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完美悟道
何为修仙？
刚踏上台阶，如洪钟一般的苍老声音在季姝耳畔响起。
“修仙证道，得大自在”
她抬脚迈上了第二级台阶。
“何为大自在？”
季姝的眼前浮现出自己在凡间的父母，父亲时不时看院中的枇杷树发呆，母亲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他曾经穿过的衣服不停垂泪。
两人将埋在枇杷树下的女儿红挖出，一边对饮一边相顾流泪。
修士几十年不过弹指一瞬，凡人几十年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生。
很快，父亲就老了，两鬓已经染上了寒霜，母亲因为思念女儿头脑已经不清醒，看见家里年轻的丫鬟便要拉着手叫“姝儿”，父亲轻声哄着母亲回房，接着便自己在外面整夜对月静坐。
再然后，父亲病倒了，躺在床上，母亲趴在父亲身上如孩童一般嚎啕大哭，嘴里叫着“姝儿，你快来看看你父亲啊！”
季姝心中酸涩，眼角泪光闪过，她抬起指腹轻轻抹了一下眼角，脚步不停，“若无修为，便如猪狗，生老病死皆不由自控，修士视凡人如蝼蚁，想杀便杀，无尊严、无自由、无性命！”
“逆天争命，才是王道！”
很快她又迈上了第三级台阶，已经和青袍男子和蓝衫男子并肩而立。
此时距离蓝衫男子夸下海口也不过一息，青袍男子见状哈哈大笑，眼下他的衣衫已经破破烂烂，一身肌肉虬劲，土黄色的灵力如同一层保护罩，将他笼罩在内。
他的脚上仿佛有千斤重担，一步也动弹不得。
蓝衫男子脸色铁青，看着尚且闭目的季姝道：“前两关不过是问心关，道心坚定者自然行得快，可若是想迈上第四级台阶，可是要悟道的，就算那些超级天才也被卡在这一关许久才能继续向上攀登。”
“若是不能，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六面石碑将季姝环绕，在石碑前已经有人，或坐或立，闭目参悟。
季姝来到其中一面石碑面前，坐下开始参悟。
碑文上面的文字并不是如今沧澜大陆通用的文字，看起来亘古悠久，目光刚触及文字，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她凝神静气，维持灵台清明。
此时周围已经有几个修士抱着头大声哀嚎，显然是精神力透支过度被碑文反噬。
天之道，损有余而损不足。
先有阴阳二气，后有五行八卦。
季姝的金丹开始变化。
圆润的金丹由金灿灿的颜色变成极致的黑与白。
一开始是泾渭分明的黑白二色，慢慢的黑色与白色开始交融，黑色将白色侵占后，整颗金丹变为纯净至极的黑色。
在这样极致如同墨色一般的黑色中又泛起一丝丝的白，渐渐，白色逐渐吞没了黑色，整颗金丹又变成极致的纯白。
黑白二色彼此争斗不分上下，最终彼此平衡，不再是泾渭分明，彼此之间流动共通，金丹成为太极图案，黑极转白，白极转黑。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黑白二气不断演化，又逐渐演化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
与一开始的黑白二气一样，五行之力彼此之间不断争斗。
这可就苦了季姝，她的身体为战场，无论是哪一行占得上风，她都不好受。
很快金丹就被五行狂暴的力量扯变了形，一块凸出，一块凹陷，坑坑洼洼，季姝的脸色苍白，额头青筋直跳。
如果不能够将体内的五行之气平衡她最终的结局将是爆体而亡。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天衍箓的金色纸页浮在季姝灵台，几个大字浮现。
金色的灵力如同缝补匠一般将季姝的金丹包裹，五行之力遇到金色灵力纷纷避让。
木性温暖，火伏其中，钻灼而出。
火热故能焚木，木焚而成灰，灰即土也。
金居石依山，津润而生，聚土成山，山必长石。
少阴之气，润燥流津，销金亦为水，所以山石而从润。
水润而能生。
取其强而补其虚，在金色灵力的镇压下，五行之力已经彼此相差不多。
季姝的眉心舒展开，心神稳固。
“就是现在！”她喃喃。
是以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五行之力彼此相克，又彼此相克，如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很快金丹便恢复圆融，五色之力慢慢汇聚到一起，又变回灿灿金色，上面刻着幼苗暗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上面的幼苗似乎成长了一些。
天衍箓第二重，成。
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便见到面前的石碑绽放白光。
“完美悟道五行碑，可过五十层！”如洪钟般的声音响彻通天塔，从一层到百层，在所有人的耳畔响起。
更是在塔外引起一阵沸腾。
“完美悟道！”
这又是哪家的圣子圣女吧？
“广济大师，藏着掖着可不是佛门的做派啊，没想到除了佛子明安，佛门还藏了这么一个超级天才，上次宗门大比可是没见到啊！”，薛重华看着面前的老和尚有些酸。
他倒是没有想过是别的宗门的，通天塔之比为期四十九天，有些宗门在第一天就早早就让弟子进塔历练，像这般拖后两三天的只有佛门，道门，以及一些路途遥远的散修。
像前几天梦华宗的圣子华霊，圣女梦霊，水月庵的圣女妙空，长清宗的星渊，魔族少主席川，妖族小妖王金鹏，还有一些隐秘圣地的亲传弟子都曾完美悟道，今天道门与佛门也相继有人完美悟道。
道门与佛门在凡间就为信仰之力争得厉害，此时仙门大比自然也是相争的，前几天佛子先行悟道，道子虽然也完美悟道却晚了一息。虽然一息，却是门派的脸面！
薛重华确定自己这次带出的弟子除了道子，绝对再无人能够完美悟道，那么就只能是佛门的了！
他倒是没有考虑过散修，他们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了，三百年前倒是有散修横空出世惊艳百年，通天塔更是闯过了98层，但是到底是昙花一现便身死道消。
此后世上散修多庸庸碌碌，泯然众人矣。
他暗自冷哼一声，这帮秃驴运气就是好！
不过完美悟道又怎样，不过侥幸一次而已，到了五十一层，便是各宗圣子圣女的天下了，眼下这些圣子圣女们都已经卡在五十一层几天之久，就算是这些早就完美悟道碑文的妖孽们也一样艰难闯塔。
一个藏头露尾的小和尚，还能创造什么奇迹不成？
只是。
很快那亮如洪钟的声音再次响彻通天塔。
“完美悟道天源碑！”
整个通天塔内外彻底沸腾了！
第二次完美悟道！相隔不过两炷香的时间。
五十层碑文六面，只需要领悟一丝便可以通过剩余台阶直接进入下一层。
至于完美悟道，究竟有什么额外的好处，至今没有人知道，只是在声音响彻整个通天塔的时候更能够为宗门争光罢了。
从通天塔存在之时至今，就没有人能够全部悟透六面碑文的，一开始还有人头铁想要彻底悟透六面碑文再继续向上闯关，但是最后发现等仙门大比都结束了，他也没能走出碑林。
后来所有的宗门便告诫自己的弟子切不可好高骛远，若是能够悟透碑文通过关隘便已经足够，不用再追求什么虚名，毕竟后面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到底是什么妖孽，能够两次完美悟道？难道还有哪家的圣子圣女没有选择下一层反而留下来选择继续参悟石碑？”
众人窃窃私语。
“可惜了，就算是能够悟道两块石碑又有什么用，被这样的虚名绊住脚步，等到时别人闯上八九十层的时候他不过还是停留在五十层刚刚及格罢了！”
“能够参悟两块石碑已经是极为侥幸，若是此人理智，便应该赶紧上五十一层！”
薛重华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看着一脸云淡风轻捻着佛珠的老和尚，有些咬牙切齿道：“佛门真是好手段，为了压道门一头，竟然让这样的妖孽做弃子，只为了五十层的虚名！”
要知道通天塔越往上收获越大，每百年的仙门大比，那些凡是能够闯过九十层 的修士都能够得到大造化，传说闯过百层甚至可以重塑道基，眼下佛门竟然选择让这样一个妖孽，停留在五十层，博一个屁用都没有的虚名！
薛重华甚至气得想给秃驴的脑袋开个瓢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殊不知此时老和尚捻佛珠的手掌心都是汗，他暗自思忖，薛重华说的这么肯定，难道真是自己这边的弟子，自己漏了什么妖孽仙苗不成？
他心知绝不会是佛子明安，明安一向以大局为重，不重名利，此时应该在五十一层参悟，那么五十层的究竟是哪个弟子呢？
正在老和尚思考之时。
“完美悟道虚神碑！”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彻天地，通天塔开始发出金光，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晃得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