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武道有极境
“嘭嘭嘭——”，最后一尊铁甲被季姝拳拳爆垂。
铁甲的胳膊早就被她暴力拆掉了，此时身子被季姝的拳头锤得铁皮凹陷，坑坑洼洼，红宝石眼睛闪烁了几下最终熄灭。
她披头散发，粉色衣裙如同在泥泞里滚过，汗水带着尘灰，和泥一样的淌下来，为了行动方便，裙摆和衣袖是被她自己撕碎的。
发髻早已经乱了，碎发乱糟糟的糊在脸颊。
季姝看着满地的断臂残肢，轻呼一口气，泄力一般坐在地上。
垂在身侧的双拳染血，可见森森白骨。看起来恐怖极了。
“啐——”，她吐出一口血，咧嘴笑了笑，还记得小的时候出门太着急，在门槛上摔了一跤，只是因为膝盖擦破了一点皮就觉得痛哼哼唧唧了好几天非要母亲抱着走。
可眼下她身上从上到下几乎很难见到一块完好的皮肉，却恍若未觉。
她先是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枚铜镜，对着铜镜整理了鬓边的碎发，重新盘了发髻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枚迎春花发钗簪在发髻上。
又从袋中掏出丹药，暗红色的药丸触及伤口便自动化为液体，很快季姝手背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新生的血肉颜色较浅，仿佛浅淡的疤痕。
“给陆婉婉准备的东西就是好用”，季姝笑了一声，这是她在衹仉真人私库里偷拿的。
法器丹药珍宝玉器都被他随意的堆在私库，却唯独一个角落里时时打扫样样精致，放了许多女子最爱的小玩意与很多世间难求的好东西，上面写了“爱徒”两个小字。
反正都是徒弟，与其堆在库房里明珠蒙尘送不出去，季姝当然是选择成全他啊！
只可惜，一路奔波，几经花销，已经所剩无几。
看来这些人顾完了陆婉婉，是反应过来自己叛逃这件事了？
刚进太安城，她就发现几十个长清宗的弟子，分散在城中各处暗自巡视，若没有千面伪装，恐怕她还真就被那些人发现了。
刚刚调息了一个小周天，季姝睁眼。
地上的铁甲开始融化，慢慢化为一滩液体，很快，这些液体凑在一块，渐渐化为人形。
银甲！
只有一尊，但是它身上的威压却让季姝的灵魂忍不住颤抖。
金丹大圆满！
境界相差太过悬殊，在对方刻意释放的威压下，季姝感到自己仿佛是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你，来攻击我”，似乎是很久没有说话了，对方的声音有些艰涩。
嗓音带着刺耳的如同匕首划过铁皮的声音，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
这傀儡还会说话的？
整个长清宗对于炼器并不熟悉，季姝从被带上长清宗至今，只见过那种笨笨的只会按照固定线路去种地的傀儡人偶，经常有弟子控制不好力气一不小心碰掉了傀儡的手臂或者鼻子，再安回去的时候往往驴唇不对马嘴，看起来别扭极了。
“您竟然会说话？”季姝仰起脸，凑过去天真的问道，她甚至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傀儡的手臂。
银甲眼睛上的红宝石闪烁，他的手掌迅速接住了季姝从下方偷袭的利刃。
一人一甲短短一息之间，就已经交手上百招。
“你不讲武德”，银甲的眼睛闪烁，声音似乎比刚才更顺滑了一些。
季姝看着自己再次报废的匕首，暗道一声晦气将它扔在地上，“我不讲武德？你们才是真正的不讲武德，对我这样一个年纪轻轻貌美如花我见犹怜的姑娘都能使出猴子偷桃这样的阴招，我跟你讲什么武德？”
“兵不厌诈！”
银甲虽然没有使出术法，两人纯粹是靠体术互相搏击，但是顶着对方的境界威压，对于季姝而言依旧是十分难受。
每向前一步，她都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稀薄一分，近乎窒息，且行动迟缓。
与铁甲拳拳到肉招招致命不同，银甲更像是猫戏老鼠，不论她从哪个方向进行攻击，不论她用什么招式，对方好像都可以预见，总是能够踩在季姝的空档，甚至堵住她的下一步，这种感觉让她好像吃了苍蝇一样不上不下。
不会受皮肉之苦，但是没由来的犯恶心。
漏洞！漏洞！还是漏洞！
为什么总能被它抓住漏洞？
是我平时修行不够努力吗？
还是我实战经验太少？
季姝的大声质问自己，银甲见状顿了顿，不发一言，继续绕到季姝面前跳来跳去。
“百鬼夜行！”
她的身法开始变得诡异飘忽起来，似真似幻，若隐若现，无数个季姝同时出现在银甲的周围，却只有一个是真的。
就是现在！
她并指如刀，向银甲的双眼戳去！
锵——
对方同样伸出两根手指挡住了她。
电光火石之间，季姝借力向上一个纵身飞跃，手臂如猿臂一般，顺势一捞，长拳已至银甲面门，通臂拳第一式，水中捞月！
眼见一击不成她的身体以一种极为诡异柔韧的姿势扭转，倒挂金钩，手掌上切，撩阴掌！
银甲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将季姝拍飞，“你一个小姑娘，能不能学点正经的招式！”
季姝却不理会她，眼见着自己，没有性命之忧，她将通臂拳十六式在银甲身上演练个遍，虽然依旧未能近身让对方受伤，但却愈发拳意圆融。
术法靠修行，武技靠实战，
季姝已经明显能够感受到自己如今的一招一式皆有大家风范，显然是已经将通臂拳练到大圆满的境界，可是尽管如此，她的招式依旧招招被截断！
漏洞漏洞还是漏洞！
究竟在哪里？
她不再攻击银甲，反而转身自己去练拳，从第一式到第十六式，练了十遍、百遍、千遍！
银甲见状，宝石红的眼睛闪了闪，抱着臂在她旁边为她护法。
“还不算太笨，难怪铁甲喜欢”，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