指指点点。
“我这是防窥屏，看不见正常。”孟渭澄强行解释。
“哦？我看看，我还没用过防窥屏呢。”这娄澜不由分说，就想去抢孟渭澄的手机。
孟渭澄是忍无可忍了，召唤出“引力患者”，悬在娄澜的腰侧，用它短小的手指，搁着一层细腻的的衬衫布料，直接挠了几下。
不过没想到娄澜竟然这么敏感，只是被“引力患者”触碰到腰侧，身体就颤抖了一下，在挠了两下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胳膊肘不住地去往腰两侧上遮掩，整个身体也半蹲了下来。
孟渭澄只是想制止一下她的行为，没想到反应这么强烈，立刻收回了“引力患者”。
“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突然很痒。”娄澜有些不好意思，很反常地竟然脸红了。
“这家伙在部门竞选，发言卡主的时候都没怯场过，没想到还有她脸红的时候。”孟渭澄想着。
“你朋友都在那等你呢，快回吧。”
那四位站在孟渭澄左后方七八米的位置，还在窃窃私语着，孟渭澄总觉得这是在对自己评头论足。
“好……好吧，我是看你胳膊绑了个绷带，想问问怎么回事呢。”
孟渭澄怔了一下，渐渐习惯了左臂传来的痛感，都忘了还有这茬。
娄澜是表示关心，自己反而这样捉弄了她，孟渭澄更觉得有些尴尬了，虽然娄澜并不知道是捷灵干的。
“擦伤而已，没什么。”孟渭澄很轻松地甩了甩胳膊笑道。
“所以说，学长你太笨拙了啊，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小心。”娄澜又这样评价孟渭澄，便轻快地走开了。
孟渭澄不理会这是什么评价，他只是背对着娄澜的几位朋友，准备离开时，好像听到了这样几句小声的议论。
“就他呀……”
“广播喇叭里听到过……”
“挺冷淡的，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