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心不会骗人
胖婶啧啧了两声，不赞成地摇头说：“苗翠花真是个狠心的人，这么娇嫩的闺女就这么卖出去了，真不怕日后遭报应。”
赵岁岁想起去接陆羿时听见的啜泣声，想来那时候冯春兰就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吧。
不甘心又能如何？
每个人生来不同，她遇到不公平的事情会奋起抗争，但冯春兰不会。
她生性软糯，否则也不会被苗翠花死死压得这么久。
她虽然曾反抗过，但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勾引陆羿。
想起这件事赵岁岁心里就不痛快。
万幸陆羿坚守男德，是个撩不动的汉子，才没能让冯春兰得逞。
老太太撇嘴，不赞同地说：“这个世间本就对女子不公，对女子有诸多要求，却对男子松散。冯春兰被苗翠花养得娇生惯养，除了柳家，寻常人家的苦她也吃不惯。”
“她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吃不了苦，索性甘心进入柳家，至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老太太这话倒没说错，哪怕是妾也好过在穷苦人家当正妻。
只是，富贵人家的妾室也不好当。
且不是柳老爷年纪大了，他还有几个儿子，府中的人未必看得起她。
但人各有志，冯春兰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只能头破血流地往前走。
人生呐，哪有回头路可走。
说了一阵冯春兰的事情，众人又将话题引到陆羿身上。
再过一月便有乡试，想要去京都，乡试一定要中。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夸赞陆羿。
陆羿不为所动，余光却悄悄瞥向赵岁岁，看她是什么反应。
没听见赵岁岁夸赞自己的话，陆羿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脸上的神气瞬间垮了下去，如果有尾巴，此刻他的尾巴一定没精神地耷拉着。
吃过饭，胖婶主动接过刷碗的活，刘生去劈柴。
陆羿：“……”
他们都把我的活干了，我干啥？
陆娇有好几日没见陆迟，黏他黏得紧，反倒没什么让他操心的。
就连赵岁岁走到他身边，他都没有注意到。
赵岁岁随口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在想我该干什么。”
“干什么？”
“干你。”
赵岁岁：“……”
愣了半晌陆羿才反应过来，他不敢看赵岁岁的眼睛，急切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话还没说完，赵岁岁已经扎入了他的怀里。
感受着怀中的温热，陆羿所有的情绪瞬间被清走。他只想就这么简单地被她抱着，这样他才能知道，原来他也是有人在乎的。
“夫君不用解释。”
他的手刚落在她身后，赵岁岁就开了口。
她像个孩子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笑着说：“我很期待这一天。”
这下轮到陆羿僵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半晌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气氛已经到这，却在他这卡了壳。
赵岁岁也没有逼他，仰头看着他笑嘻嘻地说：“我等你准备好了。”
陆羿：“……”
他越发觉得眼前的小娘子可爱动人，好想一口咬掉。
他注意到从四周瞟来的眼神，将她护在怀里，安抚地拍了拍，随后找了个借口离开。
待胖婶和刘生走后，院子里只有赵岁岁。
老太太神秘地走了过去，冲她努嘴问：“怎么样？”
赵岁岁无奈扶额：“您也看见了，不怎么样。”
老太太面露难色，还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
看来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赵岁岁果断拒绝，陆羿好不容易肯念书打算去京都，她可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与他做这种事，万一让他分心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陆羿和两个孩子的前途。
既然如此，老太太我没法子了。
皇帝不急，她急什么。
对于家里多出来两个孩子，陆羿没有多问，但不代表赵岁岁不会说。
赵岁岁向陆羿解释了姜麟和狗娃的来历，陆羿并不反对。
他平日里虽然在书院，但靠写字也能挣不少银子。多养两个孩子而已，他还能接受。
陆羿不爱在生人面前表现得过于亲近，几乎是不苟言笑，看起来有些凶。
姜麟和狗娃有点发怵，不敢正眼直视他，都要绕道而行。
陆羿不爱解释，便随他们去了。
吃过晚饭，姜麟拉着赵岁岁走到一旁。
他先四处看了看，确信没人后才压低声音问：“阿姐，你这姐夫哪里找的？”
见姜麟提起陆羿时，瞳孔瑟缩了一下，赵岁岁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了？”
姜麟嘴角上扬，脸颊上的肉全都挤在一起，似乎接下来的有些难以启齿。
他犹豫了一会，怕有人来，低声道：“姐夫看起来好凶，阿姐你这么温柔，他真的不会打你吗？”
赵岁岁绷不住了，她笑出了声。
姜麟耷拉着脑袋，无奈地看着她，示意她小点声。
赵岁岁深吸一口气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从来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若不是真心喜欢，我也不会与他在一起。”
“夫君他只是不懂表达，他人很好。从前我做了一些对他不好的事情，他也没有责怪我。”
“啊？”姜麟明显不相信。这么温柔的阿姐，还能对凶姐夫做不好的事情？
赵岁岁知道与他解释不清，莞尔道：“你还小，看人不能用眼睛去看。第一眼的感觉不代表这个人就是这样。”
“人往往会被自己的眼睛蒙蔽，眼睛会骗人，但心不会。”
“你第一次离开侯府，要学着长大了。”
“嗯。”
“夫君很厉害，我扎灯笼秋千的本事是从他那学来的。你若是有兴趣，去拜他为师啊，他会很乐意的。”
“真的吗？”姜麟眼里放光。
他对读书没有兴趣，看见书都觉得头疼，唯独对这些手艺活感兴趣。
“我何时骗过你。”
姜麟喜滋滋地回屋，在门口遇见陆羿时，还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姐夫好。”
陆羿一头雾水，抬头见到不远处的赵岁岁冲他点头，他便明白是赵岁岁说了什么，温和地点点头。
姜麟很高兴。
第一次与姐夫说话，姐夫居然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