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是难产鬼
四周空荡荡只余李麻子一人在田里挥舞着锄头，想着再干个半小时天全黑了再回去。
突然，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渐渐靠近，那影子像是凭空出现的，明明刚才周围都没人。
李麻子抬手揉了揉眼睛，手刚放下，便见刚刚还瞧不真切的白色身影就到了五米开外。
这是一名身穿白裙的女子，女子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右手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篓，竹篓里装着一只头冠血红的公鸡和一团勾绳。
李麻子内心惊叹：【这是哪儿来的金凤凰，一看就不是这犄角旮旯能养出来的人啊！】
待要细看女子的长相，可总像蒙了一层雾，看不真切。
李麻子正疑惑天咋这么暗了，这么近都看不清五官了。
却突然传来女子缥缈的声音：“大哥，你知道徐雨娇家住哪儿吗？”
李麻子回神后摇了摇头：“没听过这人啊！我们这大山里谁能想出这么好听的名字。这什么娇的是外地来的，还是外村的？具体有啥特征不？”
这次女子的声音好似更遥远了：“是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听到这声音，李麻子更觉得怪异了，怎么姑娘家家的，说话还有回音的？
但还是对白色身影回答道：“我们这儿的孕妇可没有叫什么娇的，全村……”
话未尽，一眨眼的功夫，刚刚那处哪还有那抹白色的身影？
李麻子边环顾四周边喃喃着未尽的话：“全村……全村只……只全子媳妇儿一个，一个孕妇啊……”
见这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李麻子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吓得锄头都顾不得扛，拔腿往村子跑去，到村口才发现鞋都跑丢了一只。
见到村里来往的熟面孔，李麻子才长舒了一口气。
村民们见李麻子这狼狈样，便三三两两地围拢过来，询问他出了啥事。
李麻子这儿后怕着，刚好有人可以倾诉，便把刚刚的事一股脑说了出了。
村民一听，都觉着他可能是撞鬼了。
可鬼为啥只问个路啥事不干？
后方的陈老婆子却突然大吼一声：“哎呀！坏事了，这是难产鬼，全子媳妇怕是要不好。”
村民都惊着了，这是啥说法？
咋扯到全子媳妇身上去了？
陈老婆子急得边转圈边说：“难产鬼专找要临盆的孕妇，她盯上的目标是不会感应错的，我们村就全子媳妇一个孕妇，别忘了她可失忆了，那啥娇说不定就是她的名字。”
陈老婆子八十好几了，见过听过的事儿多，周围这些小辈都是信她的。
大家伙都急起来，那可咋办呀？
陈老婆子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叫所有村民去叫人，要身强体壮的青年，身体不好，阳气弱的不行，必须凑够十个人。
让李麻子去全子大哥家去找全子两口子回来。
全子每天上完工回来天都黑了，媳妇肚子大了行动不便，平时两口子是交生活费给他大哥家管他们伙食的，这会儿铁定在他大哥家等吃饭。
吩咐完就急忙往全子家赶去，想着早点做好准备。
刚到他家门口，便听见屋里传来女人的痛苦的呻吟。
陈老婆子一惊，咋全子媳妇没在他大哥家？
不敢耽搁，忙推开门冲了进去。
只见屋里全子媳妇一人侧躺在床上，捧着肚子蜷缩着，床上已经见了红。
陈老婆子两步到床前询问：“全子媳妇，可是发作了？全子呢？咋你一人？”
全子媳妇边呻吟边断续回道：“我……睡了，全子就……就去哥家端饭了，刚，刚肚子突然痛，把……把我痛醒了。”
陈婆子让她先歇着，别浪费力气。
她先去厨房将水烧上，然后翻找出大米、茶叶、豆子，各取一些用竹筛装好。
刚烧上水，李麻子和张永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路上李麻子已经把情况大致跟张永全说了。
陈老婆子忙出去吩咐：“全子，多带着点钱，去镇上载接生婆回来。你家里我帮你看着，快。”
全子不敢耽搁，将家里的现金全塞进钱包揣进秋衣兜里就骑摩托出门了。
待水烧好，村里的壮汉也都到了。
陈老婆子让十个壮汉背对着产妇，一个挨一个将床团团围起来，自己则拿着菜刀边走边用力拍着刀面。
刀手的拍打声和产妇的痛哭声此起彼伏，饶是十个壮汉也心惊胆战。
陈老婆子从房门口一步一拍，一路拍打至床前，举起菜刀便砍了下去。
吓得床边的壮汉大骇，却见老婆子只将刀砍在了床头，深深嵌进木头里。
然后转身端上床头的茶、米、大豆，沿着床往四周撒去，待撒到门口便听见产妇痛哭并伴随着一声惊叫。
听到这声众人都是一惊，此时陈老婆子已是满头大汗。
她将竹筛一扔，忙跑过去掀开被子看情况。
众人忙问咋啦？
陈老婆子肩膀一松道：“生了，是个小子。”
说完脸上也终于有了点笑意。
众人都长舒口气，纷纷高兴起来，说还好生了，说全子有后了。
都是些汉子，现在孩子生了也帮不上忙。
陈老婆子将人都轰走，然后叫了全子的嫂子和隔壁的邓婶子进来帮忙。
都是生过孩子的，这附近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在家自己生，胎位不正或生得慢就叫来接生婆，对生孩子的基本处理都知道一些。
陈老婆子叫全子嫂子到全子家柜子里找出全子媳妇一早缝好的孩子衣服和褥子。
叫邓婶子去厨房端热水。
自己则拿上剪刀将孩子的脐带剪了，翻转趴在手心，朝屁股上拍了两下，孩子“哇”哭出声来。
她利落将孩子洗了，穿好再包好，交给邓婶子。
让全子嫂子去厨房煮几个红糖蛋。
自己则拧了热帕子开始给产妇擦身。
产妇瞧着像是累脱力睡着了，将上半身擦完，掀开被子刚打算擦下半身。
却听得“啊！”的一声惊叫。
门口众人大惊，忙问咋回事？什么情况？
就连在厨房的全子大嫂都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却见陈老婆子老脸惨白，面容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