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预谋的前兆
有人会问：回忆重要吗？人生悲欢离合，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从现实的角度出发，也许当下和未来才能拼凑世界。
从教学楼到饭堂，佟画和莹莹闲步而走，莹莹品尝了一口空气的微甜，突然发问，“佟画，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对吗？”
“或许是的。”
“那鱼的一生根本不会有回忆，有的只是刚吃了个小虾米的饱腹感，或者没吃小虾米的饥饿感，那它的一生，幸福吗？”莹莹破天荒地问出一个哲学问题。
佟画微微征住，因为这个问题，很深奥！
“就知道要阻止你去选修什么哲学，或许可以这样回答你，一个人要是知道自己丢失了某段记忆，那他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佟画发问。
“什么？”
“玩命地寻找这段记忆，或者……”
“或者什么？”莹莹的表情认真，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或者，先填饱肚子！”佟画敲敲她的脑袋，拉着她往食堂走。
“你又敷衍我……”
……
下午三点，冬日的暖阳还没有下山，但已有由白而昏黄的迹象了，透过云层正好洒在校门前的大石头上，不偏不倚，石头上是遒劲有力的字体—石头中学。
佟画和苏迪并肩站在校门前，这所学校，承载了他们的中学时光，8栋教学楼连成一体，面前是可容纳全部班级的大广场，他们曾经升旗，演讲，跑操的地方。佟画眯着眼睛，顺着五彩的光线，似乎看到正在队伍后排打闹的苏迪和其猪朋狗友，偶尔队伍塞车，他们便揽起彼此肩膀谈论着其他班某个美女，她今天的发型可真好看。
呵！男人！佟画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还似乎看见了自己，作为班长扛起班级的大旗跑在最前面，离自己最近的是谁？好像是个女生，她作为班长应该要记得每个同学的名字才对。
佟画挠挠头，自己还真是健忘！
“你魔怔了？”苏迪在佟画面前轻轻摆手，要是她还没有反应，还真想捏捏她白皙透红的脸蛋。
佟画也终于反应过来，拍下他的手，“干嘛？”
“我都叫你好几声了，我在你眼里就是透明人呗！”耀眼的存在在质疑自己，愤愤的样子激起了佟画想欺负他的欲望！
佟画使劲推他，“快点进去，磨磨唧唧！”
校警好像还记得他们，哪能不记得呢？佟画大美女，还是女学霸，校门外的荣誉榜单她从未缺席，走在校道都是风景，更是以优异成绩考上华城大学，成为一届传奇，想低调都难。至于苏迪，校警唯一的印象就是校警室里堆的礼物和花，上面绝大多数都写着：“苏迪收！”
“我靠，还真在一起了！”校警心里说了一句，便把这两位放行。
回到自己的母校，苏迪和佟画都压抑不住兴奋，闲庭信步，走马观花，遇到住校老师当然不停问好，不知不觉来到教室，他们曾经的教室。
苏迪和佟画又像当年一样，苏迪进门便习惯性地跑到最后一排，身高太高和成绩太低的他好像理所当然地在最后一排，而佟画则到讲台上，拿起教鞭拍两下，仍一只粉笔头向苏迪，装作严厉的化学老师喊道：“苏迪同学，还睡觉是吧，不叫家长你是不收敛了！”
当初分到一楼的教室，同学们都叫苦连天，蚊子最多，夏天最热冬天最冷，下雨先浸，除了地震先跑好像已没有优点，苏迪便第一个组织班级向班主任提出抗议，最后失败告终。现在想想，他们的中学生活也还是有可以回忆的地方的。
想想还有哪里没逛的？小卖部，对的，小卖部，“我要去吃手抓饼，草莓味奶茶，还有糕点房的蛋糕。”佟画兴奋着呢。
“吃货！”苏迪留下这个评价，赶紧跟上。还好这里有很多老师在，不然假期谁还在学校卖东西？
佟画拿着手抓饼，苏迪捧着热奶茶和蛋糕，实在逛累了便找了个石椅坐下了，和着冬日的微风和昏黄，两个人确为一道风景，就像漫画里的男女主。
“学校还真是一点没变，手抓饼还是这么美味！”佟画赞叹。
“对呀，我们以前晚上来这人工湖旁可热闹了，羽毛球场那边每次都有人，等了好久都没轮到我们，每次你的脸都气成土豆包哈哈。”
佟画顺着苏迪的视角望过去，羽毛球场上一对小孩也在打球，看起来势均力敌。
“我们会打羽毛球？”这句话问出，气氛便开始凝结，佟画的眼神凌厉如刀，对上了苏迪的视线。
片刻，苏迪才接话：“没有没有，就随便玩玩的。”
“你在骗我！”佟画的话不可置疑，也让温度再度降低。
“你才是骗子！”苏迪的声音沉稳，佟画知道他认真了，感到惊讶，她很了解苏迪，这种情况他应该像个小二一样，逗她开心。
苏迪继续说：“你说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的，可你大学后几乎没给我发过微信，我的微信简单回两句，你总在说很忙很忙，你甚至骗我回家的日期和高铁班次，佟画，长大之后我们就没有了……友谊了吗？”
苏迪没敢看佟画的眼睛，但话终于是说出来了。
佟画连忙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当然不是了，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啊，以前是我不好，但好朋友嘛，不管多久不见，见面时还是会一见如故的对吧？”
苏迪后悔，居然被她将了一军，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定性为朋友，为什么，为什么，像是终于失去了什么，有人抢了我的奶酪，但我却不知道找谁去理论，这种感觉让苏迪很不好受，只想逃离。
苏迪捧着奶茶和蛋糕，一言不发走向了校门方向，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迈着大长腿，转眼就消失在教学楼转角，只留下佟画和手抓饼，和脑子里的一堆问号：“这就跑了？我做错了什么？这不是安慰人的最高境界？”
佟画看着两个孩子大汗淋漓，忽然觉得自己还真和谁打过羽毛球，那个人和自己差不多高，扎着马尾辫，不是苏迪，是谁？
在校园里又逛了许久，直到天色昏暗，校道的路灯相继亮起，佟画在校门口找到苏迪的，他果然不会丢下我就回去了，因此佟画并没有多着急，电话不打微信不发，因为知道他会等着，一直等着。
“等多久啦？”佟画俏皮地用手肘顶顶他。
“多久都会等！”看似无意的一句话，有几分真心只有苏迪才会知道。
“明天晚上高三同学会在后山校花园举办同学聚会，通知你，记得穿漂亮一些。”苏迪继续说。
“啊？班群怎么没消息？”佟画疑惑。
“今晚就会有！”苏迪的声音不容拒绝。
佟画知道现在的他惹不起，那就躲，便不再发表意见。
晚上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看手机时，佟画果然看到了这条通知，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好像已经知道她，必定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