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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臣惹郡主生气臣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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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沈妙如约去了兰苑找谢遇跑马。

    八岁的孩子像个小大人似的在她面前提醒她要注意安全,在后面絮絮叨叨地像个老头子。沈妙嘱咐好谢遇身边的小厮率先跨上马跑了出去,到底是马背上长大的孩子,哪怕壳子里换了个人,这具身体也依然无比熟悉马背上的一切。

    马蹄疾驰,秋风扑面而来,坐在马背上视野立马开阔了起来,秋日里的阳光,蓝得近似透明的天空好像也变得触手可及。围墙外有几株晚桂还开着,秋风带着桂香在鼻尖打转,心中的郁意一扫而光。

    后面谢遇有些震惊地看着前面潇洒自如的郡主,也驱马赶了上来。他喜欢骑马射箭,喜欢练拳跑跳,在家里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呆在房间里看书写字,根本没有人陪他不说,在外面跑还会挨一顿训斥。现在来了个神仙似的嫂嫂,骑马射箭样样都强,说骑马就骑马,比家里那些总是劝他跑慢点的师傅们强多了。

    干跑了两圈,还有些孩子心性的两个人觉得不过瘾开始要跑马比赛。一时间跑马场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四起,沉浸在比赛当中的两人没听到旁边小丫鬟的一声声惊呼,也没看到马场入口处黑着脸的谢远。

    直到两人分出了胜负,都有些力疲地拉住缰绳放任马儿自己走时才看到门口燃烧着怒火的谢远。沈妙自是毫不心虚,又想起昨天他面无表情又恭敬十足的拒绝,脸上的笑意就是一收,不仅不下马还策马从他面前大摇大摆地经过并抬着头哼了一声。

    旁边的谢遇却很怕这个大哥,大哥一贯严厉,最近更是逼他逼得紧。他肯定又来抓自己回房练字,背什么“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

    乖乖溜下马,把缰绳递到小厮手里,谢遇老鼠见猫似的慢慢挪到门口,唤了声大哥。

    “背孟子三章给我听。”谢远看着又跑出来玩的弟弟恨铁不成钢,冷声说道。

    “……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委而去之,是……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故曰……故曰……。”完了,完了,越紧张越背不出来。

    “跪下!”

    谢遇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从今天起,每天练三百个大字给我看。孟子三章回去背,背不会不准吃午饭,接下来一周在房间老老实实学习,不准出院门。”

    旁边还在溜马的沈妙一看跪下来的谢遇立刻驱马过来,刚弯腰下马就听到这么一句。

    沈妙:所以,传言中对家里兄弟姊妹都知冷知热,再和气不过的大公子果然都是传言对吧。

    “大公子好大的气,二公子是我邀来跑马的,公子不如连我一起罚了,让我听听我需要关几天呢。”

    “微臣不敢。”

    “不敢?公子有什么不敢的。敢问二公子做错了什么呢,喜欢跑马打拳射箭有错吗?天会塌下来吗?怎么了呢,在你院子里跑了打扰你读书了是吗?有什么偏见啊你?”

    “微臣不敢。”

    沈妙看着冰山似的谢远,又看看垂头丧气的谢遇很是不解:“有文就有武,有人喜欢读书也会有人喜欢练拳。谢家百年诗书是不假,怎么大公子不想谢家能出一个能文能武,文武双全的子弟吗?护国公府一家子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咱们圣上的江山是少了您谢家不行,但是也是沈家马背上打出来的,你是不是对护国公府也有什么偏见啊。”

    “臣惶恐。”

    微臣不敢,臣惶恐,他嘴里一句比一句恭敬,动作上却没有半分让步。

    沈妙就火大起来,不去管他径自去拉还在地上跪着的谢遇,给他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起来,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有错咱认,没错就不能跪!”

    谢遇跪在地上看了看郡主又看了看面沉如水的大哥,不敢动。气氛僵持之时,谢夫人带着丫鬟婆子赶了过来:

    “郡主消消气,消消气,都是遇儿顽劣惹了郡主生气。远儿惹了郡主生气,郡主也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不要气坏了自己身子。”

    又转身捶了一下站得笔直的大儿子,踢了一脚在地上的小儿子,弯着腰赔罪:“郡主消消气,这会子太阳也大了当心晒着您。这俩孩子惹您生气咱该打打该罚罚,不要站在这里让丫鬟婆子看了笑话。”

    刚才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郡主和大公子吵起来了她还不相信,大儿子一直省心,跟他爹一样是个照书养的性子,平日里待人接物,学习处事没出过一点错,再怎么样也不会跟郡主吵起来。更何况还没成亲的时候,他不知道说过她多少次要人前人后都对郡主和气些,欢喜些,看起来是个喜欢的,怎么现在刚成亲就吵起来了。

    看到谢夫人过来,到底是婆婆,沈妙缓和了些脸色,没说话又去拉跪在脚边的谢遇,大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谢远。

    “起来吧,回去换了衣服先去吃午饭。”谢远叹了口气,不去看她。

    谢遇眨巴眨巴眼睛,瞬间开心起来。

    出了马场,回到房间,谢远一反常态地跟着她进了屋。

    “郡主,遇哥儿心性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这个时候不严加管教只怕会过于散漫,失了性子。”

    “那你有问过遇哥儿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吗,你见了他就要打要罚,要抄大字要背书。可是你也说他心性未定,为什么不根据他自己的想法来选择一条适合他的路呢。我知道谢家肯定是对他寄予厚望的,都说谢家郎,入庙堂。可也不是每个孩子都爱读书习字吧,谢家已经有一个大公子了,您自己的弟弟选择他喜欢的事情也不可以吗。”

    谢远看着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略有些苦涩的笑来:谢家是有一个大公子了,可这个大公子是不会有自己的儿孙了。

    “臣惹郡主生气臣罪该万死,但还请郡主不要插手臣教导幼弟之事。”

    谢远跪在地上声音掷地有声,竟是半分不让。

    沈妙深吸了两口气不想再与他争吵,径自去了小房间换衣服。再出来时,房间里已没有了谢远的身影。

    明珠在外面探头探脑,看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才端着茶盘走进来,看了看脸颊通红余怒未消的郡主,倒了杯热茶给她:“郡主喝杯热茶消消气吧,今天郡主好厉害啊,虽然奴婢听的半知半懂的,但是看马场那边的丫鬟小厮的眼神,奴婢就知道他们都觉得郡主好厉害啊。虽然大公子教导二公子不算错,不过,奴婢觉得郡主说得更有道理。”

    “明珠,你说他们谢家都是从小这么培养的吗?”沈妙喝了杯茶,慢慢平静了下来,转着手中的杯子问道。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太傅家的家教严谨是出了名的。可能都是从小就这么严加管教,长大形成习惯了也就适应了。谢太傅是东宫师保,大公子做过太子伴读,可能像沈家尚武,谢家就是崇文吧。”

    “我真觉得谢遇在骑马射箭上是有天赋的,才八九岁的孩子能在跑马时追上我,很不简单。这京城的跑马场可比不上漠北的草原,我敢说再过两年我跑马都不一定能赢他。谢远这么爱读书,他大可以培养自己的孩子去入仕啊。”

    “郡主,尚了郡主公主的话,以下三代都不能入仕途的,你忘啦?”

    “三代以下不能入仕途?!”

    沈妙惊了,怪不得谢远不喜欢她,哪怕她身份尊贵,哪怕她嫁妆丰厚。让一个书香门第不能入仕途不是砸了他们子孙的饭碗吗?怪不得谢远在他弟弟的管教上有着近乎执拗的严格,他这是放弃了自己,改曲线救国想让他弟弟走仕途延续谢家百年的清名啊。

    如果谢家是个贪图富贵的,郡主的陪嫁可以够他们几辈人吃穿用度,他们自会感恩戴德皆大欢喜。但是谢家个个一身傲骨,这些嫁妆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拿儿孙前程换来的俗物罢了。谢远那么喜欢竹子又怎会为这些俗物折腰,如果不是家国礼法压着他断不会娶她这个小郡主吧。

    “嫂嫂,郡主嫂嫂,这是我做的一些小点心,给嫂嫂尝尝。”二小姐后面跟着个捧着食盒的小丫鬟也来到了竹苑,进门就先给郡主赔不是。

    “大哥平日里就对我们管教颇严,肯定是看弟弟出去跑马没有练字生气了。郡主喜欢跑马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千万不要因为大哥扰了郡主的兴致。大哥性子闷不会说话,嫂嫂千万别生气哈。”

    “没事没事,不过争了一两句,没吓到你们吧。”沈妙刚隐隐猜到谢远为什么不喜欢娶郡主,还处于震惊当中,也没什么气了。她性子直心眼大,更不会记仇的。现在看着小姑娘还带着稚气的脸一本正经地安慰她,突然还有些心疼谢家人起来。

    一边是荣华富贵,一边是子孙仕途。爹给的娘给的,不如自己手里的。如果谢远娶的是个门当户对,志趣相投的大家小姐,肯定不会吵起来,起码在孩子的教育上他们三观一致。

    泡在浴桶里,沈妙又幽幽叹了口气。为什么朝廷会有这样的规定呢?这样一来岂不是皇家的女儿无人敢娶了吗。这一世她要想改变原有的结局只怕也是艰难,首先诗词歌赋她就不懂,怎么跟谢远有共同语言呢。

    唉,没想到第二世了,还是改变不了学渣的体质。

    小浴室里蒸汽氤氲,小书房里气压极低。

    谢远伏在红木书案前奋笔疾书,连写了十来张大字心里才慢慢平静下来。看着眼前龙走蛇游般的字迹有些心浮气躁,“谢家已经有一个大公子了”“二公子为什么不可以选择他自己喜欢的事来做呢”郡主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为什么,因为他是谢家的儿郎,因为他的哥哥尚了郡主。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可以寻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培养自己的孩子,而不是被别人说尚了郡主有了泼天的富贵还不知足。

    他的确不知足,他想要谢家还能立世百年,想要谢家的儿郎个个位列朝班。现在人生规划全被打乱,事情脱离掌控,这些都让他烦闷不已。

    揉皱了两页大字扔进纸篓里,谢远站起来揉了揉眉心,果然不相爱的两个人成了亲也只会徒增烦恼。

    松了松衣领,喊了小厮进来:“备水,沐浴。”

    天气凉了,小浴室里围了厚厚的帐幔,里面还有些氤氲的热气未散。谢远靠在桶壁上觉得有些烦躁,越是要躲越是躲不掉,这个院子处处是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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