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拙演
近了近了，远远地就看到了张奔的画，郝灵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风格。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正一点一点的僵硬，机械似的挪动着两条腿，两条腿也不听使唤。
刘镜正在跟张奔说着什么，张奔惊讶地看了刘镜一眼，四下里看了看，想去口袋里摸烟，刘镜说了句，“老师，这里不允许抽烟。”
“那我去外面抽一根。”张奔慌慌张张地朝展馆外面走去。
吴扶苏用眼角的余光看了郝灵芝一眼，笑了一下，“就那个人吧。”
“关你什么事？”
吴扶苏笑，“那我先请示一下，一会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郝灵芝笑了一下，“如果你不想买画了，咱们就走吧，回去了。”
“什么……现在回去？”
“对啊，你还想吃中饭啊，你属于不速之客，人家没给你准备。”
“你都特意来了，也不去见个面打个招呼。”
“不是我陪你来的吗，怎么成了我特意来了？”
“你不敢去跟他见面吧？”吴扶苏笑，“还是觉得我这个新男朋友比不上他，让你丢脸了？”
“别激将我。”
“我还真有点好奇。要不我去买他两幅画，他有没有给你画过画，我听说画家都喜欢以自己的老婆和女朋友为模特，他给你画过吗？”
没有，在一起六年，张奔还真没给她画过一幅画，“关你什么事？”
“没画过说明他根本没把你放在心里吗？或者你没在他的审美标准之内？”吴扶苏坏笑。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没兴趣。”
“那你怕什么呀，走吧，咱们去跟他打个招呼，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吗？”
“不可能！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和他做朋友。”郝灵芝刚一转身正好看到走过来的张奔，她愣住了。
“你来了，要过去坐一会吗？”张奔看看郝灵芝又看看吴扶苏，“这是你朋友？”
“不用了，我们这就走了。”
“我还想看看，不着急走。”吴扶苏搂住了郝灵芝的肩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你们认识？”
“我们认识的，过去坐一会吧，”张奔笑了笑，又朝郝灵芝看过来，“刚才听刘镜说你来了，也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就陪他来转转，也没什么事。”
“我们看看去吧，这边还没看呢，老师，您怎么称呼？”吴扶苏窃笑。
“我姓张，叫张奔。”
“哦，张老师，我还真没听灵芝说起过你，你们时候认识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张奔有点尴尬，领着郝灵芝和吴扶苏朝自己的展位走来。
郝灵芝瞪了吴扶苏一眼，“你想干什么？”
“为一千块钱。”
刘镜他们几个学生一看到郝灵芝过来了，都围了上来，跟她打招呼，姚丽最后一个走到她跟前，红着脸叫了一声，“师……”
“刘镜，”郝灵芝刚才还跟人有说有笑的脸突然沉了下来，转过身去叫刘镜，“吴总想看看画，你帮他介绍介绍。”
“姐，这个还是你来吧，在你面前，我哪敢班门弄斧。”
“这画不都是张老师画的吗？”吴扶苏一笑，看着在不远处跟几个熟人寒暄的张奔，“还是请张老师给我介绍介绍吧。”
“好，那我叫老师去。”刘镜叫张奔去了。
郝灵芝一皱眉头，“你想干什么呀？”
“我想买画不得详细了解了解啊，刚才你推荐的时候还介绍得那么详细。”
“行，你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郝灵芝指了指，“过去啊，人家让你过去。”
“你不跟我一起过去，不怕我问出你什么秘密来？”
郝灵芝“呵呵”两声，“去吧，尽管问。”
“我要是买他的画，对你没什么好处吧。”
“你买呀，”郝灵芝冷冷一哼，“又不花我的钱，对我也没坏处。”
“咱们还是一起去吧，演戏也得演得像一点，不然你那一千块钱不白花了。”吴扶苏牵着郝灵芝的胳膊走到张奔中跟前，“张老师，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画。灵芝说你画得好，我还真不会欣赏，你给讲解讲解。”
“还是让刘镜来讲吧，他现在算是我的经纪人。”张奔笑了笑，朝郝灵芝看过来，“你跟我来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郝灵芝愣住了。
“来吧，去那边喝点水，让刘镜给他说说。”张奔头也不回地朝休息室那边走去。
郝灵芝犹豫着跟了上来。她刚坐下来，姚丽赶紧端了茶水上来，“师母，您喝水。”
“叫什么呢？”郝灵芝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莫名其妙！”
“你下去吧姚丽。”张奔摆了摆手，“去前面帮忙打打招呼。”
这是分手大半年时间之后郝灵芝和张奔第一次见面，曾经如膝似胶的两个人，却变得如此陌生而疏离。
张奔把茶杯往她跟前推了推，“喝点热水。”
“有什么快说吧。”郝灵芝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没时间听你说废话。”
张奔笑了一下，“你住在那边方便吗？”
“跟你有关系吗？！”
“你脾气就不能改改，老是像吃了枪药一样，一不高兴就给人脸色，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跟你有关系吗？”郝灵芝“哼”地一笑，“现在身边不是有温柔贤惠的人吗，应该知足了吧？”
张奔笑了笑，“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听说你妈过来了，我能不能找个时间去看看她？”
“跟你什么关系呀，真搞笑！”郝灵芝站起身来，“没事我走了。”
“灵芝。”张奔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一直在注意这边动静的姚丽赶紧跑了过来，“张老师，师母，您真的误会我们了，我跟张老师绝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的，我是喜欢过张老师，但是张老师跟我说得很明确的，他说他跟师母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对师母负责，不会三心二意的。”
“负责，你要对我负责呀。”郝灵芝看着张奔，“是这样吗？”
“姚丽，你去忙你的，别来捣乱。”张奔太了解郝灵芝了，“灵芝，别抠字眼好吗？我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说什么？”
“咱们结婚吧。”
这句话，六年了，她等了一年又一年，从来没想过是在这样的情景下，他跟自己说出这句话。
“是因为我现在有的新的男朋友你不甘心了，说出这样的话？”郝灵芝冷笑。
张奔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你这点演技怎么骗得过我，我对你还不了解吗？再说，你前几天找刘镜的事，他都告诉我了，你这半年的情况，我大体还是了解的，搬回来吧，那个地方……不适合你。”
郝灵芝怔怔地看着张奔，好半天也没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