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馒头
沈明珠还在梦境里困着,这两天时间里沈老三也没闲着,沈家现有的银子是十三两多,除去家里能做的一些桌椅板凳,其他东西都要去镇上买。
沈老三这两天在镇子东南两边到处跑,先是去东街定制了牌匾,后又去南街一个烧陶匠的小铺子订了一大批的陶碗。
两天都是忙的脚不沾地,其他小子们反而都闲下来了,大些的留在家,小一点的满村子野起来了。
李银贵还是一样的每天都来卖地,都是沈明宗当着沈老爷子的面给的钱,看样子是真打算二十亩地分四天卖完。
沈老爷子暗暗的还去看过,发现那些地就是之前村子里死去人家的地,早被李银贵他们家买了的,突然转头又卖给沈家,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明天是第四天看李银贵会不会来了,李金贵的腿是废了,没治好,已经走不了路了,成日的待在家。
沈老爷子去看过,那李金贵看着跟伤腿前没区别,对沈老爷子都还颇有礼貌。
这些时间下来,村里家家户户都知道村里的村长家是个管事的,平日里有什么事去村长家说说,倒也能得个解决的法子。
待到第三日的时候,沈明珠还没醒,铺子还没开门,趁着取牌匾,沈老三夫妻和沈氏一家陪同着林氏带着沈明珠去镇上医馆看病了。
沈明珠躺在木推车上,林氏给沈明珠盖着被褥,皱着眉毛,手扶着沈明珠的身子,说不出的愁。
到了镇子上,一行人直接去了东街的回春堂,林氏小心翼翼的把沈明珠从推车上抱下来。
怀里的人儿轻的很,林氏一抱到手里就眼泪就要落下来,咬着下唇才堪堪忍住了。
回春堂内来看病的多是镇上的人,倒不算多,整个医馆内只有前面坐着的大夫问诊的声音。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药草味,闻着让人心宁不已。
“大夫,我家这孩子睡了三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您给看看~”沈老三走上前开口说道。
桌前的大夫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盯着沈老三,林氏连忙过来,把沈明珠稍稍往大夫跟前凑了凑。
枯瘦的手搭在孩童嫩藕般的手上,浑浊的老眼闭上,半晌没有动弹。
浑浊的眼睛睁开,又掀开沈明珠的眼皮看了看,“血气不通,阴阳不合,是幻症。”
林氏一听,紧张极了,“大夫,什么是幻症?严不严重?”
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的一小把胡须,“不严重,待扎针引气,就能醒过来了,再辅以安神的汤药调养,养些时日,就能好全了。”
“现下就睡着呢,咋还要睡?”沈老三诧异道。
林氏也望着大夫,大夫说道“现下睡着那是神魂不稳,之后那不就安神嘛~”
嘿,大夫治病还要说个三四五六了!
大夫写了方子,交给了药童,除去现煎的一副,沈老三手里拎着一堆药包,沈明珍在旁边光是看着就觉得惨,这么多药,要吃多少天呢。
沈氏想的不同,这些药得多少银子?还有那扎针,她听说那是宫里的御医才会的,那扎一次不得清空整个家底?
家里现在多少银子?够不够用的?家里铺子还没开起来呢,这几日忙着铺子里的家伙什,卤肉也没卖了。
也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银子?沈氏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一本账怎么也算不明白。
在医馆的隔间里大夫给沈明珠扎了针,半个时辰过去了,收了针大夫才从隔间出来。
林氏连忙掀了帘子进了屋,看到还是躺着的沈明珠,哪怕知道见效不快,难过还是奔涌而来。
药已经煎好了放在了床头,只等沈明珠醒来喝下,林氏看着沈明珠消瘦的脸庞,禁不住就开始落泪了。
逃荒过来一路上奔波,本就耽误了长身体的时候,好不容易家里赚了银子嫩吃饱饭了,养回来点肉了,又病倒了。
这才三天,圆嘟嘟的脸就下去了,当娘的就是看不得这副样子。
孩子有才,她不想拦着,她也能看出,孩子是真心喜欢行商做生意,她只有支持的。
沈老三去领牌匾了,沈明珠睁眼的时候就看到林氏在一旁抹泪,沈氏在一旁安慰着。
还是沈明珍先发现了动静,“哎~小妹醒了~”
林氏连忙凑过来,拉着沈明珠的手就开始哭,这样子怎么那么像她第一次刚醒的时候?
沈明珠这次没懵,“娘,我没事,我这不是好着呢嘛~就是有点饿。”
林氏一听,那还了得,只恨自己来之前没备好吃食,站起身到处看,说道“娘给你买去!”
沈氏拉着林氏坐下,“你省点心吧,我给你去买!”
“哪用得着出去买?直接把药灌了饱饱她这馋嘴!”沈明珍笑着说道,说着就要端药给沈明珠喝。
“娘疼我才给我去买,你就会欺负我。”沈明珠说着不乐意,还是乖乖的张了嘴。
不得不说,这药是真的苦,比她前世吃的中药苦得多了,从喉咙一路苦到心肝脾肾。
原主真实让她受苦了,起先对原主的感激都在这一次次的痛苦中慢慢磨灭了不少。
沈明珠喝苦药的样子太好笑,说出来的话也好笑,沈明珍看着她这副耍宝的样子,心里的担忧总算是下去了。
“行了,我跟娘去给你买,留你在这跟二婶好好腻歪。咋样?我这算疼你吧?”
才不搭理这怪气的丫头,沈氏也笑了,“咱们去割两块肉,正好那铺子后面有个灶房,这病好了就要吃好的!”
“那能让娘做给我吃吗?”沈明珠眼巴巴的问。
“瞧瞧!这是嫌大伯娘做的饭不好吃啊!”沈氏打趣道。
“嘿嘿~”沈明珠不好意思的笑笑。
余下几人哈哈大笑,这丫头,真是调皮惯了!看她这样子想来是好多了,林氏沈氏也就真真放心了。
沈明珠心里却在诽谤沈氏,上次她吃过一次沈氏做的馒头,不能说不好吃,就是噎得慌,吞几口水都咽不下去的那种程度。