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断层的岁月
山洞中，陈牧看着已经被巨石封住的路口，又看了看地上那昏迷的女子，无奈叹了口气。
“没事找事干嘛呢？”
他低头看着怀中正在酣睡的小狐狸，轻轻抚摸着雪白柔顺的毛发。
小家伙虽然还未苏醒，但似有所感，乖巧地蹭了蹭陈牧的手臂。
唔~
小狐狸抬了抬头，露出的皮肤粉嫩粉嫩的，煞是可爱。
陈牧将宋晓君的妖丹放在小狐狸怀里，妖丹散发着柔和的光，仿佛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温柔，睡得安静了许多。
“截断的时间长河”陈牧喃喃低语。
在他从所谓的“梦境”中离去时候，来到了一处虚无之境。
在那里，看到了令他震撼的一幕。
一头如山岳般大小的庞然大物躺在那里，通体雪白毛发晶莹如玉，散发着令人惊骇的气息，恐怖的威压令人头皮发麻。
九条雪白大尾最为惊艳。
之前面对佛陀之流，哪怕尚未得到天地灵气护体之时，他心中感受也是平常，但从未有太大的涟漪。
但眼前这尊妖气滔天的存在，有种面对至尊的窒息感，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一道充满上位者威严的绝世女子身影走出，风姿卓绝，妩媚天成，一双狭长双眸勾人心魄。
“不用害怕，万年之前，我便已经殒落。”
她的嗓音清冷，但又有一股魔力一般，让人心境祥和。
“前辈。”陈牧压住心湖涟漪，抱拳表示尊敬。
眼前这女子容貌和宋晓君一模一样，但实力差距，可谓是天上地下。
“不是一模一样，那就是我。”绝世女子开口，似是知道陈牧想法。
心境言语被一览无余，陈牧只得有些牵强地笑了笑。
“咦？如今时代的后人都已如你这般弱小了吗？”宋晓君有些诧异。
“回前辈的话，如今早已没有的修行一说，道统古史人们更是未曾听闻，我也是两年前神异复苏方才踏入修行道路。”陈牧如实相告。
在这种存在面前撒谎是十分危险的，一点细微的心湖波动，就极有可能被对方捕捉。
至于自己的来历，他有意的省略，竭力压制心湖波动。
所幸宋晓君被他前面的话语勾动了情绪，并没有仔细探查。
她忍不住叹息，“原来我们的时代早已淹没在岁月，仙统时代的峥嵘，早已被人们遗忘。”
听闻这话，陈牧心头一惊，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
他曾所处的时代，与当今时代，间隔绝对不止三千多年！
历史出现了断层！
“罢了。”宋晓君好看的狭长双眸带着深深的疲惫，“都随风雨去。”
下一刻。
陈牧感觉天旋地转，放眼望去，瞳孔蓦然收缩。
他们如今处于那巨大狐身的上方，在这里，陈牧可以清晰看见，一柄血色长矛将白狐贯穿，干净利落，其上铭刻的符文充满毁灭性的威能。
陈牧犹能想象，当年这霸绝长矛破空而来，一切防御在其面前皆化为齑土。
石破天惊！
“你既已经得到他的认可，便担得起这件托付。”宋晓君抬手一挥。
巨大狐身腹下一团雪白飞出，蕴含强大的生命活力。
宋晓君将其抱在怀里，眼神温柔慈祥，“这是我和他的孩子，当年遇难，小家伙还未出生。”
“我拼尽最后修为将她诞下，但早诞有许多暗疾，我将自身血气炼化为她滋养，过了许多岁月，直到近些年她才几近恢复。”
宋晓君眼中有不舍与遗憾，“我快撑不住了，最后的血气耗尽，执念也快消散”
“前辈想要晚辈如何？”陈牧沉声开口。
“我想让你帮我照顾我的孩子。”宋晓君开口道。
陈牧急忙说道：“晚辈境界低微，恐怕难以照顾令爱。”
“无妨，你只需要让她了解认识如今世界便好，成长是她自己的事。”
宋晓君抬手，掌心浮现一枚淡紫色的丹丸，“这是我的妖丹，力量虽只剩一成，但对你也足够了，算作你的报酬。”
陈牧仔细地盯着妖丹看了半晌，认真开口：“前辈，妖丹还是交给令爱吧，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真的不要？”宋晓君反问，眼中浮现一抹俏皮。
直到这一刻，陈牧才对眼前这个宋晓君感到一丝熟悉。
“不要，能入梦一场悟道，便已经是前辈的报酬了。”陈牧正色道。
宋晓君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眼眸深处的杀机收敛，笑道：“悟道是他给你的，我也没剩什么东西了。”
她沉吟了片刻，道：“也罢，我化道后这处道场的东西，你觉得有需要拿走便是。”
“那就多谢前辈了，不敢奢求太多。”陈牧将其表现收入眼底，心头后怕不已。
果然老谋深算，刚才自己一不小心，说不得就得身死道消。
“你去吧，我不想在她面前彻底消散。”宋晓君神色哀伤落寞。
陈牧神色有些犹豫。
宋晓君摇了摇头，“你所入之梦是我夫君留下的，乃是一截时间长河。”
陈牧压下心头震惊，问道：“是真是假？”
“真亦假，假亦真。”宋晓君笑道：“他道法比我高多了，我也不明白。”
陈牧沉默了片刻，没有再问。
宋晓君轻轻点头。
陈牧神色郑重，抱着小狐狸朝着宋晓君重重作揖，“恭送前辈！”
“去吧。”只见那绝世女子幽幽叹息。
接下来便有了陈牧与温清禾遭遇的那一幕。
陈牧起身，看着半边脸有些红肿的温清禾，无奈扶额。
下手好像重了点。
陈牧思索了片刻，自语道：“是你自找的，没办法，谁让你看到我们了呢。”
看见陈牧倒是次要，但看见小狐狸事情就比较严重了。
这里本就是宋晓君的道场，这女子想必也是为了宝物而来。
虽然陈牧已将那伪装的黄皮子精解决，但外界盛传狐仙嫁女，风波并未这么快就结束。
外人看到这一幕，很难不把小狐狸与狐仙联系起来。
陈牧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眼前昏迷的女子，与她身上那枚镌刻‘温’字的古老腰牌。
“福生无量天尊，留你一命。”陈牧言语悲悯，脸上却是挂着古怪笑容，“只能对你使用那个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