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婚
又是被热醒的一天，推开胳膊上的猫爪子，小郡主觉得橘猫最近很反常，粘人的厉害。每天都要腻在身边喵喵叫着要摸摸抱抱举高高，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小的一团窝在那里像个烧得滚烫的汤婆子。
又是熟悉的一天，怀里搂着的胳膊不见了，小橘心虚地转个身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率先跳下了床。可能春天快到了，他觉得最近的自己很反常。心里像是有个小爪子在挠，刺拉拉的，晚上睡觉不抱着点什么就很难睡着。就算睡着了……就算睡着了……也……，唉，小橘恨自己不争气。
收拾整齐，推门去吃早饭。在外面疯玩疯跑的猫猫们看到他们过来猛地停下来躬身问好，然后就催着他们快去吃早饭。嗯，古古怪怪。
“郡主，郡主吃完饭了吗，妙妙让我喊你教她认字。”黑猫从外面跑进来，看到小郡主还在喝粥直接跳上小餐桌上化身小猫摆件歪着头盯着小郡主。
橘猫眼睛一眯怀疑地打量着满脸正经的黑猫小子，沈妙认字还要郡主教吗，就看那天抓鼠妖她现在比他还像一个合格的教主好吗。
嗯，果然黑猫也很奇怪，橘猫托着下巴又把黑猫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
“好了，我们去找妙妙吧。”小郡主用丝帕擦干净嘴角，弯腰想要抱起桌面上耐心等待着的黑猫摆件，却被橘猫的小爪子压了下来。无奈地看了一眼争宠小橘，小郡主摸摸黑猫脑袋轻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快点快点，师妹该等着急了。她说那一页特别难，她看了好久都不会。”黑猫现在心思不在郡主抱不抱他上面，一心催促小郡主快点走。
“郡主郡主，妙妙不在自己房间，她在隔壁灵妹房间里学习呢。”听到外面黑猫咋咋呼呼的声音，房间里的猫猫都紧张地握了握拳，深呼一口气从里面把房门打开了。
冬日里的阳光金灿灿的，随着房门打开跑到了房间里，映亮了空气中每一粒细小的尘埃，更为耀眼的是架子上火红色的嫁衣。
石榴花，红双喜，金色丝线勾勒出花边，点缀着大大小小的珍珠和各色的宝石。一针一线，各有巧思，胸前还绣着一个金色的橘猫，拳头大小，栩栩如生。
“郡主来试试合不合适吧～”门口的猫猫推着呆愣在门口的小郡主往里走：“还有绣鞋也要试一试哦。”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天缠着我在房间里不出来……今天还说什么要认字……我就知道……”小郡主捧着嫁衣看着房间里仰着头看着她的大小猫咪，泪珠一颗一颗地往下落。
不是第一次成亲了，郡主出嫁，十里红妆，喜庆的炮竹响了一整日。护国公唯一的孙女，当今圣上唯一的外甥女，嫁衣自是有最好的绣娘绣成的，可再看这冬日寒山里一间小小猫房里的嫁衣，小郡主被猫猫们的惊喜暖的心窝发烫。
自古最是真诚能动人心。
盛服浓妆，韶颜雅容。看着一袭红妆的郡主，满屋子的师姐师妹都再次被郡主的美貌惊了一下，同时又都松了口气：正好合身，不枉费他们因为在郡主身上乱踩而挨教主的那几巴掌了。
满屋嬉笑中，橘猫又觉得心里刺拉拉地痒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大年初一，庙里庙外一片喜庆的红。在山下不绝于耳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七里山神庙里也点响了喜庆的爆竹，敲响了新婚的锣鼓。
“一拜天地、二拜祖先、三拜高堂、夫妻交拜～”两个奶牛猫护法大人一改往日的严肃，都咧着大嘴高声唱和。房檐上蹲着的猫猫就把手里的花瓣往下撒，宛如一场落花雨。
“嗷～好！好！”爱热闹的猫猫们围了一圈又一圈起哄着看两个新人对拜，再被送入了洞房。
洞房里高大的龙凤喜烛静静燃烧着，外面起哄的猫猫们都被两位护法叼着颈上的毛叼回去了。房间里静悄悄的，还能听到山下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刚喝了合卺酒的两人对坐着谁都没说话。
小橘红着脸先从床底拿出一个小箱子：“这里是教里所有的钱，先交给你保管吧。”
是不是春天真的来了，怎么感觉更热了，小橘松了松领口，又从枕头下摸出来两个红绳穿着的小珠子认真地给对面红着脸的小郡主看：“这是我娘留下来的小珠子，说是成亲的时候一起戴的。你帮我戴，我也帮你戴吧。”
“嗯。”小郡主低着头，接过珠子的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脸上一片红云，却没有什么动作。
“我先帮你戴吧，等到……等到……”新郎官小橘又变成了一个小结巴：“等到……有了孩子，我……我也会给孩子做……。”
火红的嫁衣，雪白的肌肤，细细的红绳戴上去仿佛突然有了吸引力。小时候他刚拿到手里还觉得圆圆的挺好玩，渐渐大了就没怎么玩过了。现在看着小郡主脖子上突然多出来一个小珠子晃来晃去，他突然很想上去咬着玩一会。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小郡主偏了偏身子阻断了他的视线也抬手为他戴上了。玉一样的肌肤在烛光下染上一丝暖意，领口松开，露出里面的锁骨和半片胸膛，红绳下绑着的小珠子就在那玉一样的肌肤上滚了两圈。
小郡主不敢再看忙转过身拿过来一包红绸包着的东西轻声道：“我听妙妙她们说过这里的习俗，这两双鞋子是我第一次做，你去把它埋了到院子里那个桂花树下面吧。”
握着鞋子的小橘心里软的像是手里握着的红绸布，拉过她的手在灯下细细地看，果然看到了不少针扎的红痕。这些天他忙着准备成亲的事，有时出去好半天不回来，原来她在家都是做这些了。
在那细软的手指上轻轻舔了一下，小橘哑着嗓子低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小郡主乖巧地点点头，看着他出了房门连忙卸掉头上的金钗，脱掉一层一层嫁衣，简单梳洗了一下。
两个人自相识以来也常常同眠，同进同出，她之前一直以为他只是一只橘猫自然是没有什么羞涩之意。此刻，面对着的是她的夫君，他们今日成亲，今晚结发，在众人的见证下一起刚喝了合卺酒。
“咳，我关门啦。”洗好手回来的小橘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团被子清了清嗓子，灌了两口茶水进去，也放下帐子挤进了被窝里。
新婚夜，龙凤喜烛要一直燃着，透过床帐小橘还能看到旁边的小郡主闭着眼睛似乎睡熟了，但是那细白的手指却在一下一下地扣着架子床上雕着的龙凤图案。
刚喝下去的合卺酒似乎开始上头，晃动着的细白手指和刚才看到的小珠子都在眼前不断放大，像小时候在院子里遇到的小鸟，在你面前跳来跳去，必须把它按倒咬在嘴里才行。
“郡主……”
合卺酒，醉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