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给夫人提鞋都不配
赵岁岁无视她眼里的警告和愤怒，嘲弄地开口：“伯爵夫人说的什么话，我虽是小门小户出身，但也知道礼义廉耻。”
“夫人今日不分青红皂白诬陷于我，是否该向我道歉？”
众人听到这话皆倒吸一口凉气。
谁不知道伯爵夫人向来高傲惯了，就连世子她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赵岁岁一个小小村妇呢？
鸣鸾注意到伯爵夫人的脸色变得阴沉难看，她知道如今是自己表忠心的时候。
鸣鸾站出来双手叉腰地训斥着：“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让伯爵夫人向你赔罪？上不得台面的蠢妇，连给夫人提鞋都不配。”
赵岁岁按住世子蠢蠢欲动的肩膀，神色自若地盯着鸣鸾，缓缓开口。
“并非所有人都爱与你一般做狗，好好的人不当，何必要给人提鞋？”
“做狗做成你这般也算成了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仗着自己有后台便肆意欺负自己的主子，你这般背弃祖宗，族人当真还能容得下你？就该拖出去乱棍打死。”
赵岁岁一番话说得让人心里畅快不少，留在世子身边的仆人可没少受鸣鸾的气。只是顾忌着她身后的伯爵夫人，只能忍气吞声。
赵岁岁可不会惯着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先不说鸣鸾是如何欺负世子，单凭她三番五次羞辱自己，赵岁岁便觉得不能轻易饶了她。
她眼里可容不得任何一粒沙子。
鸣鸾被她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脸上充满了怨怼，一双眼睛似毒蛇一般狠狠地瞪着赵岁岁，活像要将她扒皮抽筋。
“上次是世子心软留你性命，此番你诬告我，我奉劝你日后出门可要当心些。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赵岁岁的一番恐吓的确有些作用，吓得鸣鸾后退几步，脸上失了血色。
伯爵夫人头痛地看着没用的鸣鸾，暗骂她就是个废物。
见赵岁岁嘴巴如此厉害，伯爵夫人不得不多看了她几眼，在心里暗暗较劲。
世子是个没用的，但侯爷对他还有疼惜之情。想要彻底废了世子，必然要除掉赵岁岁这个碍事的。
她莞尔讥笑：“好厉害的嘴皮子，倒不知世子是从哪里寻来的如此妙人？”
闻言，世子顿时戒备起来，警惕地盯着伯爵夫人，唯恐她会对赵岁岁做什么。
伯爵夫人的确对赵岁岁动了杀心，不过她不会蠢到在世子面前动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她只是个伯爵夫人。
不过，一旦离开了世子府，赵岁岁是生是死便说不准了。
想到这，伯爵夫人冷冷地笑出声，转头离开。
伯爵夫人走后，院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饶是世子也松开了紧紧握住的拳头。
见他脸色有些难看，青黛便吩咐其他人出去，自己找了个借口也出去了。
世子为难又痛心地看着赵岁岁，愧疚地说：“赵姐姐，是我连累了你。”
赵岁岁将他的委屈痛心都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像是能体会到他心里的痛楚似的。
她如姐姐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松地笑着说：“莫要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
虽然赵岁岁不怪他，但世子依旧难过心里那一关。
他抬起头，视线投向远方，像是在回忆很久之前的事情。
“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我有个亲姐姐走散了，至今没有找回来。这件事给阿娘带来很大的打击，她生下我后，身子便愈发一日不如一日。”
“没过几年，侯爷便不顾阿娘的反对娶了如今的伯爵夫人。这件事彻底伤透了阿娘的心，她想带我一起去观中清修，却被道士断言我活不过十六，须得留在府中。”
“自幼我的身子便不好，日日泡在药罐里。纵然我知道是她动了手脚，但也无心去查证，在府中，也无人会相信我。”
“我喜欢的东西从来都留不住，如今更是。赵姐姐，你帮我调理身子，如今又因为我得罪了她，她定不会放过你的，是我对不住你。”
世子看起来十分自责伤心，觉得自己不该将赵岁岁拉进来。
赵岁岁蹲下身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顶，软声道：“救你是医者本心，无论是谁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病痛折磨。”
“相信我，我会让你活过十六岁的。”
“无论有什么问题，我都会替你挡在前面，谁让我是你的赵姐姐呢。”
世子惊讶地看着她，觉得她真的好温柔啊！
除了阿娘，他还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姑娘，他真的好喜欢啊！
世子哽咽地看着她，眼底满是遗憾：“你若是我的亲阿姐便好了。”
听了他这话，赵岁岁静思半晌，捏了捏疲惫的眉间穴位，轻声道：“纵使不是你的亲阿姐，你不也可以当我是你阿姐吗？我还没有弟弟呢。”
“真的？”世子激动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惊喜。
赵岁岁轻轻一笑：“你是世子，我怎么敢骗你呢。”
“阿姊。”世子甜甜地喊了一声。
少年阳光的笑脸直照到人心坎里去，谁也无法拒绝这般温柔可爱的弟弟吧。
赵岁岁没在世子府久留，娇娇还在家里等着她呢。
亲眼看着世子将药喝下，她细细叮嘱了青黛几句便要离开。
世子也想跟着去，但如今他的身子骨并不好，去了也只是给赵岁岁添麻烦。他便一心想着早日将身子养好，他想跟赵岁岁一起住，想体会被阿姊照顾的感觉。
且说伯爵夫人出了世子府，在路上遇到了跟在世子亲娘身边的丫环崔月。她想了想，弃了马车跟了上去。
她跟着崔月一路来到一家小院子里，瞧见原夫人贺氏正坐在院子里绣衣裳。
崔月欢喜地说：“夫人，奴婢今日问了青黛，她说世子一切都好。也不知那位神医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将世子的身子调理好。想必再过些时日，世子便能与夫人一起住了。”
贺氏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麟儿，当初沉浸在女儿走失的痛苦中，害得麟儿自出生便身子孱弱，是我对不起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