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要一起回京都吗
除夕当天，赵岁岁和陆羿带着几个孩子去了趟镇子，给家里的每个人都买了两件新衣服，寓意着去旧迎新。
即便是除夕，街上依旧很热闹，人来人往。
有卖灯笼的，有卖对联的，也有卖各色吃食的……香气弥漫在整条街上。
陆娇有些嘴馋，望着红彤彤的糖葫芦走不动道了。
她抱着陆羿的大腿，昂着头看他，眼神里满是希冀。
陆羿没法子，领着她去买了五串糖葫芦。
他走回赵岁岁身边，趁几个孩子走在前面的时候，悄悄地牵住赵岁岁的手。
又在不经意间将糖葫芦递给她。
赵岁岁眼里闪着光，笑嘻嘻地接过：“还是夫君对我最好，谢谢夫君。”
陆羿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一串糖葫芦就让你觉得我好啦，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赵岁岁不经意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陆羿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忍不住笑出声。
“你忘了之前你误会我和隔壁老王私奔时的场景了吗？”
陆羿知道她说的是他们初见的场景。
想起那时候对她的冷淡，陆羿尴尬地抿了抿唇瓣：“我那时候不知道……”
不知道她是赵岁岁，不知道她已经换了芯。
“好啦！”
赵岁岁挠了挠他的掌心，打趣着说：“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
“嗯。”
陆羿攥紧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好像只要这样安静地走下去就能一直走到白头。
这样就很好。
陆羿心想，若往后的日子一直能这般就好了。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都是奢望。
在小村子里过的这几年都是他偷来的愉悦时光，一旦回到京都，他将会重新卷入腥风血雨中。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害怕。
因为他身边还有赵岁岁坚定地陪着。
买完吃的，赵岁岁又买了些需要用的东西，雇了一辆马车回去。
回到家，贺氏正和老太太在院子里唠嗑。
贺氏在这住了一天，气色好了很多，手上还不忘做点手工活。
赵岁岁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绣工，无奈地说：“阿娘，你身子不好莫要弄这些，想要什么我去买就是了，何必非要累着自己？”
贺氏笑盈盈地看着她：“我没事，就是打发时间罢了。你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这衣服是绣给我乖孙的。”
赵岁岁：“……”
赵岁岁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
陆羿劈柴准备生火，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贴对联，准备晚上的爆竹，赵岁岁在厨房里忙碌着。
她看着琳琅满目的冰柜微微挑眉。
从第一天起她一直坚持签到，如今也有几个月了，开发的东西越来越多。只是有一样灰蒙蒙的盒子一直在角落里，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触发。
赵岁岁也懒得琢磨，她身上也有银子，不担心去京都没法过日子。
不过京都不比镇子上，不管什么都贵，她还是要想法子挣钱。
热闹的年夜饭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吃完。
吃过饭，小胖带着自己的小伙伴来找陆迟玩。
赵岁岁怕天黑出事，让姜麟和狗娃一起跟着。
赵岁岁端着凳子和贺氏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贺氏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眼底一片温柔。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与你阿爹感情还算不错。那时我觉得上天是眷顾我的，能让我过得这么幸福。”
“这些年，只要一想到你被人拐走，我就没心思守岁。”
赵岁岁是在几岁时被人在除夕夜带走的，从此贺氏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听出贺氏语气里的难过和悲戚，赵岁岁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她拍了拍贺氏的手：“莫要难过，都过去了，如今我和弟弟都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
“只是，马上我们要回京都，您该怎么办，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贺氏的心一阵阵抽痛起来。
回京都？
回那个让她肝肠寸断的地方？
她心里是不想回京都的，但一想到赵岁岁的失踪，姜麟的病痛缠身都是有心人做的手脚，她又觉得自己非回去不可。
为了讨回一个公道。
为了斩断与姜侯爷的孽缘。
她必须回去！
“回去！”
她闭眼，咬咬牙说。
两个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赵岁岁要跟着陆羿去京都，姜麟也有了读书的想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自然没有拖后腿的道理。
陆羿和赵岁岁都没有什么亲戚在村里，只在刘生家拜了年。快晌午时，一家人才坐上马车去拜见章夫子。
周氏见过贺氏，两人在京都时关系还挺好的，只是没成想如今会在这里遇到。
听贺氏说，赵岁岁是她女儿，周氏一脸的不可思议，感叹着真是有缘。
不过她并未把陆羿的真实身份告诉贺氏。
既然陆羿不曾言明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她何必多此一举。
章夫子喊陆羿去了书房，他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几封信交给陆羿，叮嘱道：“这是昨天从京都传来的消息，对你应该有用，你看看吧。”
陆羿接过看了一眼，低笑出声。
一切如他前世所想，那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对上章夫子疑惑的眼神，他冷静地将信递到火舌上，任由信被烧毁，如同此刻他的心一般，热血沸腾。
“我已经猜到了，过了初五我们就出发。”
从这里去京都，紧赶慢赶需要大半个月。何况他还拖家带口，必然麻烦。
章夫子点点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虽不在京都，但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有事飞鸽传信。”
“不……”陆羿想拒绝，但章夫子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跟我何须客气，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本事可没减弱。别小看你的夫子，在朝为官多年，人脉势力也不比你亲老子差。”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吹嘘的成分。
陆羿也知道他是真心想帮自己，再拒绝就显得自己不识抬举了。
他后退几步，恭敬行礼应下。
“夫子这些年对我的教诲，学生一直铭记于心。学生这一走，不知归期，还望夫子保重身体。”
章夫子含着眼泪，背过身去点点头，不想让陆羿看见自己丢脸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