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比试
赵岁岁微微颔首，跟着刘掌柜走了进去。
比试的地方选在了一家风景绝佳的客栈。人多，足够让赵岁岁丢尽脸面。
随着赵岁岁出现，正在议论的人群不自觉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或打量，或鄙夷，或好奇……
赵岁岁视若无睹。
她活了几百年，还怕这些小场面？
走进正厅，已经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头端坐在上座等着她。
其中有一两位赵岁岁觉得眼熟。
当初她的点心推出来，只有刘掌柜同意了她的要求。
这两位老头就是当初拒绝了她的人。
赵岁岁还未表露出什么，其中一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刘掌柜脸色微变，下意识看了眼赵岁岁，却发现她全然没放在心上。
许是赵岁岁的从容感染了他，他那颗焦躁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赵岁岁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宋之恒挑了个适中的位置看着她。
不插手，但给足她安全感。
见双方落定，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向两方行礼，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承蒙各位不弃，让老朽来当见证人。今日双方虽是比试，但已然定下赌约，是以，我将请几位德高望重之人来做评判，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行。”对面答应的很痛快。
赵岁岁淡然处之，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老者让双方定下赌约。
对面：我们若是输了，从此便关了铺子。但对面若是输了，不仅要给我们赔礼道歉，还得发誓不再卖点心。
赌约太大，稍有不慎就玩完。
刘掌柜担忧地看向赵岁岁，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她：“赵姑娘，你想好了吗？这万一……”
搞不好就得拍屁股走人呢。
赵岁岁冲他眨眨眼示意他安心，刘掌柜便不再多说。
他若不相信，还指望旁人能相信吗？
既然是比点心，就得从色香味上面做文章。
但首先比的是步骤。
一道好的点心，除了味道不错，还不能有太麻烦的步骤，否则一天都做不了多少。费时费力，成本太高。
限时一个时辰，双方需要做出色香味俱全，且步骤简单的点心。最后将从这四个方面点评。
确定比赛后，老者让人将东西都搬进来。
有人点了一根如幼儿手臂粗的红烛。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翘首以望。
对面的人已经紧锣密鼓地忙碌起来，赵岁岁依旧悠闲地喝茶，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她怎么不动啊？”
“我看她是知道自己输定了，所以才不肯动吧。”
“可不是嘛！钱掌柜可是这条街上的霸主，他家开了几十年的铺子，怎么比不过一个小丫头？”
“要我说啊，干脆就别来了，怪丢人的。”
……
众人看着赵岁岁那傲慢的态度有些不悦，议论纷纷。
不说刘掌柜担心，就连福伯都忍不住频频看向红烛，为赵岁岁捏了一把汗。
他看了眼宋之恒，见宋之恒上脸一点担忧都没有，不禁疑惑地问：“少东家不担心赵姑娘吗？”
宋之恒微微摇头也不说话。
尽管他明白对面那群人的实力，但赵岁岁如此处变不惊，他也跟着放下心来。
他相信赵岁岁的实力。
赵岁岁不管旁人如何议论，都当作耳旁风。
直到正在烧着的茶水已然煮沸，她才净手揉面。
面粉各揉成几团，大部分都加猪油做油酥。
赵岁岁的手很巧，将馅料准备好，油酥基本上也就好了。
唯一不同的是，待上锅蒸时，她底下放的是茶水，倒是别具一格。
点心放入锅中，赵岁岁抬头，对上对面嘲讽的眼神，她颇有闲情逸致般地笑了笑。
对面的人却被她这“无礼”态度给气到了，吹胡子瞪眼，不满地指责了起来。
“还是年纪太轻了，用过滤一遍的茶水有何用，徒增多余的香味罢了。”
“自认为会做点心就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反倒失去了原本的滋味。”
面对他们的议论，赵岁岁眉心微皱。
她觉得有点吵。
赵岁岁看了他们几眼，眼神饱含深意。
或许是被赵岁岁的眼神吓住，又许是觉得当面说人话不好，对面的人当即住了嘴。
众人翘首以望，大多数人看好的都是对面有经验的。
尽管在场不少人也吃过赵岁岁的点心，但他们都分得清现实，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没有名气的野丫头得罪这里的地头蛇。
香燃尽前，对面几人得意地看了看赵岁岁，先她一步将点心拿出装盘。
盖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清香袭来，沁人心脾。
仿佛闻到的人心情都会变好，众人满意极了。
轮到赵岁岁时，她不慌不忙地掀开盖子，并没有什么味道，不少人都有些失望。
双方的点心送到点评之人的面前，几人尝了一口后，对他们的点心评价不错，颇为满意的点头。
甜度适中，程序又不复杂，颜色艳丽，香味弥漫，算是占据了这四样。
与红艳艳的点心比起来，赵岁岁嫩绿的点心就显得有些上不了台面。
有人起哄：“赵姑娘，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则一会宣布结果后，你就该哭着回家了，哈哈。”
“是啊，现在认输还不至于撕破脸皮。”
赵岁岁掀开眼皮淡漠地看了眼起哄的人，眉眼冷静：“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会输？”
那人被噎住，感受到其他人打趣自己的目光，他脸上顿时挂不住，冷哼一声。
赵岁岁又倒了两杯茶水放在点评人前面，一碗茶水是精致的，点了茶。一碗是粗糙的，随便放点茶叶用热水一冲。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下，她解释道：“吃点心时都有喝茶水的习惯，一般的点心在喝完茶水之后会失去原本的味道。但我今日这份点心不一样，不如诸位尝尝。”
原本不抱什么希望的人顿时有了兴致，按照赵岁岁叮嘱的顺序。
先尝了一口点心，又喝了一碗茶水。
茶水本就带着些苦涩，但入口时并未冲散唇齿间点心的甜味，反而激发了茶水原本的香味。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处雨后的茶林间，空气里带着点心淡淡的香甜味。
“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