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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校园*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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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户林立,城市灯光璀璨,照映在两个少年身上。

    说是聊,其实也不尽然,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他们两个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在学校旁边的的街道上两个帅男生一起同频散步,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一个双手插兜,不时地看着旁边的男生,一个用着手机发着微信时不时的笑一下。

    有几个害羞的跑过来要微信的女生打破了这个僵局。

    李致言的拒绝方式是:不好意思啊,不加别人。

    看着李致言看着手机界面发信息的状态,郑朝阳出声:“在和明苒发信息?”

    李致言瞥了他一下,暗灭屏幕收起手机,点了点头:“嗯,我问她安全到家了没有。”

    郑朝阳右嘴角轻勾,似嘲讽,走的步子停顿下来:“怎么感觉你和她的关系都要比我们两个亲近了呢?”

    是质问也是疑惑。

    “可能是因为她是老于安排给我的补课老师吧。”李致言语气很轻松,风轻云淡的开口,他早想到这个说法。

    郑朝阳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笑话,双手还是插兜,轻嗤了一声:“李致言,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样,难道你自己都忘了你的样子吗?”

    李致言恍若未闻,还是那个轻松的姿态在看着他。

    郑朝阳感觉到有些脱力,重复着:“你自己都忘了你是谁吧?”

    李致言的神色微变,掀起眼皮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带着凉薄的话音出口:“是啊,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是谁,怎么?你还记得?”,

    语气中带着自我的嘲讽。

    旁边是花坛的边上,郑朝阳坐了下来,抬头望着他,想要望进他的眼睛深处,剥开一层层他掩盖的内心去看看那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郑朝阳话音一转,声音有些空洞:“你今天表现好像让我看到了之前的那个你。”

    那个自信自傲,永远不服输,永远对事情游刃有余,和曾经与我有过完美配合的你。

    李致言心里一颤,随即又听到郑朝阳带着回忆往事的语气说:“我曾经,是真的很崇拜你。”

    郑朝阳这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属于一路开挂,世代书香门第,家庭教育氛围浓厚,,小孩子心性更多,从小的天资聪颖,次次第一,导致他自己都会有不自觉地傲,遇到喜欢的题就做一做,很喜欢挑战高难度的,又因为长得帅,在学校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对他赞赏有加。

    捧的高就意味着心气更大,当然,他有这个实力。

    最初在超出学校视野里的展露锋芒是在市级物理竞赛上,又在北方各校联赛中拔得头筹,第一拿的多了,多少会觉得有些没意思没挑战。

    这个时候也总爱和明苒开玩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有意思,这是他很幼稚的一方面。

    每个比赛都央求着明苒陪着一起去,实在是觉得没有伴,堂堂物理第一综合实力第一怎么能没有人陪着呢。

    在北方的各个大大小小的比赛中可以说是没有对手,所以当偶然听见南方也有一个物理天才,也是属于打败天下无敌手的一个人的时候,他很想去见见。

    终于在那场全国物理竞赛中他获得了最终的参赛资格,总是听老师说,“南言北阳”,郑朝阳很不服气的想凭什么这个言在我的前面呢。

    终于那次他见到了,也与之站在一个台上比赛,他输了,但心服口服。

    在物理的专业知识上,他自认为技高一筹,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全国大赛来的都是各个省派出的优秀代表,由各高校最权威的教授老师当评委,所考察的知识面更广更深,有个人赛和团体赛,当然,对于基本功要求更扎实,团队协作能力需要更强。

    评委评价,郑朝阳在知识方面很好,也有自己的思想,但在细节处理方面,还是有严谨程度,团队沟通能力不强,对于更深的问题的自己的思考更欠缺一些。

    确实是的,他们的团队不是自己的团队,而是三个省的代表组合到一起,从前可能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人一起进行团体比赛,对于郑朝阳这个从来都独行的人来说是有些困难的。

    恰恰相反李致言却做的很好,你能够看到他是有傲气的,但这种傲气和郑朝阳是不一样的,更应该来说,他的傲气不止是广博的学识带给他的。

    而李致言是:有非凡的学习能力和卓越的领导能力,清晰敏捷的思维方式,踏实成熟的处世态度。

    无论是在个人赛的对于新题型的思考方式,还是对于基本的考核,亦或者是团队的合作上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不止是在知识方面,更在于李致言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相较于同龄人,他总是有自己的思维想法。

    全国物理大赛郑朝阳打的很尽兴,唯一不足的地方是没有和李致言一组过。

    这场比赛之后他意犹未尽,所以主动加了李致言的微信,优秀的人和优秀的人之间是由磁场吸引力的,在面对李致言的时候,郑朝阳不再是自傲的态度,更带着一份学□□是从强者的身上学到很多。

    于郑朝阳来说,这个男生亦师亦友,他们两个有共同擅长的科目,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有很多感兴趣的东西。

    所以即便是在网络上交流,他以前觉得十分开心十分畅快,偶尔的,他们相互间开开玩笑,还约好要去李致言的实验室一起搞实验。

    他原以为就会真的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通知世界物理竞赛中没有李致言的名字,他还以为他忘记报名了,给李致言打电话,却得到一个足以让他感觉到天要塌下来的结果。

    “我不去了。”电话那头话音沉沉

    “哎呀没事现在应该赶趟。”一边在电脑上查阅着报名信息截止,一边在问他的舅舅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申请这个比赛,得到满意的结果,兴冲冲地和李致言说:“没事的,截止日期还差一点时间,现在还可以报。”

    但那头还是:“我不去了,以后的比赛我都不打算去了。”

    他在开什么玩笑?

    郑朝阳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还是不想相信,苦笑着说:“难道是身体不舒服,那也没事,你先休息,我们以后还可以一起参加别的比赛。”

    李致言重复:“我说我以后不都去比赛了!“

    “你踏马在说什么鬼话!”郑朝阳终于爆发,狠狠的拍了桌子一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叫再也不去了,物理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难道忘了,曾经你说的,你喜欢物理,因为可以探索很多未知的事情,可以探索宇宙的奥妙。

    物理不是令人烦躁的考试卷子而是旷阔无垠的宇宙和我们身边的空间,在科学的前沿,在人类人只能抵达的边界,物理更加迷人,它闪耀在对原始想法扽锻造中,在直觉和尝试里,在那些被选择又被抛弃的路上在不断产生的热情中,在于努力想象那些从未被想象过的事。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出声,郑朝阳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问道:“那,你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你能和我说说吗?”

    电话被挂断,自此之后,他们两个好像就再也没有了联系,无数的微信信息无人回应,他带着埋怨带着不解带着愤恨。

    他怎么可以放弃,怎么可以抛下他一个人。

    世界物理比赛他得了亚军,由于状态不好最终被一个英国学生打败,他反复在想,由于李致言来了,是不是他们就可以一起站在领奖台山打败这些自愈爱因斯坦后人的外国佬。

    可是没有如果,后来他从别人那里得知李致言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能够理解,所以当发现李致言转来南市一中的时候,他觉得机会来了。

    哪怕刚来的时候,聊的不愉快,他还是希望他的才华不被磨灭。所以在分班之后,他向舅舅要了个人情,说想要李致言一起进超优班,他到底还是希望,那个在他心里耀眼的物理天才,和他并肩奋斗过的物理天才,能够回归本位,熠熠生光。

    这次的辩论赛,就是一个他想要了解他之前的事的一个契机,从他自己的嘴里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迟来的一年多的真相告诉他。

    “崇拜我什么?崇拜我终于发现自己的无能?崇拜我终于发现自己做的是无用功?崇拜我自己对物理都产生了不解吗?”李致言发出了对自己嘲讽的语气。

    与郑朝阳并排坐,双手拄在后面看着天上,今晚好像没有月亮啊。

    似乎今晚真的是一个可以倾诉的时光,连月亮都不知道他们的悄悄话。

    李致言娓娓道来:“从我记事开始,就是生活在一个纪律森严的家里,父亲的官职意味着我们没有容错率,他是个严父,积年累月的官场生活导致他的身上自带威压,都说父亲是孩子的高山我的这座高山令我无论做什么都很有压力,我崇拜他敬佩他,更想得到他的肯定,物理是我的强项,我把它发挥到极致,这其中有我不断的日以继夜的努力,天赋是一方面,努力更是一方面。

    在很多方面,我自信自傲,我有足够的本领,我是美嘉学院的天才,我是物理界的天才,我是父母的骄傲,是弟弟的榜样。”

    再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致言眼中夺彩的光芒是遮挡不住的,这一刻他好像终于恢复了他以前的样子,那个人人都夸耀的天才。

    他扭头看着郑朝阳,却又不止看着郑朝阳,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看着他联想到了别的。

    抿了抿唇,像是想到了别的,他眼中的光彩被微微颌起的眼皮盖住:“可是我们家和别人不一样,我爸其实从小对我的培养从来不是物理,而更像一个政客,可我不喜欢与人两面三刀尔虞我诈,不喜欢圆滑,我还是觉得,人一定要有的就是脊梁和风骨,要对得起头顶的天空和身后的宇宙。”

    “我瞒着他参加了几场比赛,被他发现了,他严厉的斥责我,可是我不想,我不想放弃我的宇宙,所以,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他故作无所谓的耸肩,“我被流放了。”

    我要对得起我头顶的天空和身后的宇宙。

    要对得起他视为信仰的真理。

    郑朝阳几乎不可置信地听到这些话,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我父亲很生气,他说我这么多年教你的你都白听了吗,我知道他说是什么,可是我讨厌政治资本家那套,从小我的理念就和他不符,”

    他看着郑朝阳惊讶的表情继续说:“你很惊讶吧,其实这些都是表象,即使没有这个真正的问题也会暴露,他一直想让我走他的路,对于我的物理表现出的天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总归不会是满意的,之前我也想着,或许如果我物理达到顶峰是会让他刮目相看的,但很显然,并没有,他仍然觉得他的路是最好的路。”

    李致言的话语中带着不自觉的委屈,低低地说着。

    那天他在家里和父亲大吵了一架。

    父亲很生气,觉得他不知悔改,对他说你这些年的书都是白读的嘛,我看你就一天天物理学坏了你的脑子让你真的变成了个一窍不通的人。

    他一直都不能理解父亲的做法和他要他走的路。

    政治的路不好走,父亲能走到现在倾注了很多心血,可也正因为是这样,他把重心放在他的工作上面,家里却是很少回,不能学会如果像他一样,圆润处事,官场那一套,也不能忍受工作大于家庭。

    他的初心从一开始就是想为自己而活,而不是迎合别人。

    所以那天,他也没有控制好情绪脱口而出:“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吗,因为我不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爸,你连你是谁现在都不知道了吧。”

    父亲久久地看着他,第一次没有说别的话,母亲在一旁一反常态严厉的训斥他:“阿言,你不可以这样说你的父亲。”

    母亲还想说什么,被父亲一抬手打断,他的声音感觉瞬间苍老了很多:“好,我不管你,你走吧,你去南市,正好你奶奶也在那养老,陪陪她。”

    当时的李致言心里满是怒气,他只觉得他没有错,是父亲有错,他根本不理解他。

    所以他来了南市,但他放弃了比赛,他想如果这是你想得,那我如你所愿。

    但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少年想要求得自己的父亲的关注的事。

    离开之后,他不是没有想求好,但摆在他们父子面前最大的问题还在:选择安排走的路还是选择他要走的路。

    他们谁也不肯低头。

    从某一方面来说,他是矛盾的,他既自信,又偶尔敏感。

    郑朝阳没有想过有这样一层原因,当初打听只是听说他犯了事从此就不想提起物理,没有想到还有父亲这一层。

    李致言看着郑朝阳愣住的面庞噗嗤一下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你叫我一起参加辩论赛开始,我就能明白你的意思,你说我是你崇拜的人,但其实你也是我很羡慕的人。”

    生活在一个文艺学术很轻松的家里让他的性格都是讨喜的,都是很淳朴的,和他交流的日子,让李致言很少会想到自己的一部分功利心,从对于物理第一的执念转变成真正的热爱,是从和他相熟开始,他带来的至纯至善的力量是别人没有办法给到他的。

    感情方面他随意,李致言不予评价,但别的不说,他到底还是喜欢和他做朋友的。

    他知道,他们是一类人,是互补的,是欣赏的。

    所以他才会,愿意说出来。

    得到答案的郑朝阳反而无所适从。

    他看着天,郑朝阳看着他的侧脸,问了一句题外话:“明苒,还不知道你这些吧。”

    “她应该马上就知道了吧。”李致言回看他,视线相接,两个人都没有移开,“我没有想瞒着她。”

    不主动去说,靠她自己发现,当她最终会发现的那一日,就是他重启的那一天。

    “你喜欢她?”郑朝阳问。

    李致言毫不犹豫地点头,面色平静。

    看起来倒像和正主挑衅的小三。

    “为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因为,我每个灰暗的日子她都在。”不是那种特意陪在身边,或许明苒自己都不知道她以这样的形式很早就进入了他的内心。

    想了想,感叹的说道:“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吧。”

    是在自己和父亲吵架去全国物理大赛看见她的时候,是在刚来到南市迷茫的时候,是在刚到教学楼踌躇的时候,是在每一个脆弱的瞬间看到她的时候心中总会涌起无限的生长力量和希望,是她像自己问物理题时感觉自己还是被需要的样子。

    她带给他新的希望,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希望。

    明苒她那么耀眼他得想尽办法,去和她在一起。

    多费一些心思,也是应该的。

    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就想在明苒的身上,燃烧自己。

    他问郑朝阳:“你喜欢她吗?”

    很直白的问出来,郑朝阳反问:“你觉得呢?”

    没有等到李致言的回答,李致言只是看着他。

    不再看着李致言,看着他刚刚看着天空的方向,这夜空,还真是想让人有一吐为快的冲动。

    “是也不是”,罕见的他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描述。

    他是很喜欢她,但又不敢,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只有友谊才是最长久的相处方式。

    他喜欢她,不愿意失去她,所以最后,哪怕是家人一样也好。

    他不能没有她。

    这种感情,他自己都害怕。

    当他发现明苒其实是喜欢李致言的时候,他又害怕又庆幸,

    害怕她受伤,害怕她会和自己远离;又庆幸幸好是他认识的李致言。

    后来他发现,明苒和他在一起,是真的开心。

    郑朝阳只说了这一句话,没有很明确的回复,笑着看向李致言,他这个老朋友这么聪明,就让他自己猜去吧。

    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行了,不早了,回家洗洗去吧。”

    十一月末要到十二月份的北方,吐出一口热气都成了雾状,郑朝阳边走边说着:“哎呀,天也冷了啊。”

    天冷了,有些事啊,还得尽早办。

    留下李致言自己一头雾水,只剩他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半天吐出来一句“什么跟什么啊”

    那他到底是不是小三。

    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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