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是骗子
外面喧闹成一团，但丝毫没影响到屋内。
小世子眼巴巴地看着赵岁岁，第一次没有心生反感，反而对赵岁岁来了兴致。
赵岁岁生得好看，给他的第一印象极好，让他没有那股烦躁的感觉。
赵岁岁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坐在床边问他感觉如何。
小世子乖乖地回答：“胸闷，噩梦缠身，时常咳嗽，这几日下不来床。”
赵岁岁擦干净手，点了点他的胸口问：“是不是经常觉得喘过气来？”
“嗯。”
赵岁岁又细细问了还有什么地方难受，她嗓音清淡，却让小世子觉得很好听，乖巧地回答。
赵岁岁仔细听着，大概知道他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幸好她早有防备，出门时带了些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她起身开门要了一碗温水。
鸣鸾没有立即去拿，而是怒气冲冲地推开她往里面钻，凶巴巴地对世子抱怨：“世子，她不过是个乡野村妇，如何懂得为世子治病？”
“我看她就是对世子有所企图，所以才借大夫身份接近世子。世子可不要被她蒙骗了，还是着人将她赶出去吧。”
鸣鸾语调强硬，看这样子，世子院里是她发号施令。
她不爽地盯着赵岁岁，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样，态度高傲。
世子咳嗽两声，眉眼中满是不悦，他不悦地开口：“出去。”
闻言，鸣鸾得意地抬起下巴，嘲讽道：“听见了吗？世子让你滚出去。”
“你，滚出去。”世子语调清冷，不满地看着鸣鸾。
赵岁岁觉得好笑，施施然坐下，扬眉道：“世子让你滚出去。”
鸣鸾有些不敢相信，她瞪圆了眼睛看着世子，不满地喊了起来：“世子，我可是您的贴身丫环呀！您相信一个外人都不相信我？”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世子目光深沉，眼底充满了不耐。
鸣鸾没有法子，恼怒般地跺跺脚开门冲了出去。
屋内又安静下来，世子歉意般地冲她笑了笑，温和地说：“抱歉，府中丫环不懂规矩。”
赵岁岁不想去管有钱人家里的事情，她只负责看病。
青黛送了一碗温水进来，赵岁岁拿出药丸让世子喝下。
青黛帮世子掖好被角，转身低声问赵岁岁：“大夫，我家世子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赵岁岁看了眼要睡觉的世子，点头坚定地说：“我给的药丸每日餐后服下，一次都不可落，过几日我再来。”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瓷瓶交给青黛，叮嘱道：“世子的病并非全都是身体上的，他心里还有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你们若真心想他好，就该想法子排解他心中的忧虑，对他恢复也有帮助。”
闻言，青黛的脸色有些难看。但高门府院里的事情，不是她们这些丫环能随意多嘴的。
难得看世子睡得香甜，青黛坚信赵岁岁当真有几分手段，送赵岁岁出门，并遣人去拿报酬。
前厅里的人都在伸长脖子看好戏，一群医术高超的老大夫处理不好的病人，他们不信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能治好。
但随着半炷香过去，赵岁岁还没回来，且后院一点动静都没有，众人开始不淡定了。
有些人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嘴里嘀咕着：“真是奇怪，怎么还没出来，莫不是这丫头真有几把刷子？”
“一个毛还没长齐的丫头，能有什么真本事。定是用什么手段哄住了世子，等着瞧吧，一会她定会被赶出来。”
听着其他人的议论，宋之恒良好的教养绷不住了。他拉下脸教训道：“几位都是读过书的君子，在背地议论一个小姑娘，圣人可没教你这些。怕是几位祖先知道，都颜面羞愧吧！”
“你说什么呢？”一个人不爽，上前要跟宋之恒理论理论，有人拦住了他。
“好了，这是益元堂的少东家，不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
赵岁岁拆穿妙手堂莫大夫的事早就传开了，莫大夫的妙手堂如今也无人问津，他们可不想跟莫大夫似的。
青黛领着赵岁岁出现，宋之恒忙摇着轮椅过去，上下打量着赵岁岁，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无碍。”
青黛无视其他人诧异的目光，将谢礼一一奉上。
除了几百两银子，还有些鲍鱼鸡翅、绫罗绸缎，总共十几个盒子，让人看着心生羡慕。
青黛福身道：“今日多谢大夫，待我家侯爷回来，定亲自上门致谢。”
“客气了。”
赵岁岁拎着谢礼离开。
待赵岁岁走后，剩下的几个人围住了青黛，脸上皆是不可置信。
“这位姑娘，她当真治好了世子的病？”
“不会吧，她的名号我们可从来没听过。姑娘切莫被她骗了，她定是骗子，哪懂救人？”
“她能治好世子，我行医多年，也有把握治好世子，姑娘可让我进去一试。”
青黛被他们扰得不耐烦，喊来家丁将他们都给赶了出去。
回到院中，在世子房里伺候的小丫头开门出来，脸上挂着笑：“青黛姐姐，我许久没见世子睡得这么沉了。”
青黛松了一口气，叮嘱道：“莫进去叨扰，就在外头候着吧。”
“是，青黛姐姐，方才那位大夫好生厉害。不过她得罪了鸣鸾姐姐，想必日后的日子不好过。”想起这茬，小丫头难过地垂着头。
鸣鸾是伯爵府如夫人安插在世子身边的丫环，她平日借着如夫人的势，没少欺负她们这些一直跟在世子身边的丫环，众人苦不堪言。
青黛无声地叹了口气，安抚道：“你我本是丫环，身不由己，自己的性命整日悬在裤腰上，哪有心情去管他人？还是将心思放在世子身上吧，世子身子好了，我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小丫环又说了几句才离开。
青黛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想起赵岁岁最后那番言论，担忧地皱紧了眉头。
世子的心事，她还是得要修书一封送给清修的夫人。
心病还需心药医。
世子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过往的伤痛里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