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偷看
第一天不讲新课，都是课程概论，一些老师都开始跟同学们讨论人生了。
佟画撇过一眼看看同桌，她正在拿着一张班级点名表，眼珠快速地转动着。
她不会……是在记人名吧？这个同桌倒是有趣，佟画也仔细看了一下，还好傅源洲那个混蛋没有和自己同班，否则佟画不敢保证会不会手痒。
上课的时间过得飞快，太阳公公好像绕着教学楼转的时候就加快了脚步，转眼又是一天，佟画借着晚间的霞光收拾东西进书包，准备回家。
石头中学因为学生太多，初中和高中又是同建的，所以没有地方建宿舍楼，所有学生只能走读，虽不方便，但对于佟画和苏迪来说却不成问题，学校离家本就很近。
而且佟画很欣赏学校狠抓学习，却不怎么要求学生必须穿着校服的作风，什么课桌桌面上不能有书，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黑板上除上课外不能有字的不成文规定，全部默认为没有，学生的成绩和品德才是学校培养的重点。
所以，石头中学的学生都很有特点，也出现了像佟画这样的学习好的差生。
星期二下午课间，佟画去洗手间的时候经过五班，忍不住往里面瞟了一眼。
果然，苏迪还是坐在最后一排，把书本垒得像小山丘，此刻他正双腿摊开，后背靠在椅背上，把书本摊在脸上，用着最原始的方式汲取知识。
“笨死了！”佟画在心里奚落道，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孩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一转身，她发现有一个人也靠在后门边，自己的后面，用和自己一样的姿势，以贪婪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迪，正是她的同桌，江晚星。
佟画吓了一大跳，按着自己的胸口呼一口气，狐疑地看着江晚星。
“偷窥呢？”谁知道江晚星恶人先告状，这句话应该由佟画来说的才对吧？啊，不对，好像谁说都不合适。
佟画得赶紧逃离现场，便拉着江晚星要回教室：“同桌，别看了别看了，要上课了，看他又不会饱。”
就这样江晚星被拉回来了教室。
江晚星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思考了很久，终于问了佟画：“佟画，你……和他很熟悉？”
“谁？”
“就他呀，你偷看的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江晚星急切地说。
佟画摆摆手，马上否认：“诶诶诶，我可没有偷看他，偷看他的，是你！”接着再说一句：“他叫苏迪。”
“苏迪啊！好名字，好名字！”
佟画捂住眼睛，得了，魔怔了，没眼看。
上课铃响起，这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个头上还有几根白毛的可爱老人。
“同学们，高二了，我带你们这届已经三年了，从你们初二到高二，见证了你们的数学启蒙历程，还有两年，365x2=730天，只有730天就高考了，你们上学期的立体几何学得怎么样了？这学期的导函数你们预习了没有？这些可都是高考重点啊，重点啊，你们要有忧患意识才行……”
阿巴阿巴阿巴，佟画感觉脑子嗡嗡的，像有只苍蝇在拼命煽动翅膀。
尖子班的课程进度真的犹如过山车，佟画作为超级尖子生还得额外参加学校开设的辅导班，那里面的题可都不是人做的，而是神做的。
许书航就是那尊神！
每当佟画抓耳挠腮同时想象不出来那立体几何图形到底怎么证？辅助线怎么那样画啊，都没有逻辑可言好吧……
实在没办法，只能把椅子往后一推，身子往后一转，用着娇滴滴的小姑娘声音问：“学委，这个好难，不会做……”
身旁的江晚星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我的天，谁受得了啊？
许书航往往得定住十几秒，头埋得低低的，佟画这边窗户上的光投到他的头发上，有些发亮，没想到他还没秃，反而还有一头茂密柔顺的头发，他那样搞数学题也不秃？数学老头子的头发也就还剩几根了。
佟画也不着急，这十几秒正好用来天马行空地想这些问题。
许书航教佟画数学题向来不需要很多言语，只三笔两画，佟画便悟出其中精妙所在。
“谢啦！”佟画又转回去埋头苦干了。
天天这样问人家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他是学委，虽然这个学委还是自己给推荐的，但，明天还是带点沙琪玛或者其他零食给他好了。佟画在纸上涂涂画画，心里却想着如何报答这位乐于助人的同学。
然后她的背就被一支笔轻轻地敲了一下，后面的人见她没反应，又用笔轻轻撩了一下她的头发。
佟画转过头来，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许书航，男生立马避开她的目光，低下了头。
他给了佟画一张纸，白净的a4纸上手抄着一道题，字真的很漂亮，是佟画迄今为止看过最有特点的字了，并不张扬外放，而是内涵神韵，看得舒服至极，有时候是数学题，有时候是理综题，总之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贼难！
佟画哭笑不得地接过题目，“要我做？”
“你不会？”声音很小，但佟画听到了。
“笑话！怎么可能不会。”佟画向来直面挑战。
男生绽放了一瞬间的笑容，像绚烂的夏花。
只不过，题目真真真的很难，佟画往往解到一半就又得向许书航求援，许书航给点提示过后佟画又恍然大悟，握拳拍手：“我懂了！”好像自己是名蒸蛋柯南。
然后过一段时间，佟画又会收到题目，周而复始，虽然很痛苦，但佟画明显感觉到，自己正在向超超超级学霸，甚至学神进化。
“高中努力拼搏，上大学之后就轻松了，吃得苦中苦，方知甜中甜。”各科的老师都给同学们洗脑加油，同学们听完过后好像打了鸡血一般铆足干劲，飞呀！
然后，过一段时间，又得打鸡血了。
佟画觉得可笑，许书航的话看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进去了。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佟画和江晚星已然处成形影不离的双子星了，连上厕所都要共进退。而和许书航这个年纪第一也熟络起来了，不过也还是在题目方面有共同话题，交集也仅仅是佟画从家里带来的沙琪玛和零食，每当许书航看到他的“酬劳”时，眼睛总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