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武道之搏
“哎呦！孩子，脸色怎么白得吓人？”
贺寒一进院，胡爷就敏锐察觉到贺寒的脸色白得不对劲，一看就像受到不小的惊吓。
“上午干嘛去了？他们，没为难你吧？”
胡爷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江临帮那些人，贺寒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事。
穿越者的事，他不好多说，也不愿说，只小声推说如之前三人分析一样，自己被派去做些双手染血的事。
胡爷一听，脸色很不开心的跟着暗淡下来，感同身受的低声长叹，无奈感慨。
此时时间已至下午四五点左右，天色还是很亮，贺寒没想到自己在废土世界不过待了一个时辰，回来竟过了三四个时辰。
“世事无奈，谁的境遇又真能顺遂心意？”
“学着慢慢适应吧，不要因此自怨自艾。”
看贺寒只是无精打采的点点头，神色依旧有些恍惚，胡爷知道多说无益。
“也罢，要说劝人适应这些，我还真没什么说服力，连我自己在某些地方都在逃避，哈！”
胡爷自嘲的苦笑一声，指着院落中练武的众人向贺寒说道：
“人生在世很多时候，只能对逆境坦然接受，”
“但无论怎样，终究还有能做之事，”
“来！胡叔带你引荐几位江湖前辈”
还有能做之事？
贺寒怅然的在意识中感受着武道模拟器的存在，上面2万点的阴气值赫然在目。
贺寒心里自问，自己能用这没落的武道，去对抗不知实力的可能穿越者吗？
对方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如果自己变得稍强，会不会第一时间被对方察觉，抹杀在萌芽之中？
胡爷带贺寒来到院子练武的众人前面，不少年轻的帮众一见是贺副堂主来此，都恭敬的停下手，向贺寒行礼。
贺寒点头，示意他们继续练习，而胡爷径直带贺寒来到四位师父面前。
“这是练横练功夫金钟罩的前辈，周广师父！”
“前辈好。”
“这是练青锋剑法的李全师父！”
“前辈好。”
“这是练五虎刀的段齐师父！”
“前辈好。”
“这是练铁线拳的郑燕师父！”
“前辈好。”
“他们现在也为帮内训练很多新入门的帮众，都是双江城附近数一数二的高手。”
胡爷向四位精神抖擞的武者抱拳问候，或中年或壮年，都是身强体壮，眼神锐利之人，一看就与寻常武者有不小的区别。
“贺寒，胡叔看你虽然练有内功，但毕竟功夫粗糙，”
“你若有意，不如在这四位师父选择适合的师父跟着练练，”
“几位师父也不介意多教一个练习的武者，对吧？”
胡爷把话说得很客套，但其实刚才贺寒到来闹出的动静四人尽收眼底，知道贺寒的身份自然不会怠慢。
“小侄平日所练为双手剑法，李全师父小侄自然要多多讨教，”
“另外，小侄体魄尚且偏瘦，虽练有内功，但仍想着在功夫上更进一步，”
“就不知几位师父能否为小侄指点迷津？”
四位师父一听贺寒练有内功，顿时来了兴趣。
“哦，不知小侄练得是什么内功？”
“罡意诀。”
“罡意诀？所练为罡气？”
“嗯。”
四人面面相觑，还从未听过罡意诀这种内功。
半晌，还是练金钟罩的周广师父想起些什么。
“贺副堂主，若我猜得不错，你练得罡气内功，应是黄老道人所练之内功，”
“传说罡气乃人体至阳至刚之气，说到原理，也是自吐纳而来，”
“看贺副堂主又有内功，又练长剑，应是黄老道人的武道真传。”
贺寒眼中一亮，这周广师父有点见识，周围三人闻言也纷纷若有所思的点头赞同。
“不知贺副堂主能不能演练一遍功夫让我等见识见识，也好判断贺副堂主适合什么。”
“行。”
贺寒当即当着众位师父的面，练起之前练熟的裂涛掌。
裂涛掌套路招式共二十四式，每一招都需要掌心微微蓄罡气击出。
罡气在掌，自然力量倍增，所以裂涛掌的每招每式都充满霸道刚劲之感，寻常人等非臀力强壮者，不能尽展裂涛掌之威力。
不过在贺寒练到第十五式时，招式力转之间，有种劲力未达之不畅感觉，掌心罡气为止一顿。
好在他仍凭借招式纯熟，将这种不畅转瞬以式展出，顺利将掌心罡气接续。
当最后一掌全力打出，贺寒直接一掌将练武的木桩击穿！
登时令在场练武的帮众目瞪口呆，纷纷鼓掌叫好。
但在几位熟练的高手眼中，已是察觉出问题。
“几位师父，可看出什么问题？”
四位师父相互对视，应是在互相询问意见，最后还是三人冲周广师父点点头，让他跟贺寒解释。
“我们四人皆看出贺副堂主功夫，不可谓没下功夫，”
“但是恕我直言，你好像对武术功夫的理解和练习尚未踏入门槛，”
“招式有形无实，几处基础的姿势都没有用出发力的关键，”
“特别是在马步与转胯上几乎为外行人做派，从第五招开始，几相累积之下，”
“这才导致你第十五招用劲不畅，也就是你现在功夫尚浅，身形偏瘦，否则年深日久，”
“说不准还会养成些不好积习，最后甚至可能气息不畅，功夫无法再上一层。”
周广师父笃定的点头解释道，另外三个师父也同样赞同的连连称是。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你的身材不适合这种霸道的功夫，”
“太过瘦弱也不能让这种功夫尽情发挥，”
“也就是因罡气外在至柔，内在刚猛，阴阳协调才能让你练习，否则这种功夫你没个五年以上，根本练不出顺畅的力道。”
贺寒恍然大悟，这一天以来，自己分别从胡爷和几位功夫深熟的师父口中了解到自己的不足。
随之而来的，是对武道更多的疑惑。
“敢问几位师父，武道到底是什么？”
“或者我换个说法，为何武术会被称为武道？”
四位师父被贺寒问住，纷纷低头沉思，甚至拄足而思起来。
练铁线拳的郑燕师父想到深处，乃至忘记形象，在地上不住的打着套路，用心感受着他理解的武道。
连胡爷都跟着沉思起来。
另外三位师父想着想着，也像是参悟到什么一样，纷纷演练起自己所练最多的功夫。
一时间，场中刀剑各展锋刃凌厉，状若猛虎，步如游龙，威猛与迅灵各有特色。
郑燕师父挥舞带铁环的双拳，对着空气或击，或搏，或抓，或推，招式甚是奇特。
而周广师父则不断用特殊技巧浑身运劲，将肌肉或绷紧，或吸气弹力，总之招式中尽显一种防御的姿态。
他们的这种演示，其实是最好的一种回答。
慢慢的，贺寒看出一些门道。
如用刀剑的两位师父，演示的不仅是招式，更是一种运用武器，以锋刃之险与敌搏杀的演示。
不仅包含了招式中正确的用劲方式，更有着前代先人对武练习到一定境界之后，流传下来的武道之境。
后人通过不断的练习，以各种形式接近这个境。
但其中最基本的内核，仍是以昂扬之搏斗重围万险。
困境重围处一人风骨傲然，如参天之木昂然面对狂风暴雨，或形单影只，但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这个理解依人而定。
“贺副堂主，你看出什么了吗？”
周广师父练习完毕，看贺寒若有所悟，便试探道。
“嗯，一个字，搏，”
“以弱搏强，以小搏大，无为处拼力搏一线生机。”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四位师父的意思，但对于贺寒，这就足够了。
不是他太软弱胆怯，在现代社会，他毕竟还习惯用学生的身份模式和行为习惯对待一些事情。
也许刚才之前的他还非常气馁，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得到了近日以来一连串想要询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