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极乐与死亡
察觉到治疗进程的失控，欧庭韫改变了策略，引导他的病人从催眠状态进入到真正的沉眠。
易之泽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那名医生在夜色里隐匿，消失在治疗室的尽头。
次日上午，易之泽很早便醒了。
关于昨夜的事情，已全然没有印象，只觉得睡得尤为香甜。
沐浴之后，换好衣物。轻车路熟地在厨房做好早饭，在桌前坐下享用。
犹如早已把这当作自己家似的。
不出一刻，欧庭韫循着香味下楼，打招呼道：“早，之泽。”
“早。”
他坐在易之泽身旁，毫不避讳地抢过他的餐盘与牛奶：“我饿了。”
易之泽无奈道：“欧主任，厨房里还有。”
“不行，我就要这份，等不及了。”
“欧医生，你有没有测试过自己的心理年龄？”
“没有，”欧庭韫举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热牛奶：“测那做什么？”
“没什么。”易之泽从厨房另取了一份早餐：“你收到邀请函了吗？”
“你指的是，孟行的生日宴会？”
易之泽颔首。
真要论起来，没有孟行，他们也许就不会认识彼此。
“收到了，”欧庭韫问：“你去吗？”
“没想好。”
“你去我就去。”
“欧主任，是他过生日，不是我。”
“无所谓，我不在意这个。”欧庭韫说：“我只在意你。”
易之泽猛地呛了一口牛奶，佯装镇定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谢谢。”
早饭后，易之泽驱车来到律所上班。
victor请求他帮忙协助处理英国医生杀人案。
两人来到警局，与当事人james会面。
案情内容十分明晰：英国籍医生james在一家私人医院供职，他本人有着特殊的癖好，由于职务之便，经常使用一些药剂来助兴。由于误用了某种成分不明的致幻剂，导致自己的同性/爱人死亡。
案件争论的焦点在于，james坚称自己是过失杀人，而法院则无法排除其故意杀人的嫌疑。james声称致幻剂并非自己所配置，而是从他人处购买所得，但由于无法找到卖家，其证词因证据不足而无法成立。
“这种地下交易根本没办法找到供货者，”victor抱怨道：“除非警方能根据他提供的那少得可怜的线索破案，否则根本是天方夜谭。”
“这两种罪名的量刑差异极大，”易之泽将材料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再谨慎些。”
一见到victor，james好比见到了亲人一般：“o my dear dear victor, so glad to see you here again!!! how is the case going（最最亲爱的victor，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案情进展如何了？）”
victor绅士地回复道：“let me introduce you my colleague, mr yi, an expert of international laws affairs（为你引荐我的同僚，易先生，国际法务的专家。）”
james立即眼泪汪汪地拉住易之泽的手：“ay! mr yi!!! please, please help me!（啊！易先生，请你一定一定要帮我！！！）”
易之泽言简意赅：“i have only one question（我只有一个问题。）”
james：“you have all my attention（我洗耳恭听。）”
易之泽盯着他的眼睛：“i need to know the truth, that is, you did it by accident or on purpose（我需要知道真相，你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james：“definitely i deny any accuse of my intention!!! i love him and never dreamed of hurting him oh god jesus! damn!（我坚决否认一切对于我意图的指控！我爱他！我从未想过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以上帝的名义！该死！）”
victor接过话茬，开始询问james关于案件细节方面的事由。
周警官敲了敲门，朝易之泽招了招手。
易之泽离开室内，与他并肩站在走廊里。
周警官说：“上回慕新那个案子，调查结果出来了，我想有必要告知你。但是，说与不说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嗯。”
“慕新在a市鑫源福利院长大，6岁开始接受音乐训练，少年时被送去柯蒂斯音乐学院学习，在钢琴方面小有成就”周警官挠挠头：“之后的记录，似乎被刻意掩盖了。”
“他与我父亲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抱歉，尚且不得而知。”
“你说的都是已知信息。”
周警官窘迫地摸了摸鼻子：“所以我说，好像没什么区别嘛！”
“好，辛苦您了。”易之泽问：“这个英国医生的案子，关于致幻剂的部分，有进展了吗？”
“局里正在查呢。”
忙活了一上午，却一无所获。
回去的路上，victor一直在和他搭话：“易，你听说案发现场的故事了吗？”
“没有。”
“那我一定要与你分享，那是一个异常香艳的场景。是极乐，也是死亡。有时候，极乐会让人想要死亡，不是吗？”
“或许。”
“据说那种致幻剂会让人极度兴奋，欲望高涨。他们在进行某项亲密交流的时候，使用了过量的致幻剂。极致的快感丧失了理智，为了追求感官的刺激阈值。你猜猜，他做了什么？”
“什么？”
“他一边make it，一边掐住爱人的咽喉。”victor的嗓音压低了些：“兴许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尝试。但药物作用下，被冲昏了头脑，使他忘记了力度。他的爱人便在极乐里迎来了死亡。what a tragedy!”
“不失为一种独特的死法。”易之泽看着窗外，轻声道。
“哇，易！难道你想试试？”
“不想。”
“你总是口是心非，我了解。”
“你不了解。”
“警方如果真的能破获这个非法致幻剂的案子，或许我可以偷偷弄一点出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试试？”
“victor，”易之泽说：“please”
“no offence, ”victor立马道歉：“sorry, my apology”
回到律所，易之泽拿出上回收到的邀请函。
上面写的时间就在今晚七点。
下班之后，他直接驱车去了生日晚宴的地点。
没有告知欧庭韫。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告知他。
他觉得，如果能遇见，那便会遇见。
孟行是易之泽在伦敦的同学，实际上也算不上同学，只是校友。
他是娱乐圈的二代，自小学习艺术，本科毕业之后便去国外混学历。
孟行的别墅装修的富丽堂皇，此刻更是热闹非凡。
易之泽出示邀请函之后，进了大厅，简直要以为误入了哪家俱乐部的歌舞厅。
他素来不喜喧闹，要了一杯红酒，便打算去外面吹吹夜风。
没想到才刚走没几步，一位穿着性感的女郎便拦住了他的去路：“第一次来？”
易之泽沉默地看着她。
“你这款在圈子里可不多见，”女郎靠近他，温柔地抚摸他的侧颜：“一起玩玩？”
易之泽还没来得及拒绝，只见她将什么东西抹在了自己唇角。
浓烈的快感登时直冲神经，易之泽差点呼吸不稳。
女郎从他的手里拿过酒杯，放在一旁侍者的盘子里，在易之泽耳畔轻声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换一个地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