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校园*笨蛋
路边立着两排白杨树，树枝半光秃，枝叶被阳光烤的炙热，焉焉泛黄。
第二天一早，一中一开门的时候两个人就到了，因为是重点中学的缘故，还有很多的高三生，所以开门的时间是早上五点。
昨晚两个人一起看了综艺，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明苒就强迫停止一切娱乐活动，把还在笑嘻嘻的李致言拉回卧室趁早睡。
“睡不着呀，下午睡太多了。”李致言一边被明苒推着往卧室走一边有点撒娇地说。
想了想明天早上需要补的卷子明苒决定不吃他那套，“不好哦，明天四点半就得起来我们要去赶作业。”
李致言试图反抗，手扒在门框上不肯进去，“也不用那么着急吧，那些卷子对你来说难度肯定不是很大啊。”
“我还行，但是你也得写你写的慢，所以快快睡不许偷偷玩手机。”明苒直接把他推进去关上门，还不忘说一句，“我也会来检查你有没有早睡的哦。”
李致言还在维持着刚刚被推入卧室的动作，一手放在门上，摇了摇头，明大人还真是不给人留余地呀，这怎么总是不相信他的实力呀。
总有一天给他好看。
李致言摔回穿上，若有若无的还能闻到被子里之前明苒身上的香气，有点像小苍兰，很好闻，早点睡吧，李致言想，明早还得陪他的明大人一起去补作业呢。
一早天还蒙蒙亮，明苒定了十个闹钟强迫把自己叫醒，昨晚是让李致言早睡了，但确实是像他所说，下午睡太久了晚上反而不困。
半夜的时候偷偷去看李致言一眼没想到他还真睡着了，对着少年轻皱的眉头明苒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眉头舒展开来，李致言睡觉，还是挺乖的。
明苒醒的时候李致言已经醒了，还做了两个吐司加蛋，香气十足。
“还是要吃些早饭的。”李致言很贴心的递给明苒，今天的李才人是贤内助。
路上两个人边走边吃，到班级的时候还没有人，校园里这个点还来的这么早的除了高三的学生就只有他们了。
一中的高三学生每届都来得很早，不是一中的传统，而是刻在每个向上求学的学子的传统，总有人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
班级里，李致言和明苒第一次并排写卷子，季雨萱很贴心的用便利贴写好了哪个是重点，哪个是昨天老师特殊要记的今天要考的知识点和题型，明苒一眼就能看懂。
根据季雨萱的提示，明苒开始动笔，也同时为李致言准备好要写的题。
“根据你的基础能力和你这几天应该也和我学到一些东西呢，那你先写这些题，应该会比较好些。”，明苒低着头，一手拿笔画着李致言需要写的题，一手放在桌子上。
李致言一只手拄着头，一只手放在腿上，时不时再打个哈欠，看到明苒给他画的题，又开始装委屈，“明大人，这也太多了吧，我好困啊。”
明苒拿着笔的手轻轻地打了一点李致言的额头，“多什么多，这些都是很基础的，题型也很多出的，你好好练习下次考试多大几分，不要给你明大人丢人啊。”
李致言拿走明苒的笔，把身子正了回来，叹了一口气，“好吧，明大人的海口都夸下了，不能给我们明大人丢人，我要把这些都写完。”，
然后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明苒失笑，“好的，李才人好好加油。”
说完，就开始写自己的卷子，时不时地写卷子的空隙又看看李致言，虽然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下巴放在拄着桌子上的手掌上，眼皮微微下颌，看起来像快睡了的样子，但是下笔还是很快的。
她知道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物理天才甚至是这样一个曾经极其优秀的学生算不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想出隐藏自己的真实成绩的决定，但是她想，总要有一个开始，能够让他回归，绽放属于他的风采的开始。
从刚开始来的缄默不语，到现在的情绪外放，他或许逐渐地从以前走了出来，或许心底还是放不开，但还好，他愿意去展现自己的情绪了，到现在，这就很好。
所以，她想去给到这样一个机会，给他有一天能够真正回归自己就回归自己的机会，或许不会太晚，也给自己一个更加了解他的机会。
天色逐渐变亮，太阳也开始逐日高升，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七点的时候，班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学习的压力只会让他们看见两个人并排坐的时候觉得明苒在辅导李致言，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哪里欠缺去补哪里，毕竟超优班的竞争压力还是很大的，没有人也没有心思去过度关注别人的事情。
而明苒也在人差不多都要来全的时候搬回了自己的位置。
美名其曰保持距离。
李致言心想你和我保持什么，你应该和郑朝阳保持距离才对。
七点半的时候明苒终于在早自习要结束之前补完了昨天的作业，也不是全写完，像她这个程度基本扫一眼就知道哪些事已经回了的题，哪些事还需要再练，哪些是需要研究的题，所以效率更高。
想着回头看了一下李致言的情况，这些少爷已经睡着了，头趴在右胳膊上，左手还拿着笔，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明苒画的题他已经做完了，或许在答应她的事上，他从来没有过不守信。
翻看了一下，还真是，很少有错误，有错误的地方也能看出来他是故意改的一下，比如末尾的数字，或者是几个不对应的知识点。
他脑子里的东西都是对的，所以不经过再思考的时候下笔之后也是对的，所以只能硬生生地涂掉最后的正确答案来表示自己做错了。
看着李致言只露出的后脑勺，明苒卷起卷子，轻轻地打了一下，笨蛋。
超优班的课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有好几个问题也属于明苒上课还没有吃透的，所以在课下她还在想应该怎么做，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课本和卷子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水杯被拿走了。
看着明苒认真的眉眼，和旁边空空如也的水杯，李致言感叹了一声，认真的时候是真认真，决定只要自己多献献殷勤，以防某天明大人生气的时候好记得点他的好。
拿起水杯就往外面的热水房去，拿着一个白色的杯子不突兀，但也被徐远朝逮住了好一顿笑。
“我记得这个是明苒的杯子来着。”在走廊上正准备去班主任办公室的徐远朝和李致言相遇了，看这个有些熟悉的杯子揶揄着李致言，“怎么惹生气了明苒现在需要用行动弥补了？”
和徐远朝也是在一中比较好的朋友，一起打球情谊还蛮深厚，没有分班之前还是一个班的，可以说徐远朝是他在一中除了郑朝阳和明苒第一个熟悉起来的朋友，两个人也总爱插科打诨。
李致言抬了一下杯子，低头看了一眼，又略显苦恼地说，“是啊，这不主动赎罪来了。”
徐远朝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点沉重地说：“其实我还是很佩服你的，你是第一个敢那么跟苒姐说话的还能活到现在的。”，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李致言的肩膀。
这么说也没错，因为很少有人敢惹明苒，一个是明苒性格就比较高冷，但同时人缘也不错，跟她打交道的一般都是像她这个层级的人够有教养也够了解明苒，从某种程度来讲，明苒是高高在上的。不打交道的也会因为她的个人能力水平所钦佩，对她说三道四的也有不过很少，也有很多人嫉妒。
但不如你，才会嫉妒你。
李致言在这朋友面前还会有些透露出真实面貌嘻嘻哈哈的，“那看来，我还挺讨明苒喜欢的。”
这句话，是交底，也是试探。
他不能确定徐远朝是否喜欢明苒，徐远朝总是跟在明苒的旁边这一点有点让他有些戒心，但是他总要先把立场表明，在这位朋友面前，他还是更多的做真实的自我。
没成想徐远朝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后笑声更大，更有一种看好戏的状态，“是吗，那你可要加油哦。”
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回头似是不经意问：“奥对了，郑朝阳还好吧。”
李致言点头
“哦，那就好那就好。”
似是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关心关心老朋友，问完就走了。
但其实这句话在不经意间点了李致言，别忘了呀，你前面，还有个郑朝阳呢。
接完水回到班级的时候，明苒还在扣弄那道题在翻书，大家都说，习题的最终奥义是回归课本。
杯子被放在桌子上一响，明苒终于注意到了李致言，和李致言手里放下的那杯水。
略有些惊讶，“你帮我接水了？谢谢。”
此时李致言站在明苒的桌子旁，有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明苒扣题的时候习惯带着眼镜，倒是显得她变成乖乖的样子。
点了点那张卷子，“写完钉正好给我看看，这是给你接水的报酬。”
明苒把他的手拍掉，笑嘻嘻的把指着刚刚那道题，“这个我搞了好久还是不会，要不你帮帮我？”
“哪个啊？”李致言把卷子拿起来，是一道物理压轴的大题，大体是库仑定律的知识点，要问的电荷量得转换四个方式才能求出来，这是李致言对这道题的初印象，要说难也不难，关键是如果其中的两个点没有想好就会导致整个思路的偏差。
“我也不会呀，要不等我思考思考你先做别的？”李致言把卷子放回去，笑着说。
“好吧。”明苒把卷子收起来，起身，想要出去，但是李致言挡在桌子前，她想着从李致言和桌子中间的缝隙出来，却不巧绊在什么东西上。
明苒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李致言抬手扶了一下，原本她可以稳住的，但是没有，只是在撞到他的时候低声说了句抱歉。
任由李致言的左手扶在她的腰上，衣服穿的还不算太厚，隐隐约约地李致言可以摸到她的肋骨在她面前站定，上身前倾，右手撑在课桌边，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她圈在怀里。
他的气息乱了乱，鼻梁挺进明苒的发梢里，卷而浓密的长发，漂亮的黑色，青木夹杂蜜桃的香气深深的吸入肺腑中。比抽烟更上头。跟尼古丁一样使人上瘾的性质。明苒的美是极具攻击性的，他简直不相信有任何男人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但一般人不过只是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停了十几秒，李致言松手，笑道：“小心点呀。”
他离得太近，她一呼吸，净是他的气息，好闻到让她心跳加速。她的视线定格在他的唇上。他的微笑唇是真的很漂亮，让她莫名联想到樱桃，看着就觉得好吃。
“好啦嘛，让我出去上个卫生间。”连话音都不自觉地带着娇，脸上也带点红。
李致言稍稍让开给明苒留了一个让她出去的空间，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笑，而刚刚从外面进来的郑朝阳捕捉到了李致言看向明苒的视线，和嘴角的一抹笑，皱了皱眉头。
明苒回来之后几乎就要上课了，英语课下课后李致言给了明苒一张纸，打开看，是做题的过程，明苒用眼神询问什么意思。
“刚刚那个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你可以看看，我上网上搜的。”李致言漫不经心的说。
看了一眼李致言桌子上的那张卷子，和旁边一张草稿纸画的图，还有这张解题步骤里特意加粗的几个步骤，明苒就明白了，我们的物理天才出手了。
笑了一声并没有拆穿他的打算，只是说：“这样啊，那谢谢你了。”
李致言还是那个姿势，一只手拄在桌子上头搭在上面笑着，还没发现吗，我对你啊，都不怎么做掩饰了。
这一天本来也和往常一样过去的，但是临放学的最后一个晚自习就出了点小插曲，赵梵烟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呛了明苒。
“喂，班长大人，您好像打扰到了我的学习哦。”赵梵烟还是那张乖乖的脸，看起来很无害却说出了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话。
起因是明苒在收一个关于辩论赛的表，就是今天徐远朝送去办公室的东西，这是每年每个年级都必有的活动，按理说，辩论赛更应该让文科的同学去上，但经过了校庆一事后明苒和郑朝阳的人气上涨，学校也想着来一场文理之间的辩论赛，就让十二班再出两个人，和明苒郑朝阳一起。
需在班级讨论辩论赛由谁来谁更合适，班级大多理科苗子，关于辩论也不擅长，吵吵闹闹个没完，也就只定下来了一个李致言，还是郑朝阳钦定的。
但大家也没有想到，赵梵烟会出声，去做一个可以说是挑衅的行为。
她直接照着明苒来，明苒当然也不会客气，坐在讲台的凳子上，语气很平淡却气场压人，说着扎人心窝的话，“是吗？那怎么没看到你学的有多好呢。”
这句话也只有明苒能说的出来，毕竟赵梵烟也是个学霸，一般的人达不到她的高度没有资格说她，但这句话明苒说出不来大家却不会感觉到什么不适，毕竟人家是常年的年级第二，学霸中的学霸。
听到这句话赵梵烟乖乖的面庞仍然没有变，还是那副模样，让人也佩服她的定力，还敢和明苒叫嚣，“所以这不是差一个好的氛围吗。”
“是吗？”明苒挑眉，手里之前记录的笔在她的手上来回转，微微俯身，狭长的双眼一压，班级没有人敢出声，只有大家沉重的气息，而郑朝阳站在讲台的桌上旁边靠着，像个骑士一样守护在明苒旁边，“那既然这样的话，你的嘴这么能说，那不如你来吧。”
谈笑间就决定了这件事。
而赵梵烟却笑了，好像是达到了某种目的，“好啊。”
至此，辩论赛的成员挑选完毕，起码，这个任务从开始来说还算是圆满结束。
在忙碌的课业学习中，他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来讨论这场辩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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